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1 / 2）
林涉瀏覽完劇情，整個人都傻了。
他從沒想到居然還會有如此坑兒子的父親。
他不知道宋斂最後的結果如何，但可以想像，宋父的這種行為給少年時的宋斂帶來了怎樣的傷害。
宋斂還在等著林涉回復。
清冷淡漠的少年穿著校服，像一株挺拔的小白楊，沐浴在陽光下，長長的睫毛在光線下帶著淺金。
此時還沒有被父親拖後腿的宋斂依舊帶著這個年紀特有的意氣。
光芒萬丈，
挺拔自信！
【宿主，你要幫忙嗎？】067看林涉一直不說話，有點心慌。
067還是挺喜歡宋斂小天使的。
哦，應該說他除了變態養父，對誰都挺喜歡的，大概是因為剛被生產出來，第一次做任務的067還對周遭的一切都抱著善意和好奇。
而宋斂之前的行為也證實了他確實是個心底善良的小天使。
除了性格稍微冷了點。
林涉也有些猶疑，「067，你知道宋斂最後的結局嗎？」
【宿主你等等，我查一下。】067有點為難，宋斂並不是主要人物，所以書裡對宋斂的描寫並不是很多，067扒拉了好半天才冒出頭，
【宿主,我在番外找到了一點描寫，裡麵說宋斂在轉學後就和母親一起搬家離開了這座城市，後麵就了無音訊了。】
林涉聽完067查詢完的資料，有些沉默。
有些惋惜，又有些難過，還有些說不上來悵然。
從原身的記憶裡，沉默清冷的宋斂似乎永遠都在低頭學習。
也許宋斂有天賦，天生聰慧，但他卻有比天賦更多的努力和毅力，上課時，宋斂永遠是聽最認真的那一個，課桌上擺放的永遠是密密麻麻的筆記和厚厚的試卷。
在其他人想著法的玩手機，開小差時，宋斂都在低著頭學習。
李老師喜歡他，同樣是因為宋斂去辦公室問問題，頻率最高的學生。
可就快要收貨成果時，宋斂為之努力的一切被宋父毀了大半。
林涉總覺得，宋斂不應該是這樣的結局。
最起碼，宋斂在離開的時候，不應該是低著頭，背著汙名走的。
林涉沉默片刻，沒有給067回答，而是接過宋斂遞過來的藥膏和信封，小心將它們收進書包後才低聲嗯了一聲，「可以，那我今晚去找他，明天給你回復。」
宋斂已經將宋父的具體地址告訴了林涉。
也幸虧養父出差了林涉才能有空閒時間，否則養父知道林涉放學後去了別的地方一定會發瘋。
「另外，補課就不用了，這個就當是你付的報酬。」
林涉突然抬頭，很是認真的盯著宋斂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嚴肅。
他必須得隱晦地提點一下宋斂，他可沒免費幫忙，這件事之後他們可是兩清的。
林涉的嚴肅讓宋斂有點想笑，又有點些微的觸動。
宋斂沉靜地凝視著新同桌。
始終低著頭的少年正抬頭非常認真的和自己交流，眼底細碎的光芒從少年略長的額發中泄出，柔軟而明亮，黑瞳乾淨漂亮，配合著少年脆弱的脖頸，像是毫無防備靠近的小動物。
原先因為低著頭，額發較長而顯得陰沉的氣質也變得通透了起來。
少年眼神清澈純黑，陰沉孤僻不再，看起來倒更像時靦腆內向，當他略歪著頭看過來時，晶亮的瞳孔讓他帶了點軟乎乎的無害感。
尤其是當少年自以為嚴肅板著臉，麵無表情的和他認真交流並強調時。
宋斂垂眸麵色不變，指尖卻有點發癢。
莫名的想戳上一戳。
其實宋斂隻是給送藥隨便找了個理由，他父親的事，他會自己和父親解決。
大概是昨天林涉疼的臉色發白的樣子實在是令人印象深刻，雖然不知道林涉的胳膊是怎麼受傷的，宋斂還是在出院時順手給林涉拿了藥。
可林涉卻明明是願意幫忙，卻還是怕他會多想而強調兩清。
讓宋斂想起昨天在醫院時少年的情況。
病床旁垂頭喪氣的少年低著頭，倉皇而無措，好像是習慣了躲藏一樣，小心翼翼地將自己藏在角落裡，茫然而孤獨的如失去方向，茫然慌張的雛鳥。
他似乎在本能抗拒排斥著別人的靠近，卻又在無聲的求助。
假裝自己很強大，很討人厭，希望其他人離自己遠一些，卻又會透過縫隙小心可憐的試探著外界。
濕漉漉，霧蒙蒙的漂亮黑瞳會趁人不注意，偷偷觀察其他人的反應。
像是躲藏著獵人的小動物，自以為非常謹慎，卻不知道他已經完全被獵人發現了。
宋斂心底的某塊角落在慢慢的發軟。
