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被爭奪的遺產(二十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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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八六()

謝鈞崖讓副官帶兵連夜在城中搜索,尤其是後山樹林附近,挖地三尺也要抓到曲海成。

副官睡了一半被叫起來,臉上一點異色都沒有,利落行禮,帶人去了。

門口高大的身影停頓了一下,回頭看危野,他還是垂著頭眼神躲避。卻開口道:「束雲,你留下一下,我有話和你說。」

謝束雲坐在他身旁,聞言應了聲好,如之前一樣乖。

謝鈞崖臉色很難看,說不上是嘲諷還是不情願,「那我走?」

果不其然聽到一聲「嗯」。

謝鈞崖差點兒給氣笑了,視線掃過就像是抱著在地上滾過幾圈的兩個人,壓抑怒火,扯扯嘴角,「行。」

他離開之前,還是背影一頓,留下一句:「謝束雲,記得給你嫂子處理傷口。」

軍靴大步離開。房間內頓時安靜下來。

謝束雲起身去拿了藥箱,沒理會自己的傷口,先讓危野伸出手。

謝束雲在外雲遊,不僅為人看卦算命,也為人治病。危野早知道他醫術精湛,手上一絲疼痛也覺不出來,謝束雲垂目動作,認真細致得宛如天地間隻剩下這一件要緊事。

無言片刻後,危野忽然開口:「束雲,你喜歡我?」

謝束雲包紮動作不停,直白望進他眼睛裡,「好喜歡。」

年輕人黑亮的眼底像是蘊藏星空。

一腔赤誠。

危野唇動了動,「你還年輕。」

謝束雲直直看著他,似乎在說「那又如何」。

危野想勸說他,卻莫名心虛,艱難地繼續道:「你瞧,你才不過二十歲,還沒領略過女人的美好。」

「道士可以娶妻生子吧?日後總有一天……你會找到心愛女子的。現在隻是偶然遇見我,一時迷了心竅而已,你可能還不明白喜歡的含義。」

言下之意,別吊在他這棵歪脖子樹上。

謝束雲靜靜聽著,忽然彎起眉眼笑了,他道:「嫂嫂說得對,我雖然是道士,也可以娶妻生子的。」

「而且……還專門研習過房中術呦。」

不得了啊小道士。危野驚訝抬眼,怪不得他也把吊環的作用想歪了。

「嫂嫂好奇嗎?」謝束雲全然不理會他的勸說,話音轉移到另一個方向。

危野立即搖頭,杜絕這曖昧的話題,卻見謝束雲靈巧將他手上傷口包紮好後,忽然順著他的手臂向上,修長的手指在他手肘內側按了一下。

危野唇中猝不及防溢出一絲聲音。

手臂瞬間麻癢,隻是簡單的一下,比挑逗還要讓人顫抖。

「比如說人體有些穴道,揉按時會帶來特殊感覺。」

謝束雲還是笑眯眯的模樣,危野卻意識到他有點生氣。

危野哽了一下,起身,「謝謝你幫我包紮,夜深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謝束雲幽幽道:「嫂嫂身上還有傷口吧?」

危野立即搖頭。謝束雲向他笑了笑,「那好吧。」

說完,他卻沒走,而是忽然伸出手,在危野月要腹間一點一按。

危野:「誒?!」

整個人一下子沒了力氣。

謝束雲將他打橫抱起來,送到床上。

麵對床上人睜大的鳳眼,他嘆了口氣,慢悠悠地道:「別諱疾忌醫。我幫你看看其他地方。」

危野:「……」就看傷哈!

