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開學(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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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媽打你了嗎?」廖圓圓問。

賀裕寫完數學暑假作業的最後一題,「沒有。」

作業被廖圓圓抽過去抄了,他一邊奮筆疾書,一邊還分心和賀裕說話,「你媽真好,都不打你。」

賀裕拿起水杯喝水,廖圓圓沒有人回應,也能一個人把一台戲唱完,他想起口袋裡還有出門拿的巧克力,大方的把巧克力放在了桌上。

「給你,這個好吃,昨天我爸回來了,帶了好多呢。」廖圓圓說。

賀裕拆了巧克力塞嘴裡,苦味瞬間在嘴裡彌漫開,他看著巧克力包裝上可可的濃度,一時沉默。

苦,不過後勁也還好,濃醇的香。

「好吃嗎?」廖圓圓問。

賀裕:「還行。」

廖圓圓把口袋裡的巧克力都放桌上了,「那都給你了。」

賀裕雖說不用,但廖圓圓還是熱情的把巧克力都給了他,說好東西就要一起分享,賀裕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長了一張很好騙的臉,不過這巧克力味很純正,應該不便宜。

外麵敲門聲響起,賀裕起身去開門,廖圓圓低頭繼續寫作業,直到聽到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這個……給你。」

他倏地抬頭,如嗅到獵物氣息的敏銳大狗,扔下筆噌的一下跑到了門口。

門外,黎風然穿著藍色短袖和卡其色小短褲,細白的手腕上紅印子還沒消退,手裡抱著一本書,遞給賀裕,看到突然出現的廖圓圓,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好啊,你還敢來!」廖圓圓擼了兩下袖子,想起今天自己穿的是短袖。

黎風然後退半步,便止住了腳步,「我沒找你。」

賀裕想起昨天黎風然打架的那個勁頭,廖圓圓雖然塊頭大,但是真打起來,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廖圓圓這體格一看就是虛的。

