caper 21(1 / 2)
嘀嗒。
嘀嗒。
嘀嗒——
是打地鼠遊戲的音效。
我被這個聲音吵醒後,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白色的天花板,還有高高懸起的輸液瓶。
……旁邊有人。
……但我不敢往旁邊看。
如果看到的是蘭先生的臉,就意味著我又要過回那種屈辱的生活。
「醒了?」
一個清潤的聲音傳來,此刻傳進我耳中,簡直猶如天籟之音。
我緩慢地偏過頭,看到坐在病床前喝著飲料的少年。
灰穀蘭一手握著手機打遊戲,一手捏著罐裝咖啡,見我醒了,抬眸看了一眼輸液瓶,說:「你感冒了,不過燒已經退了,這是最後一瓶水。龍膽出去買飯了,你有什麼想吃的嗎?」
見我沒回答,隻是直勾勾地盯著他,他立刻把咖啡轉到正麵給我看:「我可沒有在偷喝酒哦。」
他的兩根麻花辮隨著這個動作小幅度地晃了一下。
我伸出手抓住其中一根,用力拽了拽。
頭發絲滑,觸感無比真實。
……我確定是真穿回來了。
謝天謝地,我從梵天的魔窟穿回來了。
「好痛!快點鬆手。」灰穀蘭皺起眉頭,「這和拽貓尾巴一樣失禮啊。」
窗外,陽光明媚,秋日的午後暖意融融。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的氣味,混合著若有若無的咖啡香,雖然很奇怪,但卻格外令人安心。
「你就這麼喜歡我的辮子嗎?」
不管灰穀蘭如何掙紮,我都不肯鬆手。他怕咖啡被弄灑,也沒敢過度掙紮。
「也不是喜歡……」我捏著他發尾的黑色蝴蝶結說,「就是這樣有安全感。」
「安全感?」他挑挑眉,「剛才做噩夢了?」
我點了點頭。
「夢到家裡破產,變成落魄千金了?」他開始惡趣味的瞎猜。
我搖了搖頭。
「難道是夢到白豹跟別的女人跑了?」說到這個他頓時來了精神,也不嫌小辮子被揪的疼了,「這很有可能哦,要想避免這種悲劇,隻有一個方法,就是你先把他甩了。隻要甩人的速度夠快,被甩就追不上你~」
「……」
「怎麼還不開心?」他收斂了調侃的語氣,把咖啡放到窗台上,「能和我說說嘛。」
我依舊保持沉默。
「不然的話——」灰穀蘭思考了一下,佯裝心痛的將自己的另一根麻花辮遞了過來,「這個也給你拽吧,你開心就好。」
我的另一隻手插著輸液針,不能有太大動作,便隻揪了個發尾。
發尾也絲絲滑滑的,不得不說這小子的發質是真的好……
「我夢到在未來,出現了很多極惡之徒。我一個也乾不過,還被迫和其中一個男人結婚,結局很悲慘。」
其實結局還沒到,但估計不會好。
不是我死,就是蘭先生被捕。
我希望是第二種,但第一種更現實。
灰穀蘭聽了沒什麼觸動,撇撇嘴:「就這?——嘶,輕點,植發很貴的……好吧,那幫人太壞了,壞透了,他們怎麼能如此對待我們的芙柚子小姐呢?簡直就是喪心病狂。」
我嚴肅地點頭:「很好,繼續說。」
「尤其是強行和芙柚子小姐結婚的那個男人,逼迫女性真是太沒下限了,他和加賀是一路貨色,乾脆兩人在一起拉倒了,啊啾——」他打了個噴嚏,趕緊抽了張紙巾捂住鼻子,「他們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啊啾、啊啾——」
這噴嚏是打得停不下來了。
「你不會被我傳染感冒了吧?」我望了一眼輸液瓶,「要不要去量個體溫?」