林涉完全不知道宋斂的想法，說完這些後正等著宋斂回話呢，結果卻發現宋斂一直在垂眸思考，清冷的麵容始終沒有動靜，林涉心底有點犯嘀咕。
他說的話好像沒什麼需要考慮太長時間的吧。
還是宋斂有想到了什麼其他的事？
等了好一會宋斂才和他淡淡的嗯了一聲，並向他道謝。
為了確保宋斂這個沒有問題，林涉還特意仔細端詳了宋斂一通，發現宋斂始終神情淡淡，看不出什麼對他有好感的模樣，才將信將疑地放下心。
不過心裡還有些嘀咕，
「067，你說宋斂這是對我真的沒什麼好感，沒打算繼續關注我吧。」
【宿主放心，我看宋斂小天使應該沒這個打算。】
別看宋斂現在年紀還小，但實際上，從書裡的蛛絲馬跡就能看出，宋斂天生性子冷清且不喜多管閒事。
這也是067和林涉願意給宋斂送信的底氣。
「是嗎？」林涉還是不敢放下一直提著的心，「可之前在醫院的時候宋斂也是這副神情，看上去沒什麼變化，可誰知道他一出院，就主動和李老師要成我同桌了。」
【那說不定是因為人家宋斂小天使隻是覺得你這裡的位置不錯，風水好，想換個地方試試呢。】
067是不相信宋斂會是沖著林涉來的。
宋斂小天使多善良啊。
067對林涉的負麵濾鏡已經深入芯片，完全無解除，誰讓林涉摳門還不能給它創收的。
宋斂小天使要是沖著摳門宿主來的，那隻有一個可能，就是宋斂小天使眼瞎了。
想想看，像林涉這樣一個摳門的宿主，怎麼可能會有人為他扭劇情呢，更別提林涉的扮演是那麼的形象，陰沉不討喜的人設真是和書中毫無差別。
別說其他人了，067一個係統都覺得林涉的劇情和人設毫無瑕疵。
所以對於如今有點歪的劇情，067除了巧合想不出其他理由。
如果硬是要找的話，那肯定就是林涉說不定在自己不注意的地方劇情沒走好，導致出現了小小問題。
林涉對067的挑刺報以嗬嗬冷笑，「那還真是多謝你對我演技的肯定啊。」
【所以宿主，買……】
「滾！」
雖然林涉對067報以冷笑，但067的話也林涉心底有了點點自信，林涉將宋斂送的藥膏和信封放進書包裝好。
要起身時，前桌兩人不知道在說什麼，左邊同學突然狠狠搗了他同桌一下，打鬧間帶動了林涉的桌子稍稍偏移，桌角碰到林涉。
痛的像是神經被人連根拔起，大腦而耳朵裡一片翁鳴。
林涉完全被前桌突如其來的動作和劇烈疼痛乾蒙了，眼前斑點閃爍，還有點輕微冰冷的嘔吐感，隻能手指發青的緊緊抓著桌沿。
現在唯一能慶幸的，就是自己是低著頭的，否則一定會被人看見自己扭曲不成型的麵部表情和微微打顫的牙齒。
林涉指尖狠狠攥著書包，書包上都被攥出了褶皺。
宋斂第一時間發現林涉的不對勁，少年單薄的身形似乎在微微顫抖，一直低著的頭也遲遲沒有抬起，
「林涉，林涉……」
宋斂一連叫了幾聲，少年才勉強抬起一隻手，汗涔涔的手掌無力地沖他擺了擺，示意沒事。
可少年此刻單薄的身形就像一根快被風吹斷的蘆葦，似乎有些恍惚，宋斂隱約看見少年毫無血色的下巴和唇瓣。
注意到林涉一直小心捂著腹部，宋斂有些擔心，看林涉不舒服的樣子，宋斂遲疑片刻，還是小心掀開了林涉衣擺。
眼前的一幕讓宋斂定住了。
少年單薄的腹部，正盤踞著大片的青紫，傷痕刺目而可怖，在冷白的肌膚上異常顯眼，紅腫的痕跡被襯托的眼嚴重而可怕。
宋斂冰涼的指尖隻是稍稍觸碰到，就感覺到手底少年倒吸一口氣，瑟縮了一下。
空氣中帶著風雨欲來的壓抑，清冷少年神情愈發沉凝，就連話語中都帶上了沉沉的壓迫，
「什麼時候受的傷？」
林涉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衣服下擺被一陣力掀開，冰冷的空氣侵襲著溫熱的肌膚，突如其來的涼意讓林涉剛還在恍惚的大腦陡然清醒。
這才明白過來是發生了什麼。
可惜，已經遲了！
仿佛歷史重演，醫院裡出現過的一幕在教室內上演了。
林涉呆滯地看著眼前的場景，和自己被選掀起來的衣擺，一時間竟沒反應過來，隻呆呆地看著宋斂，在看看腹部無比清晰的青紫痕跡。
幾乎是條件反射的，林涉猛地推開宋斂，慌張的將衣擺放下弄好。
「刺啦」
板凳在地板上拖滑出一道刺耳的聲音，在安靜的自習課上無比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