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做了個夢（2 / 2）
「逃了。」
淩聿庚：「……」
楚舜垂眸道：「那妖物實在詭異，口口聲聲說要……要玷汙弟子的清白，因弟子不從，他便要先……後殺。」
那玩意兒靠著劍氣找到了他，楚舜本不想和他糾纏，畢竟他也不想喝對方的血，那是個麻煩的家夥，偏生這次又撞到了他麵前。
若不是那時感覺到了淩聿庚的氣息——也不至於讓它跑了。
淩聿庚問楚舜那妖物從何處跑了，楚舜指了個地兒，淩聿庚起了身，讓他在這裡待著，他循著異香出去一探究竟，但沒多久又轉了回來。
找不著了，隻怕已經跑遠了，這情況有些棘手。
楚舜坐在床角，見他回來了，起身迎了上去，手中握著一把玄鐵重劍，和從前的楚舜幻境裡的自己拿著的那把劍如出一轍。
「師尊，還有這把劍——」楚舜拿出劍，上麵邪氣凜然，洞內都似寒冷了許多。
他觀察著淩聿庚臉上的表情，見他果然沒有半分的詫異。
「這劍已認你為主了？」
「是。」
淩聿庚指尖要碰到劍身時，劍意淩厲，劃破了淩聿庚的指尖，一滴血落在劍身上，頃刻之間消失不見，被劍吸收了。
楚舜眉間輕皺，眸色微暗的看了眼劍，劍察覺到主人的威脅，爭鳴一聲，光芒暗淡了下去。
淩聿庚摩挲了一下指尖，沒再試圖碰那把劍，也看到了這場麵，頓了頓，半年沒見，楚舜身上似乎有了什麼秘密。
這劍，真的是他今日得到的嗎？
淩聿庚隱匿的感覺到了一陣失控。
「此劍是把好劍，隻是邪氣太重，鋒芒畢露未必是好事，心智若不堅定，便會淪為它的傀儡，以你眼下修為，還是慎用為妙。」
「是。」楚舜應下。
淩聿庚從儲物囊中拿出他早已給楚舜準備好的劍鞘，亦是玄鐵材質，融入了當年去往熔岩之地得到來的一些煉器材料，他手握劍鞘，遞給了楚舜。
「試試這劍鞘合不合適。」淩聿庚說。
要楚舜問起來，他也可以說是當初在幻境中看到那把劍之後做的，不過楚舜什麼也沒問，接過劍鞘，不顧那劍的反抗，套在劍上，一點點合攏，劍鞘與劍密切的套在了一起。
他抬頭，抿唇笑了笑，「謝謝師尊。」
淩聿庚視線落在楚舜的臉上，在他唇上一瞥，不知道為什麼，心底那違和感又升了上來。
這兒本有一場屬於主角的歷練，但當淩聿庚和楚舜出了洞穴，外麵是一座山林，淩聿庚發覺四處妖物見到他們就躲，活像是見到了什麼閻王爺來索命的。
淩聿庚看向身旁的楚舜，楚舜和他對上視線，耳垂泛紅的躲閃了一下，「師尊……一直看我作甚？」
淩聿庚隨口淡聲道：「生的好看，自是叫人想多看兩眼。」
楚舜半晌沒說話，淩聿庚側頭看去，見他無措躲開，淩聿庚後知後覺的想起在洞裡的事兒，閉上了嘴。
這是屬於魔族埋骨的地界，魔氣很重，容易魔氣入體，不宜久留。
天色一直是陰沉的，第二天夜裡子時，洞穴內又傳出來低沉的喘息聲，淩聿庚盤腿坐在洞口，過了許久，洞內「嘭」的一聲巨響，淩聿庚起身進去，就見楚舜紅著眼尾，一拳將洞口鑿了個坑出來。
他自己不行，急紅了眼。
「師尊——」他偏頭看了過來。
「你這般用蠻力……是要傷的。」淩聿庚皺眉說。
楚舜：「師尊像昨日一樣，幫幫我吧。」
「這……」
「師尊……便當是做了個夢吧。」
做了個夢，好像有哪不對，又好像沒什麼不對。
凡事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
待了夜，仍未找到那妖物，淩聿庚墮落了兩夜，數據波動一次比一次跌宕起伏。
但他是一個有底線的係統，沒有墮落到底，趁人之危。
他們沒再這兒待太久，宗門大比第場也該開始了，那傳送陣淩聿庚記得，他畫下傳送陣，以楚舜一滴血激活陣法，轉眼間兩人就到了昆侖的那間房內。
淩聿庚回來的第一件事兒，便是把那陣法摧毀了。