「不用,我身體很好。」灰穀蘭毫不在意地擺擺手,「可能是哪個孫子在背後罵我——啊啾——」
「還是量一下吧。」
我鬆開他的麻花辮,將頭歪向了另一邊,望著白牆。
「我夢到的未來太糟糕了,明明我根本沒得罪過他們。」
我從來沒有主動招惹過梵天。
但他們就是無處不在的出現在了我的生活裡,並且攪得一團糟。
「隻是夢而已。」灰穀蘭輕聲說。
「……是未來。」
根本就不是夢,是未來。而且也不清楚穿越的條件是什麼,很可能隨時會回去。
說白了我現在就是在逃避。
「其實想想我也挺沒用的,活到最後,親情友情愛情,什麼也沒剩下……」
「那就反省自己啊。」
灰穀蘭打斷了我的話,「如果自己本身沒問題,那就去找問題的根源。」
「你和家裡人搞好關係,親情就不會消失。你和朋友好好相處,友情也不會消失……至於愛情,白豹也不怎麼樣,這個消失就消失吧,下一個更香——」
「臭小子,你說什麼?」
病房的門被拉開,今牛若狹滿臉不爽地拎著一隻柚子走了進來,要不是看我在場,手裡的柚子估計就砸到灰穀蘭的頭上了。
「若狹!」
我一看到他,就從病床上蹦了起來。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我不是答應你的那個人,你應該去尋找真正的她。】
【多敷衍人的話啊,可阿若那個傻子居然信了,說去找真正的你,後來就不知所蹤了。】
回想起明司武臣說的話,我心想那條線上的今牛若狹,多半是去找我了,也不知道最後有沒有找到。
「終於又見到你了!」
我撲到了今牛若狹的身上,隻聽旁邊的灰穀蘭驚呼:「手!」
原來是我手抬得太高,讓血倒流進了輸液管裡。
今牛若狹單手抱住了我,還沒來得及放下手裡的柚子,灰穀蘭已經先他一步,舉高了輸液瓶。
「戀愛腦要吃虧的。」他惋惜地咂咂嘴,「女孩子還是聰明些好。」
我沒理他,轉頭望著今牛若狹說:「……我回來了。」
「小柚子,你又沒出什麼遠門,大家昨天不是剛見過麵嗎?」跟在今牛若狹身後進來的荒師慶三問。
今牛若狹也沒理他,抱了我一下,說:「歡迎回來。」
「這才剛談上就這麼膩了。」荒師慶三揶揄道,「阿若剛接了幾個女顧客的預訂單,正式營業後,豈不是家裡買的蘿卜都要自動變成酸蘿卜?」
女顧客?
我嗤了一聲。
而被我用手捏住後頸的今牛若狹,則是機械地轉過臉,對荒師慶三說:「說好的女生都是你負責。」
「我一個人哪裡忙得過來?」荒師慶三假裝苦惱,「再說了,那些女顧客可都是沖著白豹大人的臉來的,免不了要有肢體接觸。」
「是這樣嗎?」我也假裝生氣地質問,「白豹大人?」
今牛若狹立刻心領神會地裝傻:「誰是白豹?反正我不是白豹。」
他一本正經地裝傻,顯得特別可愛。
我也一起裝傻,指著灰穀蘭說:「我知道我知道,這個是白豹。」
灰穀蘭眯起眼睛:「是嗎?那白豹的東西都歸我咯?」
「好啦,你們就欺負人家小孩是單身狗啦。」荒師慶三拍拍灰穀蘭的肩膀,「別介意,小情侶都愛這樣秀恩愛。」
「最好不要,畢竟網上都說——」灰穀蘭聳了聳肩膀,「秀恩愛,分得快。」
今牛若狹:「!!!」
荒師慶三:「冷靜,阿若,他隻是個孩子。」
我倒是沒有生氣,灰穀蘭昨天剛被今牛若狹揍過,自然要處處與他作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