謝束雲幫他脫了外衣,裸露的手臂有擦傷,鎖骨下邊還刺進一段尖銳的樹枝。救他時太過緊張,身上疼竟然也沒感覺到。

眸光微暗,謝束雲俯身,輕柔將尖刺挑了出來。

危野一開始還有些僵硬,卻發現他始終很規矩,盡著醫者的本分。

處理完傷口,謝束雲又幫他按摩腿上的肌肉,舒適與安全感襲來,危野不知不覺睡著了。

*

第二天醒來,安城城門已經戒嚴,謝鈞崖派手下嚴格檢查每個出城的人,確保不會讓曲海成跑出去。

曲海成長年與邪術打交道,身上陰氣很重,謝束雲也帶羅盤出了門。

然而謝束雲找遍了安城,又有軍隊嚴密的搜尋,一連三天,竟然沒有絲毫進展。

危野想了想,叫徐管家雇了個畫師來。他口述,讓畫師畫像,四處張榜重金尋線索。曲海成形貌獨特,隻要在人前露麵,必然會被人注意到。

徐管家叫人去貼榜,轉身,忽然看到謝鈞崖正停在門外,低頭叫了聲:「二爺。」

危野向謝鈞崖冷淡點頭,立即轉身回房。

謝鈞崖臉色一沉,他五官深邃立體,繃著臉不說話時,戰場上帶出的氣勢懾人。

瞧見的人都打了個寒戰,隻見二爺看了危野背影片刻,忽然長腿一抬跟了過去。

有下人小聲說:「管家,您看當家的和二爺是不是……」

「住嘴!」徐管家斥道:「當家的不管做什麼,自有他的道理,豈是你能置喙的?」

房門在關上之前,被一隻大手抵住。謝鈞崖低沉的聲音,「大嫂怎麼見著我就躲?」

躲不躲謝鈞崖都沒用,他隻要想就能找過來。但危野還是得做出糾結躲閃的模樣。

他力氣哪兒敵得過軍閥頭子,沒過兩秒門就被破開,整個人暴露在對方銳利視線之下。

危野麵色微微蒼白,一害怕,竟然轉身就要跳窗。

謝鈞崖氣得笑了一聲,危野月要身驟緊,被攔月要抱了下去。

「謝鈞崖!」危野驚叫一聲,蹬腿,「我不願意,你不能這樣!」

謝鈞崖本來隻想好好談談,見他排斥成這樣,心火立即燒起來,「哪樣?」

他箍緊危野細軟的月要,親了親他的耳側,「我們什麼都做過了,還有哪一樣不行?」

就在這個房間,他們過分的纏綿,熟悉的氣息就貼在耳邊,危野哀求道:「我們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好不好?」

「你當我是狗?還是謝文修的替代品?」謝鈞崖咬牙道:「能讓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可是文修還在呀……」

「不,他已經死了。」謝鈞崖冷冷道:「要不是莫名其妙跑出來一隻鬼,你已經接受我了。」

如果他話裡有假,危野還能大聲反駁,偏偏他說的都是真的。危野有些崩潰,又聽到耳邊聲音柔了下來,「如果你真的沒有動心,我不會出手。但你分明也對我有感覺。」

「不,我心裡隻有文修。」危野猛烈搖頭。

「我不信。」謝鈞崖堅定地親上他的耳後、頸側。

粗重的呼吸讓危野忍不住發抖,衣擺被掀起,他嗬斥、推拒,雙手卻被捏在一起。

「謝鈞崖!你敢!」氣喘籲籲的聲音努力放出威懾力。

謝鈞崖雙眸微紅看了他一眼,竟然沒對他做什麼,而是埋下了頭。

危野:「!」

他抓住謝鈞崖腦後的發絲,頭皮發麻,「你起來,你髒不髒?」

但謝鈞崖身體半蹲,紋絲不動,隻有喉結在上下起伏。

*

謝鈞崖將怒火全部燒到曲海成身上。軍隊加大了搜尋力度,幾乎將安城翻了個底朝天。

後山樹林幾乎被鏟平,又挖出不少屍骨,均被送至博骨塔。

謝鈞崖治軍極嚴,手下人沒有敢趁機騷擾百姓的。此事雖然鬧得沸沸揚揚,城裡人仍在安然生活。

安城人都知道,謝家在找一個燒壞臉的老頭,懸賞重金。送挖出的屍骨到博骨塔時,有人猶豫著走過來,「軍爺,聽說發現有什麼怪事都要上報……」

副官道:「你說。」

「我家就在博骨塔附近,最近家裡總丟吃的。」那人道:「昨晚我就守夜,尋思把這賊抓到,結果發現是一隻狗。」

副官心說狗偷吃的算什麼怪事,接下來對方的話讓他正色起來,「我本來想打狗,但這狗身上有股子屍臭,眼睛也是紅的,我悄悄跟在狗後邊,發現他鑽進博骨塔不見了。」

「紅眼睛的狗,鑽進博骨塔?」副官皺眉。

「是啊,軍爺,我家以前在亂葬崗周圍住過,瞧見吃人肉的狗都這樣,博骨塔不是有人看守嘛,它還能鑽進去,我就尋思博骨塔是不是漏洞了?」

謝鈞崖說一有消息就上報,副官不敢耽擱,立即這宗怪事報了上去。

正值正午,謝家餐桌上,三個人各吃各的。聽完副官的話,謝束雲眼前一亮,猶如撥雲見日,「曲海成有禦獸的本事,那隻狗一定是他養的!」

「難怪我遍尋安城也沒發現他,如果他藏在那裡,博骨塔的陰氣能完全掩藏他的氣息。」

謝鈞崖食不知味地一扔筷子,起身,「去一趟。」

危野跟謝束雲同時跟了上去。謝鈞崖擰眉看了危野一眼,危野正色道:「別說什麼危險,我一定要去。」

人手很快召集起來,將博骨塔圍得密不透風。上報的人見這架勢有點兒慌,危野給了他一包大洋,和顏悅色道:「老鄉,你別怕,把位置指給我就行。」

「謝謝危老板!」那人立即帶他們繞到博骨塔後邊。

博骨塔說是塔,其實隻是一片公眾無主墳地,每棟建築裡有不少屍骨,謝家雇了人看守,常年有香火供奉。

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乍看沒什麼不妥,一群人四麵搜索,在一塊草皮下發現了一個一人寬的洞,看不清有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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