「行了,你寫你的作業去。」賀裕把他弄回去。

「你怎麼回事啊?」

「這事跟你沒關係。」

「怎麼就沒關係了?」廖圓圓不依不饒,「他,昨天還撓你!」

賀裕默了默,「我和他和好了。」

廖圓圓:「……」

他看看黎風然,又看看賀裕,哼了一聲,指著黎風然讓他最好老實點,對上黎風然那雙黑沉沉的眸子,又忍不住一顫。

氣勢這個東西,一般人很難學的來,都是經年累月的經歷而造就的,黎風然的身上就有一股狠勁兒,像是什麼都豁得出去,隻是平時不顯。

廖圓圓即便還小,也有趨利避害的直覺,有些瘮他這種眼神,心底頓時就虛了。

賀裕被廖圓圓吵的頭疼,根本沒有注意到那一瞬間。

廖圓圓回客廳去寫作業去了。

「要進來坐坐嗎?」賀裕敞開門問黎風然。

黎風然猶豫了兩秒,點了點頭。

他跟在賀裕身後進了門,賀裕拿杯子給他倒了水,黎風然道:「我不渴。」

他頓了一下,小聲的加了句「謝謝」。

他又說起昨天的事,賀裕說過今天去他家看書的,黎風然說:「這個可以借你。」

賀裕看到那本書,雖然被某個無良劇透狗係統弄得不太想看了,不過還是道了聲「好」,「那我看完給你送上去。」

黎風然像一隻初出森林的小鹿,小心翼翼的對賀裕發出友好試探的信號,而賀裕接受了,這仿佛讓他受到了鼓勵,手腳都放開了些。

他也不說話,就坐在一旁,賀裕問什麼,他就答什麼,廖圓圓是個自來熟的性子,但不太喜歡黎風然,愣是憋了好半天沒說話。

直到實在憋不住,問賀裕怎麼回事,昨天打了架今天就和好了。

「作業還抄嗎?」賀裕問。

廖圓圓:「……抄。」

黎風然看了看賀裕,又看了看廖圓圓,眸光暗淡了些許,又有些羨慕在其中。

賀裕餘光留意到,沒說什麼,隻是問廖圓圓巧克力能不能給黎風然吃,廖圓圓心頭劃過壞心思,「給唄,我媽說了,好東西要分享。」

賀裕拿了桌上一塊巧克力,遞給黎風然,如果是廖圓圓給他的,黎風然大抵會拒絕,因為知道廖圓圓不喜歡他,但賀裕給他的,他沒有太防備。

當巧克力入嘴,苦味蔓延的一瞬,黎風然俊秀的眉頭皺了起來,廖圓圓見狀,哈哈笑了起來。

僵持的氣氛冰麵破了些。

後頭賀裕和黎風然說話時,廖圓圓別別扭扭的片刻,也跟著聊了起來,廖圓圓心大,但也不是沒心沒肺,沒問黎風然怎麼隻和他媽媽在這兒之類的敏感話題。

小孩子的友誼來的快,廖圓圓心裡的那點不喜歡,在賀裕的調節下,很快就被蓋了過去,接納了黎風然成為他們新的一員。

黎風然家裡有不少的懸疑類小說,那不像是黎風然這個年紀喜歡看的東西,且都放在高層的書架,賀裕猜測是他媽媽的,他不在家待著,也不和廖圓圓出去鬼混的時候,多半就是在黎風然的房間裡看小說。

有了上次被劇透的教訓,賀裕再怎麼文,也不會再問係統。

筒子樓小區裡的小孩也會拉幫結派,賀裕和廖圓圓他們玩得好,兩人跟黎風然走得近,和他們兩個玩的小夥伴們也就走的近了些。

但還有另一派係的人,以欺負別人為樂,仿佛那樣就能彰顯自己的「地位」。

比如現在——

正中午的陽光透過樹葉,零星的在賀裕身上落在光斑,他坐在樹下的花壇上,小腿有一下沒一下的晃著,腿上放著一本書。

他聽到不遠處動靜,抬頭看過去時,就見領頭的一個小胖子站在廖圓圓他們幾個人麵前。

廖圓圓幾人正在玩跳框框的遊戲,有黎風然在,賀裕不用再被強行拉進去湊人數了,因為那個人換成了黎風然。

所以他在這邊看著書。

「你們跟小野種玩,你們也是小野種。」小胖子很高,在黎風然他們麵前就像是一小噸的山。

通常都說童言無忌,但說的話,往往都是紮人心。

能說出「小野種」這個詞匯,大抵也是從大人那學來的,僅憑這一句話,也可以看到黎風然母子的境地。

黎風然的母親,和這裡太不一樣了。

她漂亮,大膽,特立獨行,身上有著別人模仿不來的氣質,而不同,在小地方,就成了「異類」,是要遭受排擠非議的。

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像張女士一樣,覺得她一個人帶孩子不容易,他們所看到的,所說的,也許是更為表麵膚淺的東西。

黎風然小小的身影站在陽光底下,通身冰涼,手握成了拳頭,垂眸遮住了眼底惡狠狠的神色。

他們幾人圍成圈,在黎風然身邊轉,嘴裡說著「小野種」。

廖圓圓雖然不是特別的喜歡黎風然,但能接受和他一起玩,就已經是接納了他,屬於一條船上的人,黎風然受欺負,他也沒在旁邊光看著。

「你們……你們才是!」廖圓圓道。

小胖子:「你罵誰呢?死胖子!」

兩個小學生對罵,賀裕被吵的有點煩了,直接把手頭上的書扔在了那小孩身上,這一下捅了馬蜂窩。

小胖子體型比賀裕大上一倍,沖賀裕沖過來,揮拳相向,這麼幾步,已經喘氣得不行,他嘴裡還念念叨叨,「你敢打我,你敢打我,我弄死你!」

小胖子五年級了,是這一片的小霸王,比賀裕高一個腦袋,但中看不中用,賀裕和他打架,純粹就是欺負小孩,他跟小胖子打和之前跟黎風然打的架勢完全不同。

「打他!打死他!」小胖子夥伴也都過來了。

黎風然看著那頭,抿著唇角,小跑著過來,舉起小拳頭砸那小胖子的背。

廖圓圓一看,小白臉都混進去了,他也不能退縮,要講義氣,咬咬牙,擼起袖子就乾。

場麵混亂不堪。

……

「怎麼又傷著了?」張女士辛苦一天回到家,看到坐在小板凳上看電視的賀裕,臉上掛了彩,右邊坐著不敢回家的廖圓圓,比賀裕看起來更嚴重,左邊是跟著賀裕回來的黎風然,白淨的小臉蛋上傷的很顯眼。

