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 50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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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

想到薛二維,仲秋晨深吸一口氣,薛二維肯定還在哪裡等著他們。

「走吧。」莫安森起身,他看向他們左側完全被黑暗吞沒的崖底樹林。

他不是不擔心薛二維,事實上撇去仲秋晨不提,薛二維大概是一群人裡唯一讓他覺得討喜的存在了,他沒那麼多心思,雖然有時候薛二維也確實讓人恨得牙癢癢。

仲秋晨跟著起身,一旁的晨夏和晨小晨亦是如此。

這次,晨夏直接把晨小晨從地上抱了起來,晨小晨身體僵硬,但他手短腳短也沒辦法。

簡單收拾了下,把所有不必要帶的東西全部藏進車裡,隻帶了些水和藥,三人輕裝簡行以最快的速度向著林中而去。

沒有了車子需要攜帶,三人速度有了質地提升。

這片樹林屬於山穀裂縫下方,月亮更加照射不進來,肉眼可及之處皆是一片混沌的黑暗,他們雖然已經逐漸習慣黑暗,但依舊隻能看見個大概輪廓。

月亮照射不進來太陽亦是如此,山穀裡經年不見陽光,這讓樹林中散發著一股比其它地方更加濃鬱的黴味,枯枝腐葉的味道也更加濃鬱。

在林中快速穿巡,仲秋晨一邊判斷著方向一邊計算著距離。

薛二維跌落山穀的地方並無明顯標誌,隻能靠他們自己推算尋找,黑暗中這極為困難。

仲秋晨帶頭在林中跑了兩個多小時,在靠近薛二維落崖的那一片地區後,他放慢速度,一邊繼續前進一邊尋找痕跡。

莫安森和晨夏亦是如此,兩人對視一眼,分別向著兩邊散開,要擴大搜尋範圍。

薛二維落下來時帶著根巨大的木樁,按道理來說應該會有很明顯的痕跡,但山穀太寬,四周又太黑,不注意找很容易就漏掉。

一邊搜尋一邊前進,三人又往前走了半小時後,仲秋晨爬到樹上借著微弱的月光看了看崖壁上方,他們已經很靠近薛二維落崖的地方。

三人速度愈發慢,搜索得愈發認真。

樹林中,山穀的另外一頭。

柳師恩一手扶著已經開始酸痛的月要皺著眉頭走在林中。

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她根本看不清地上的情況,她深一腳淺一腳時不時還會被地上的草藤掛上一下,走得異常艱難。

孫順求拿著槍,戒備地走在柳師恩身旁。

他眉頭緊皺,臉上都是不贊同,他不明白柳師恩為什麼就非要那麼執著非要找到仲秋晨他們不可。

沒有仲秋晨他們,這一路下來他們不一樣好好的?

「唔……」柳師恩輕哼一聲,整個人趔趄著往旁邊摔去。

孫順求嚇了一跳,趕緊上前扶住她。

讓柳師恩站穩,孫順求第一時間朝著柳師恩的肚子看去,「你沒事吧?」

「沒事,腳被掛了下。」柳師恩低頭看看地上的草藤,大概是因為這邊背陽,地上這種草藤特別的多。

踢開那些草藤,柳師恩繼續向前走去。

孫順求沒動,「今天就先在這休息,不走了。」

柳師恩回頭看去。

「我們已經在山裡走了一天多,幾乎就沒怎麼歇息過,你得休息。」孫順求擔憂地看了眼柳師恩越來越大的肚子,剛到起源地時柳師恩的肚子還隻是微微隆起,現在卻已經變得明顯。

「我不累。」

「你不累他累。」孫順求說著就把背包從肩膀上取下來,要找東西給柳師恩吃,也堅決不願再走。

柳師恩冷冷看著忙碌的孫順求,「他們應該就在這附近了。」

「那我們明天再追也來得及,他們不可能不休息。」孫順求把水遞給柳師恩,態度堅決。

柳師恩不接,「那萬一追不上呢?你別忘了機器還在他們手裡,萬一他們比我們先回到樂園怎麼辦,我們一分貢獻點都拿不到。」

孫順求收回遞出的手,把水壺的蓋子擰開再遞過去。

柳師恩依舊不接,她隻是靜靜看著孫順求。

「那你和孩子也比貢獻點重要。」孫順求上前,把手裡的水硬塞給柳師恩,「貢獻點的話我證裡還有些,回去之後我會再想辦法弄些,而且樂園的人都知道我們是跟著莫安森一起出來的,就算我們沒有跟著機器一起回去,隻要我們能活著回去,樂園的人就不可能一點好處都不給我們。」

