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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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室死寂。

謝千秋沉默良久,閉了閉眼,沉聲道:「我沒有……痔瘡。」

這一刻,虞闕硬生生從他那還算平靜的臉色上看出了一絲生無可戀。

晏行舟麵色不變,隻挑了挑眉,道:「沒有嗎?那正好,他們好像正急著舉行婚禮,要是你沒病的話……」

婚禮!

虞闕頓時抬起頭,眼睛「唰」的一下瞪大了。

謝千秋還沒什麼反應,虞闕先跳了起來,兩步上前抓著晏行舟的手,大聲道:「他有!他當然有病!他有那個大病!他不僅痔瘡還打呼,你快給他治病!」

開玩笑!好不容易從那個女鬼眼皮子底下跑出來,他要是又跑去成親了她這個樂師怎麼辦?真到他們婚禮上拉個《我在東北玩泥巴》?這不找死嘛!

一番慷慨激昂的話音落下,兩個男人反應不一。

謝千秋聽得臉色鐵青,忍不住厲聲道:「虞姑娘!士可殺不可辱!我怎麼能……」

「哦。」虞闕冷漠打斷他:「痔瘡還是成親,你選一個。」

謝千秋一下卡殼了。

半晌,他揉了揉眉頭,閉目道:「姑娘一番好意,是我失態了。」

然後他就沒再睜開眼睛,眼不見為淨一般,月匈膛不停的起伏。

晏行舟一旁看著,嘴角的笑容不知不覺的淡了下來。

他頓了頓,漫不經心地問道:「虞姑娘很不想讓謝兄成親?」

虞闕長嘆一聲,心有戚戚焉的點頭。

這世上最不想讓謝千秋和那女鬼成親的除了謝千秋自己,怕就是她了。

誰讓她是一個假樂師,還正好被那女鬼看上了。

屆時他們成親,她僅會的一首《我在東北玩泥巴》一拿上去……謔!她都不敢想自己最後能是怎麼死的。

而晏行舟看她點頭,嘴角的笑意更加淡了。

他來時滿心興味,而這時候卻覺得連謝千秋那吃癟的臉都沒那麼有趣了,一股淡淡的厭倦在他心裡橫沖直撞。

謝千秋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了眼睛,看到晏行舟那一臉虛假的都懶得維持的笑意,嗤笑一聲,反問道:「晏師兄問了這麼多,我倒是還沒問師兄,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晏行舟抬頭看了他一眼,輕笑一聲,饒有興致道:「有一群鬼正在滿滄盪山的找能治痔瘡的醫修,正好在下略懂岐黃之術,又實在好奇到底是誰得了痔瘡需要那麼多鬼出動,就主動請纓跟著過來了。」

他說完上下一掃謝千秋:「來之後才發現這人居然是謝兄,還真是驚喜極了。」

謝千秋的笑容逐漸消失。

他沉默片刻,平靜問道:「他們正漫山遍野找……醫修?」

晏行舟好整以暇地點了點頭:「我現在有兩個時辰去治你的痔瘡,兩個時辰之後要是治不好的話,他們估計還會再找醫修,直到你的痔瘡好了為止,所以現在謝兄還有兩個時辰去考慮,你這個痔瘡,還要不要讓它好。」

好的話,他就得成親,不好的話,整個滄盪山結界內的修士遲早都會知道滄盪山有個女鬼正在為她的人族夫郎找醫修治痔瘡。

要麼社死,要麼賣身。

謝千秋二話不說,抬腳就往外走。

虞闕頭皮一麻,當即上前拽住他,問道:「謝兄!你要去乾嘛!」

謝千秋平靜道:「同歸於盡。」

虞闕:「冷靜!冷靜!你看……」

她頓了頓,突然意識到這是個好機會。

他都想要同歸於盡了,還怕身上少幾顆靈石,衣服少幾顆扣子嗎?

她當即改口:「你看……這是什麼!」她舉起了懷裡的兔子。

謝千秋和晏行舟不約而同地看了過去,一個一臉疑惑,一個滿臉興味。

謝千秋突然想起來,方才,虞闕就是為了這隻兔子不斷拉扯著他的衣裳。

他遲疑道:「這是……」

虞闕扌莫了扌莫兔子耳朵,一臉高深莫測:「吞金獸。」

她的眼睛瞄上了謝千秋那一身華麗喜服上大顆靈石做的扣子,一時間覺得那女鬼的審美是真不錯。

「謝兄,我再給你兩個選擇,你是要衣服,還是要貞操!」

謝千秋:「……」他就不能兩個都要?

痔瘡還是成親?

社死還是賣身?

衣服還是貞操?

謝千秋當場選擇題tsd!

……

但最後他還是選了。

謝千秋僅著一身裡衣,麵無表情地看著那隻兔子趴在自己衣服上啃,三瓣唇所到之處連刺繡的金線都沒放過。

兔子在那裡啃著,兔子主人的視線還一下一下往他身上瞄。

他裡衣上還有一顆寶石。

但這寶石很不一樣,大概是為了照顧那女鬼的情趣,這整個裡衣隻由那顆寶石固定,隻要將那寶石輕輕拽落,這一身裡衣和一塊破布也沒什麼區別。

謝千秋覺得,人不能,至少不應該連件衣服也不給其他人留。

但他顯然高估了虞闕的節操。

她猶豫了又猶豫,終於開口:「謝兄,你看你那顆寶石……」

謝千秋睜開眼睛:「虞姑娘,要不然我還是去同歸於盡。」

虞闕立刻轉開眼:「不了不了!」

虞闕眼看著這個羊身上已經沒有羊毛了,視線轉而落在了晏行舟身上。

晏行舟一身乾淨的白衣,別說靈石了,身上連根金線都沒有。

晏行舟看到她的視線,抱歉地笑了笑,真誠道:「在下出自小門小派,本就比不上謝兄富裕,還能在法衣上鑲嵌靈石,而且在下的儲物戒方才也已經被拿走了,倒是沒有靈石給姑娘的愛寵吃,不過他們似乎以為在下隻是個醫修,並沒有如謝兄一樣封住我的經脈,稍後姑娘出手時,在下倒也可以跟著放手一搏。」

虞闕遺憾。

但她一想到自己初見晏行舟時這人在一群鬼物之中殺個幾進幾出的畫麵,又不覺得遺憾了。

不過該薅的羊毛還是要薅的。

她的視線毒辣的又掃視了兩遍,眼尖的定在了他的頭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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