已過子時，淩聿庚的掌心還滾燙著，他把手藏進袖口，窗外夜色黑沉，房門「吱呀」一聲打開，淩聿庚和院中兩人對上視線。
邊渺和一名昆侖弟子站在院子裡，邊渺倚靠在柱子邊上，手中拿著一個錦囊，遞給那昆侖弟子，那昆侖弟子本要伸手接過了，被這一開門聲打斷。
花前月下，俊男美女，這還有什麼看不明白的，隻是淩聿庚踏出去的腳也不能那麼收回去了。
「淩、淩宗主。」那男弟子漲紅臉行了個禮。
淩聿庚麵色冷淡的「嗯」了聲，那男弟子就火速的道別離開了院子，邊渺「嘁」了聲，拋了拋手中的錦囊，回過頭，「師尊和小師弟可算回來了，偷偷跑出去玩，也不帶上我和兩個小師弟，弟子真是傷心得很吶。」
淩聿庚：「……」
「師尊？」房內傳來楚舜的聲音。
淩聿庚側頭：「早些睡吧。」
他出了門，把門關上了，走了兩步，想起什麼般，轉頭對邊渺頷首道：「你也是。」
淩聿庚從容又淡定的回到自己的房間，關上門，端著茶壺倒水，窗戶被風吹響，他手中一顫，水倒出去了半杯。
他閉了閉眼，把手上水跡擦乾，走到一邊，坐在榻上，心中念著清心咒。
那異香，當真是好大威力。
進入虛無境界，淩聿庚睜開眼，果不其然，看見了不遠處的「楚舜」，一身黑紅長袍，手抱著重劍盤腿坐著，托腮看著他的方向，雙目無神。
就好像，淩聿庚不在的時候，他也一直這麼看著，等待著他的到來。
緊接著，他聽到了一陣接觸不良的聲響，斷斷續續的信號，「叮」的一聲，與他接上了信號。
【067。】這道聲音響徹這片虛無空間。
是主係統那邊的訊號！
他連接上訊號，這還是來到這個世界以來，主係統第一次的聯係他，他垂眸道：【我在的，主係統大人。】
難道是因為……
主係統道：【關於——】
【係統內部沒有說過不可以這種行為。】淩聿庚冷靜道，【這應該不算違規。】
主係統那邊安靜了片刻，隨後過濾掉淩聿庚的話，繼續說：【關於這個世界的bug，已經排查出來，確認了結果，需要和你對接。】
淩聿庚：【……好的。】
【在這之前，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主係統說。
【請說。】
【067，你愛上他了嗎？】
這個「他」，不用細說，他們都知道指的是誰。
淩聿庚眉間輕皺，【愛……是什麼？】
淩聿庚一直在教楚舜去愛這個世界，可他從未想過這個詞匯套用在他和楚舜的身上，那太荒唐了。
他是一個係統，冰冷的數據，是不懂愛的。
【我無法給你答案。】主係統回歸正題，【我們檢測出了這個世界的bug，067，主角他是高危人物。】
淩聿庚：【高危人物？】
【是的。】主係統說，【經過判定，我們確認，主角他——重生了。】
淩聿庚：【……】重什麼？
【你要當心。】主係統道，【另外，你的數據有點不對勁，我們會進行排查的。】
這個位麵太特殊，主係統沒有長時間的和淩聿庚交涉，很快便切斷了鏈接。
主係統給的答案在淩聿庚腦海裡快速的過了一遍，驚訝隻持續了兩秒，他開始回憶曾經感到異常的瞬間，主角過高的黑化值，一切都意有所指。
一把劍抵在了他麵前。
他垂下的眼簾掀開，就對上了心魔那張熟悉的麵孔。
這才是楚舜。
這才該是他本來的模樣。
他本就不是什麼乖巧的人，隻是在他麵前藏好了爪牙，從大老虎裝成了小貓咪，他看著麵前的這張臉，腦海裡一幕幕的劃過。
「師尊。」麵前的人喚了聲，笑盈盈的，「你想我了嗎？」
「又不理我。」「楚舜」在他麵前坐下，嗓音低沉得似調笑般，「師尊，和我說說話吧。」
淩聿庚張了下唇，窺見他原本軌跡的未來，回憶起他的過去，再到眼下的那個他。
那是從原本軌跡的未來，吃盡苦頭，遍體鱗傷，回到現在的楚舜。
「疼嗎？」他輕聲問。
話一出口，「楚舜」愣了愣，他自己也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