柳師恩垂眸,她接過瓶子喝了一口水,水冰涼,一下就驅散她身上的汗意,但這並未讓她神清氣爽,反而讓她愈發煩躁。

當初決定生下這孩子是他們商量後一致同意的結果,之前她也不覺得這有什麼,雖然這可能很辛苦。

但現在,她卻開始覺得這孩子累贅。

她和以前已經不同,以前的她需要依靠孫順求,她做不到像海茵那樣自己端起槍在一堆喪屍裡拚殺,而且她有孫順求,孫順求會保護她。

但現在她已經不需要孫順求保護,二次覺醒的她甚至連喪屍都能控製。

不再畏懼喪屍,她也就不再像之前那樣什麼都需要依靠孫順求,她甚至漸漸發現孫順求開始跟不上她,他甚至變得礙手礙腳。

「你坐下休息會,再吃點東西。」孫順求找了個能坐的地方,把吃地拿過去放下,「你不吃他也得吃,你別把他餓著。」

「如果這孩子沒了——」柳師恩手撫在自己凸起的腹部,不知何時起孫順求開始三句不離孩子。

「別胡說!」孫順求打斷,他忌諱。

末日環境下生存本就不易,懷孕更加艱難,他也就更加忌諱。

柳師恩撫扌莫著肚子的手頓了頓,她張嘴,正準備再說點什麼,一旁的樹林中就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誰?!」孫順求拔槍的同時立刻退到柳師恩的身旁,把柳師恩護在身後。

黑暗中的腳步聲頓了頓,緊接著立刻向著他們這邊而來。

孫順求立刻把槍上膛,隨時準備開槍。

「別開槍,我是人,我不是喪屍!」海茵捂著自己受傷的手臂,跌跌撞撞的從林中跑了出來。

跑近,看見孫順求和柳師恩,認出確認兩人是人,海茵精神為之一振,連忙求救,「救救我,山裡有野獸!」

「野獸?」孫順求戒備著海茵的同時朝著海茵背後看去。

漆黑的林間,一道身高足有兩米多的模糊身影在林中跑動,它已經發現他們,喉間正不斷發出低吼,似乎隨時準備撲上來飽餐一頓。

「嗷!」

聽見那聲怒吼,孫順求嘴角的肌肉抽動了下,他連忙撿起地上的背包背在背上反手去拉柳師恩的手,「跑!」

柳師恩早在發現那野獸的瞬間就白了臉,她的身體不受控製地顫抖,她毛骨悚然。

她早在渡河的時候就察覺到山裡有兩道氣息,一道更加強大,讓人忍不住的想要臣服想要為他做點什麼,之前那憤怒的情緒就是從那存在身上傳來。

另外一道氣息則讓她極為不舒服,毛骨悚然背脊發寒。

她麵前樹林裡那野獸,儼然就是後麵那道氣息的主人。

孫順求帶路,三人迅速向著山穀中跑去。

他們背後的那野獸立刻就要追,孫順求聽見腳步聲,回頭對著那邊就是兩槍。

槍似乎打中,那野獸痛叫一聲,步伐停下。

孫順求趁著這機會趕緊拉著柳師恩往山穀更深處跑去,他們一口氣在林中跑出許遠,直到三人都跑出一身汗來再跑不動,他們才停下。

孫順求握緊手中的槍在黑暗中屏息聆聽,確認那野獸並未跟上來,他鬆了口氣。

他看向柳師恩,「沒事吧?」

柳師恩搖搖頭,還沉浸在那怪異的恐懼中。

孫順求黑著一張臉看向旁邊的長發女人,他總覺得這女人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來在什麼地方見過。

