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百寶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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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她們小隊接下來也打算再接一個任務,鞏固經驗。

「聽起來好像挺有挑戰性的。」詩千改思忖片晌,道,「我接了。」

隻不過,為什麼未文教的人要抓潘葉春?展示武力?獲取信息?

潘葉春在金陵的總部供職,官銜比較高,但因為是文員,並不參與一線抓捕工作。她的丈夫也是如此。一般來說,這樣的家庭並不屬於被「犯罪分子」報復的對象。

同樣的,由於官銜高,夫妻二人對刺殺都不陌生,反倒是對擄走綁架比較陌生。抓了她,卻又不對其丈夫索要贖金,這是圖什麼?

還是說……潘葉春知道了他們的什麼秘密,讓他們感到威脅?

詩千改猜測,這件事情對於未文教徒來說應當比較急迫,是這段時間內務必要完成的一項任務。

他們原先的考慮一定是通過何文宣來迂回接觸潘葉春,但何文宣被關押,第一計劃告吹,導致他們隻能采用綁架這種粗暴的方法。

簡升白歡喜道:「那好,你帶隊友現在來玄靈閣,我發任務。」

詩千改放下靈犀玉牌,對著樓下喊道:「老夜大雪,出門,來活兒了!」

*

金陵,玄靈閣總部。

何文宣躺在大牢裡的這幾日,內心是無比絕望的。

大雅在天魔之亂後五十年就已經廢止了太監,隻有犯了嚴重奸罪暴行的人才會被施以這種刑罰。他明明還什麼都沒來得及乾,就已經蒙受了如此奇恥大辱!

他剛醒來的時候,滿腦子都是要將詩千改千刀萬剮,好幾次失去理智地沖靈差們大喊大叫。

但當回到自己的客棧躺了一晚上後,他卻漸漸感到了恐懼。

可能是遭逢劇變,讓他腦子稍微清醒了一點。何文宣忽然意識到,他的父母偏心他,是因為要他「延續香火」。而現在,他已經永久性地失去了這個能力。

——他現在與姐姐何芷芷沒什麼區別了……不對,更糟糕的是,何芷芷能留下後代。而他是真的不行了!

詩千改當時說,「你除了一個那玩意兒還剩下什麼」,初聽他隻覺得很憤怒,此刻卻難堪地意識到這是真話。

他自以為是何家少爺,父母的獨子,但事實上什麼也不是。這個認知好像粉碎了他二十多年來的自我,讓他如墜冰窟。

……他一直以來能耀武揚威的根本,好像還的確就係在那玩意兒上。

何芷芷比他優秀,還是琅嬛的弟子,而他又有什麼?

如果被父母知道了,他們會怎麼做?

何文宣不敢細想,可是後續的場景就像活了一樣在心裡一一浮現:一開始,父母一定會十分心疼他,母親也許會哭得肝腸寸斷;但漸漸的,在意識到他已經沒用、意識到何家也報復不了如今的詩千改之後,父親會率先不耐煩,尋找替代他的辦法,母親也會試圖為何家令求出路,或許是重新生一個,或許是讓何芷芷招贅……

那到時候他待如何?

無論怎樣,一定都沒有現在的待遇了!

——這才是何文宣一定要去參加秋闈的理由。萬一能考中個一官半職,他對何家來說就還有用。

何文宣發誓,自打自己長大以來,他從來沒有這麼認真的想過學業。

然而來金陵之前,他想的是那未文神的神通廣大,想的是傾慕他的如娘,想的是等如娘過了十四歲之後就立刻生米煮成熟飯,到時候讓如娘父母替他謀求出路還不簡單?

是以,他根本就沒好好復習過,臨時抱佛腳根本不起作用。

結果更雪上加霜的是,他剛進考場就被扣了下來!

何文宣都不知道自己這麼些天是怎麼過來的,原來那神像是邪|教,居然與魔物有所牽扯;原來未文教看上他並不是因為他天縱奇才,而是因為要通過他來接觸如娘的母親。

他美滋滋地來金陵,到頭來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什麼都沒撈著,什麼都失去了。

……身體的傷口已經好了,可心裡遭受的巨創如影隨形。周圍人的目光都好像在嘲笑他,何文宣根本不敢與他們對視,每次出去詢話經過其他牢籠時都要臉紅脖子漲,真恨不得死去才好。

——盡管其實這些人並不知道他遭遇了什麼,但光是沐浴在「正常男子」的視線之下就已足夠讓他怯懦。

如娘今早在得知她母親失蹤是因他而起之後,情緒激動,甚至還上來扇了他一個巴掌。

她看向他的目光中隻餘下恨意。

「丙字一百九十九號何文宣,有人找你。」

靈差的話驚醒了他。

何文宣從小床上爬起來,低下頭往外走。

……

再看到何文宣時,詩千改好好地欣賞了一番他的臉色。

說實話,她能看得出來對方悲憤恥辱的心理活動,但還是覺得實在太搞笑了。

夜九陽和賀雪也都有點繃不住表情,一左一右偏過頭,肩膀憋笑輕輕發抖。

吳靈差見她,表情有點滄桑:「……果然。」

他的預感沒出錯,又有大案了!