三人齊刷刷的轉頭看著她。

賀母忙放下包,走過去瞧了瞧,「你們這是乾嘛了?弄成這樣?」

廖圓圓和黎風然便齊刷刷看向賀裕。

主犯賀裕雲淡風輕道:「打架了,和……」

他忘了那小胖子叫什麼名兒,「一個胖子。」

廖圓圓睜圓了眼,不知怎麼戳中笑點,一時忍不住笑了起來,黎風然也抿著唇揚了揚。

「還笑。」賀母麵帶愁容。

「是劉嘉寶先罵人的。」廖圓圓說,「姨姨……」

他話沒說完,被外麵「砰砰砰」的敲門聲打斷了。

賀母打開了門,迎麵而來的便是氣勢洶洶的婦女,對方燙著一頭泡麵小卷發,嗓門特大的吼著:「你家賀裕呢?」

話裡聽著是來找賀裕的,實際上是來找賀母麻煩的。

婦女身後,高高胖胖的男生鼻青臉腫,一臉哭喪的表情,聳了聳鼻子,看到了裡麵的賀裕三人,指著房間裡說:「就是他們!就是他們打的我!」

「好啊你,小兔崽子!」

這個點,筒子樓裡該下班的差不多都下班了,婦女嗓門不小,惹得旁邊的門打開,彎月要探出一個個腦袋看熱鬧,還有人家在吃飯,端著碗站在走廊。

「他先罵人的。」賀裕從賀母身後走出來。

「罵什麼了啊?我家寶寶這麼聽話,罵什麼了啊!?」

「阿姨,小野種是什麼意思?」賀裕仰頭看著婦女。

場麵一靜,背地裡說人,和當麵被人戳穿,是不一樣的。

賀母也從這句話裡品出味來了,她和婦女爭執幾句,婦女底氣不足,但聲音大,「小野種怎麼了?說錯了還是怎麼的?他本就是個小野種……」

「閉上你的臭嘴。」冷調的女音自一旁傳來。

女人穿著高跟鞋,從樓梯口出現。

正主一來,婦女氣焰沒有那麼囂張了,賀裕轉過頭,看到黎風然不知何時站到了他身後。

女人扯著唇角,「這就是你兒子?長得也不像你老公嘛,跟隔壁老王挺像的。」

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圍觀群眾一聽,都往劉嘉寶身上看過去。

「你說什麼呢你!」

女人嘴角笑一收,「怎麼,說你的時候你就受不了了?」

……

一場大戲落幕,婦女嘴不過女人,罵罵咧咧,低聲說著「騷狐狸」,女人沒有什麼反應,婦人扯著自家兒子走了,罵他不中用。廖圓圓他媽也來了,擰著他的耳朵把他揪回了家。

女人往賀裕家裡看了眼,「走了。」

黎風然從賀裕身後走出去,出門前還回頭看了賀裕一眼。

一場小風波過去後,這一片的小霸王人設倒塌,事後看著賀裕他們三人都躲著走,黎風然臉上的傷好的慢,廖圓圓那天回去後,又被他媽揍了一頓,屁股又添新傷,唯有賀裕看著跟個沒事人一樣。

經此一事後,三人感情倒是比從前好了不少。

廖圓圓對黎風然的抵觸幾乎沒了,黎風然似是真正的融入到了這個小團體,出去玩時,就算賀裕不叫黎風然,廖圓圓也會捎上他。

據他所說,他們這就是「革命友誼」。

夏天太陽曬,賀裕不愛往外麵跑,多數時候待在黎風然的房間裡,看書看困了,就在他房間裡歇上一小會兒。

午間最容易犯困,黎風然有睡午覺的習慣,賀裕也被他傳染上了,他在這待著的時候,黎風然經常會從冰箱拿雪糕給他吃,一盒雪糕太大,賀裕吃不完,通常情況下都是兩人一塊吃完的。

因著賀裕和黎風然,賀母倒是經常和樓上黎風然他媽走動,她常常讓賀裕帶點東西上去送給人家,然後隔天,樓上的黎風然又會帶點東西送下來。

晚間的風帶著涼意吹拂而過,夏日的夜空星辰遍布,筒子樓走廊亮著暖色的燈,賀裕的身影從四樓的樓梯口到了五樓,他手中提著一個成年男人巴掌大小的小蛋糕,敲了敲黎風然的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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