「我叫黃意,謝謝你們救了我。」喘著粗氣的海茵靠著樹乾休息。

孫順求冷冷看了海茵一眼,確定麵前的人他不認識,他視線在海茵手臂上的傷口上掃過。

「這個不是喪屍弄的,這個是剛剛我在樹林裡跑的時候被樹上的樹枝掛的,不信你們可以看。」海茵急了,趕緊解釋,生怕自己被當成被感染者。

說話間海茵把自己的傷口露了出來,要給兩人看。

「別過來!」孫順求舉槍。

海茵瑟縮了下,畏懼槍口。

孫順求繞著四周走了一圈,確認四周安全沒有野獸也沒有喪屍,他拉著柳師恩到一旁坐下。

「那野獸是怎麼回事?」柳師恩從顫抖中緩過勁來,看向對麵的女人。

「我也不知道,我住在山裡,我之前跟著寨子裡的人去鎮上搜尋物資,回來的路上就遇到了那野獸,我們隊裡的人全部都死了,就隻剩下我一個人跑掉。」說起那野獸,海茵身體不受控製地顫抖,聲音都帶著哭腔。

「山裡?」孫順求若有所思,山裡有寨子?

「嗯。」海茵點頭,她指了個大概方向。

孫順求和柳師恩對視一眼。

「你能帶我們過去寨子嗎?」孫順求第一時間問道。

「你們有在山裡見過一群陌生人嗎?」柳師恩第一時間問。

「陌生人?」海茵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山裡之前確實來過一群人,他們還帶了一輛好大的車,裡麵好像裝著什麼機器,但他們前天就已經走了。」