「潘葉春隻來得及傳出一條消息:她被捉走的半途聽到綁匪對話說,要去的是神教分舵。」

吳靈差拿出文書,「她是中午去吃飯的路上失蹤的,潘道友每個月月初都會去一家巷子裡的麵館點雪菜肉絲麵,未文教大概是知道了這一條線索才在那邊等候的。」

「未文教的人做得很乾淨,沒有留下任何綁匪的靈力標記,隻有潘葉春匆匆打出的一道靈光,為我們指示出了那就是綁架現場。」

「因為線索中斷,我們把任務人員分成了兩個主要分支,一支羅網式搜查,同時對何家施壓,另一支則主動試探——也就是詩道友你的這一支。」

未文教雖然沒有告訴何文宣此行目的,隻說到時候私下聯係,但給出了私下聯係的地點——金陵城外的百寶街。

那人告訴何文宣,去百寶街,找丁區第一千零八號商鋪,在裡麵的判官麵具上輕扣三下、並注入靈力,就會有人來聯係他。

詩千改小隊領的任務,就是前往百寶街。

所以玄靈閣才會傳喚何文宣過來,待會兒有他的用處。

此行有很大風險,畢竟對麵已經知道何文宣被扣押了。現在那個店鋪裡可能什麼都沒有,也可能已經布下了陷阱。

但無論如何,總能分析出點什麼東西,他們現在對這個未文教所知太少了。

「我一定得去嗎?」何文宣都快崩潰了,小聲問吳靈差,「我把我的靈力寄存在靈器裡麵給你們,不也一樣嗎?」

吳靈差公事公辦:「不一樣。未文教但凡聰明一點,都會用可以識別是否真人注入靈力的靈器。」

他轉頭看向詩千改,「這次你們三人執行任務,上麵還給你們加了一個人,她是武官,靈技也很適合偵查,而且她還是潘葉春的孿生妹妹……啊,說曹操曹操到。」

隻聽門口竹簾被掀起,一個身著黑色靈差官服的女子走了進來,其官服上的紋路是代表武官的靈獸紋——潘家孿生姐妹的官銜一文一武。

她的相貌與潘葉春流光畫像幾乎完全一致,隻是一個人小痣生在鼻梁左側,一個在右側。

「潘花秋道友。」吳靈差打了個招呼。

詩千改三人也道:「前輩好。」

潘花秋生的是個嚴肅寡言的麵相,她微微頷首,眼風一掃,何文宣就被她的目光凍住了,不敢說話。她將靈鎖扣在了何文宣手上,又啟動符咒,何文宣頓時被吸入了一張畫像裡頭——這是一種類似芥子戒的容器,區別是可以裝活物,經常用於罪犯的轉移。

畫像被潘花秋卷巴卷巴收了起來,上頭何文宣的表情變成了一個張大嘴的震恐神色,消失在了卷軸內側。

三人:「……」

詩千改憐憫地想,嘖,人果然不能做壞事,這靈器,看著就骨頭疼。

她頓了頓,提出一個意見:「你們說綁架現場沒有線索了,可不可以讓我去看看?我的元嬰靈技對此或許有奇效。」

開啟「餘憶童稚時」後,她就可以觀察到常人所不能看到的線索。

吳靈差聽她解釋完,大為驚喜,立即同意了,又可惜道:「唉!你這樣的,最適合來我們玄靈閣當差!怎麼樣,要不要考慮參加明年的秋闈?」

詩千改:「……」

倒也不必!

簡升白:「?」

他立即說,「不行,起碼得等她從琅嬛結業。」

怎麼來領個任務,也能有人要拐跑他學生?

詩千改委婉拒絕了這個建議,她還是比較喜歡主業當作者,任務什麼的,副業就好。

「潘花秋道友的靈技很有意思。」臨走前,吳靈差嘿嘿笑道,「今天你們就能體會到了。」

*

走到那巷子裡,詩千改慢慢踱步了一圈,果然有新的發現。

「這裡好像……有點粉末的痕跡。」她在巷子的一處牆跟半蹲下來,輕輕撥開那草葉,露出其後的一小塊苔蘚,「應該是未文教的人用清潔術清除現場時,沒有顧及到這裡。」

在詩千改眼中,那濕潤的苔蘚上粘著淺紅色的粉塵,很少,幾乎是以「粒」計數,完全和上麵的苔蘚花融為一體。

如果不是靈技,肉眼肯定會忽略,就算放靈獸來也很難聞見。

夜九陽也蹲下來,鼻尖都快湊到苔蘚上,雙眼瞪成鬥雞眼,才勉強看到:「呃,好像的確有……這是什麼?不會是苔蘚花的花粉吧?」

詩千改:「應該不是,顏色不一樣,這苔蘚花不是黃色的嗎。」

幾人全都凝神細看,卻都沒分析出個所以然來。

詩千改小心用竹鑷子把這些粉末撥了下來,裝進琉璃匣子裡。接下來從麵館到巷子全都看了一圈,再無其他新線索,隻有這粉末。

事不宜遲,他們離開這條巷子向城外出發。

潘花秋在前頭領路,四人一路疾馳,穿巷過屋,不知拐了幾個彎,她停了下來:「快到了。我需要用我的靈技給我們做些偽裝。」

夜九陽好奇道,「前輩,您的靈技到底是什麼?」

潘花秋肅穆道:「它的名字是『安能辨我是雌雄』。」

詩千改三人:「?」

這是什麼奇怪的名字?

……

片刻後,四個人從一家店鋪的後門走出來。

這四人兩男兩女,但和進去時的配置完全不一樣了——

左邊是一個黑衣男子,氣質嚴肅沉靜;

右邊則是兩女一男的組合,為首的少年笑起來臉上有酒窩,唇角天生上揚,有些像貓,身後一個小麥膚色的少女身量極高,矮些的少女氣質頹喪,拒人千裡,一臉生無可戀。

「我覺得這樣……噗……哈哈哈哈哈,救命,我不能看你們兩個,一看就想笑!尤其是老夜你!」

詩千改一回頭,就笑得仿佛抽風,扶住了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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