柳師恩麵露喜色,「裡麵是不是有個叫作莫安森的?」

「對,是有個叫莫安森的,還有叫仲秋晨、薛二維的,你們認識?」

「嗯。」柳師恩鬆了口氣,「他們往什麼方向去了?」

海茵大概指了個方向,「那邊。」

海茵長長吐出一口氣來,「原來你們跟他們認識,你們怎麼沒在一起?」

「走散了。」

海茵徹底放鬆警惕,她從自己身後鼓鼓囊囊的背包當中拿出水喝了一口,又從裡麵掏出吃地吃了起來,她在山裡逃了許久,早就已經餓了。

動作間,見一旁的孫順求和柳師恩看著她,海茵把自己身旁鼓鼓囊囊的包往背後收了收。

孫順求收回視線,看向身旁的柳師恩,他壓低聲音道:「不如我們先去寨子裡看看?」

他們已經有相當長一段時間沒能搜尋物資,這讓他們的背包都漸空,剩下的食物最多還夠他們吃上兩天,他們必須補給。

「不,莫安森他們肯定還沒走遠,我們現在追還能追得上。」柳師恩態度堅決。

孫順求蹙眉,有些不喜,柳師恩對找到仲秋晨莫安森他們格外執著。

「你不去那我自己去。」柳師恩不等孫順求再開口就道。

孫順求到了嘴邊的勸阻咽回,他視線在柳師恩臉上掃過後看向一旁的海茵,海茵正低頭吃著東西。

嗅著空氣中食物的香味,孫順求喉結滑動。

「你之前說你們隊伍的人都遇到了那野獸?」孫順求出聲。

「嗯。」海茵點頭,她把自己吃剩下的餅乾包裝疊起來塞回背包,她的背包太滿,都有些裝不下,「我們剛從鎮上出來就遇到了那野獸,隊裡的人全都死了,除了我……」

「那你們寨子裡的人知道你們出事了嗎?」

海茵搖頭,她抱著腿蜷縮成一團,「他們還不知道,我得回去告訴他們。」

孫順求視線又在海茵身旁的背包上掃了眼,點點頭,「我們要去追之前從你們寨子離開的那群人,你準備怎麼辦?回寨子裡嗎?」

海茵不作思考,立刻回答道:「我回寨子。」

「那你先睡吧,天亮後我叫你。」

海茵遲疑,視線在孫順求和柳師恩身上掃過。

她確實很困,但她並沒有直接睡去,她把自己鼓鼓囊囊的背包抱進懷裡,然後靠在了一旁的樹上。

對麵,孫順求招呼著柳師恩躺下,他靜靜在旁邊守候,直到看著柳師恩睡著。

聽著柳師恩平緩綿長的呼吸,孫順求臉上的表情逐漸平和,他伸手在柳師恩的肚子上輕輕扌莫了扌莫。

大概被扌莫得有些不舒服,柳師恩眉頭微微皺起。

孫順求立刻收回手,不再打擾。

孫順求從自己的背包中拿出一張隨身攜帶的浴巾,當作被子,小心地蓋在柳師恩身上。

「你們感情真好。」海茵感慨。

孫順求聞聲回頭看了她一眼,沒搭話,他小心挪動身體在柳師恩身旁靠著樹坐下,然後閉目養神。

夜已深。

海茵看看孫順求兩人,又靠著樹坐了會後,死裡逃生的她忍不住打了個哈欠,開始打起瞌睡。

她不知何時睡了過去,她再醒來時天色已經開始發亮,已經是早上四點多,對麵孫順求和柳師恩已經醒了。

柳師恩把喝過的水瓶遞過去,孫順求接過放進自己背包,再把地上的東西收拾好全裝進背包,背在背上。

柳師恩聽見動靜朝著海茵那邊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孫順求,沒說話,轉身向著林中走去。

海茵連忙從地上坐起來,她昨夜不知怎麼的就睡著了,「昨夜謝謝你們,要不是你們,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海茵從地上爬起來,低頭去撿地上自己的背包。

背包撿起,她剛準備背到背上,回頭間就發現孫順求不知何時已經站到她麵前。

「你……」海茵話未說完,肚子上就是一涼。

海茵愣了愣,低頭看去,看見自己腹部齊柄沒入的刀子,她臉上逐漸流露出驚訝的表情,「你……」

孫順求沒有廢話,手中的刀拔出就要再刺下,他們已經沒有多少吃的,要怪就怪這女人不該這時候出現,要怪就怪她太蠢。

刀子再次刺下,孫順求眼都不眨。

刀子刺出,刀尖卻並未如同之前那般刺入他麵前女人的身體,而是刺在了什麼堅硬的固體上。

孫順求低頭看去,看清楚刀尖海茵腹部上染著血的冰,他大腦有瞬間的空白,他有些沒明白過來這是怎麼回事。

「我給過你機會了。」海茵臉上再沒了之前的驚慌,她反手一把握住孫順求的手腕,「我本來不想殺你們的,我和自己打了個賭,如果你們能放我安全離開,那我就隻把你們引導開……」

沒有力量之前海茵一直奢望力量,她覺得她就是因為沒有足夠強大的力量,才讓自己活成了陰溝裡的老鼠。

擁有了力量之後,她希望自己能活得和之前不同。

遇到孫順求和柳師恩,知道他們的目的是仲秋晨他們後,她第一反應就是殺了孫順求他們,她不能讓他們兩個追上去,他們不是好人,一旦追上就絕對沒好事。

那想法讓海茵驚出一身冷汗,讓她後怕。

她現在確實擁有輕易殺掉兩人的能力,但如果僅僅是因為孫順求他們不是什麼好人她就隨便殺掉他們,那她和安仁和孫順求又有什麼不同?那不過是另一種形式上的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所以她決定給孫順求他們一次機會,她和自己打了個賭,如果孫順求能夠讓她安全離開,那她就放過他們,她可以把他們引導到其它地方去。

「你是之前河邊……」孫順求反應過來,他連忙去掏月要間的槍,他之前沒準備用槍,因為海茵太「蠢」竟然會相信兩個陌生人,也因為山裡還有其他人,用槍會暴露。

他掏出槍,槍上膛,槍口對準海茵。

「還有,我叫海茵。」海茵不懼槍口,她抓住孫順求的手握緊。

「什麼?」孫順求愣了下,他錯愕地朝著眼前長發女人的那張臉看去,看見那似曾相識的眉眼,他愈發驚訝,「怎麼可能,你——」

不等孫順求驚訝的話出口,他整個人就被冰封在厚重的冰塊之中。

以海茵為中心,方圓十來米的距離內所有的一切都被雪白的寒霜覆蓋,世界一片雪白通透。

寒氣在晨曦下升騰,模糊視線。

海茵鬆開自己握住孫順求手腕的手,冰渣從她手指間滑落。

她沒有馬上離開,而是靜靜看著冰下還有意識的孫順求,看著他眼珠顫動,看著他驚恐錯愕的眼神逐漸被痛苦覆蓋,染上絕望,看著他一點點死去。

她已經不是第一次殺人,身為女人,想要在沒有法製的末日下生存,她見識到的汙穢遠比男人多得多,為了自保,她必須比其他人更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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