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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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兩人為「稀血」二字而感到異常迷茫的時候,那鬼已經撲了過來,行秋動作最快,他拿的是單手劍,自然要比重雲輕巧。

「雨線難畫!」少年一個跳躍,深藍色的衣服勾勒出一道藍色的雨線。

他的劍在半空中劃起一道漂亮的圓弧,勾動著水元素擊向那隻綠皮鬼。

一時間,水元素造成的潮濕狀態和行秋的攻擊都落到了綠皮鬼身上。

而與此同時,與行秋時常配合的重雲也大聲喝道:「劍印染冰!」

巨劍猛地擊向地麵,冰爆沿著水一點一點凍結綠皮鬼的身體。

當冰凝結到綠皮鬼的脖頸間時,他幾乎無法呼吸,眼珠子瞪得通紅,眼看著死亡的氣息逐漸逼近,他驟然察覺到了恐懼,也開始為自己無法控製的食欲而懊悔。

但與此同時,他也看到了兩人的武器。

瞬間,情緒倒轉,他滿臉不屑地冷笑一聲:「不是日輪刀?你、你們殺不死我的!」

說完,他露出一個詭異的笑,然後冰凍結了他的整個頭,他的表情也凝固在了這個笑上。

有風吹過的瞬間,冰碎開,帶著綠皮鬼的身體一同碎成渣滓。

重雲走到那一地渣滓旁,認真地打量了一會兒,也沒見著什麼動靜,便看向行秋:「就這?殺不死?」

行秋也跟了過來,踢了踢碎冰,微微笑道:「我看是死透了。」

重雲低頭,深深地思考了一下,忽然提問:「日輪刀是什麼?」

行秋抽了抽嘴角:「雖說我飽讀詩書,但也還不至於能了解到另一個世界的東西。」

「哦。」重雲低下頭,「那我去問別人。」

話音剛落,便傳來腳踩到草木的聲音,兩人尋聲望去,隻見一個帶著麵具的少年緩緩走來。

「這是……水之呼吸?」

帶著麵具的少年見兩人有些警惕,便趕緊將麵具移開,露出一張有著刀疤的臉,和略微披散下來的肉粉色中長發。

「我是錆兔,是鱗瀧老師的弟子。」他看向行秋,「你學習的也是水之呼吸嗎?請問你師承是?」

行秋與重雲對視了一眼,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迷茫,隨後行秋走上前笑道:「我名行秋。其實,這是我從一本古書上看到的,並未有師承。」

「是嗎。」錆兔頓了頓,忽然道,「既然如此,你是受誰推薦前來參加最終選拔的呢?」

行秋頓了頓,臉上得體的微笑不變:「實不相瞞,我們二人是從家裡逃出來闖盪的,沒想到會來到這裡……不如說,我們也想問問此處是什麼地方?」

說完,他丟了個眼神給重雲。

重雲瞬間心領神會,點了點頭,一本正經地對著錆兔道:「我們迷路了。」

「迷路到藤襲山嗎?」錆兔掃視了兩人一眼,最終,還是因為兩人的人類身份而選擇了不再追問。

「這裡正在進行鬼殺隊的最終選拔,山上有很多鬼……就是你們剛剛遭遇的那個,不過還有更強的……」

話還沒說完,他便被重雲閃亮亮的眼睛嚇得後退一步。

「鬼?有很多鬼?」重雲拉住錆兔的手,一臉認真道,「請務必讓我見識一下!」

說完,他才注意到自己有些過於沖動了,便不好意思地後退兩步。

想起自己還未自我介紹,重雲頓時對自己剛剛的沖動感到有些抱歉。

「失禮了……我名重雲,家族世代以驅邪除魔為業,隻是我天生純陽之體,很難遇到這些。」

他抬起頭,便發現錆兔的眼睛轉起了圈圈。

沒錯,錆兔被他的話繞暈了!並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噗。」一邊的行秋忍不住笑了,在接收到重雲瞪過來的眼神之後,他才輕咳一聲,佯裝正經的樣子。

「是這樣的,重雲自小體質特殊,我們那兒的邪祟往往不近其身,倒是這裡的『鬼』有些特殊,竟喊著『稀血』二字靠近重雲。」

「此事著實有趣,我等也想詢問下緣由。」

行秋的話也文縐縐的,但多少能聽懂些許,錆兔思考了一會兒,點了點頭。

「稀血是一種特殊的體質,擁有稀血的人會給鬼帶來巨大的吸引力,總之,是一種很危險的體質。」

錆兔有些擔憂地看向重雲:「如果你是稀血的話,還是不要留在這裡了,這裡的鬼太多,我恐怕無法保護你們。」

然而此話一出,行秋卻笑了:「我想,我們或許並不需要保護。」他指向那隻綠皮鬼碎屑,「畢竟,這便是我們打敗的。」

錆兔顯然也注意到了這一點,他忍不住上前查看,確認了鬼確實沒有復蘇的跡象,便又望向兩人:「能把你們的武器給我看看嗎?」

說完,他也意識到自己唐突了,趕緊道歉:「對不起!如果不方便的話就算了!」

行秋倒是很無所謂的樣子,隨手將自己的祭禮劍遞給了錆兔,重雲的祭禮大劍比較重,生怕人拿不動,所以他拿過去的同時沒用鬆手。

錆兔自然不怕重,直接接過兩把劍,細細地看了一遍,臉上是滿滿的疑惑。

「奇怪,既然不是日輪刀,又是如何斬殺鬼的呢?」

可惜,在場的兩人比他還要茫然。

行秋還能繃著,重雲卻直接道:「日輪刀是什麼?」

此話一出,兩人的身份就更加奇怪了,隻是同為人類,錆兔的容忍度總是很高,於是他繼續解釋道。

「鬼畏懼陽光,想要殺死鬼,除了日光,還可以用特殊的礦物打造而成的日輪刀切斷鬼的脖子。」

多少還是有些防範,錆兔沒有講具體的內容,隻說了鬼的弱點。

「另外,鬼十分厭惡紫藤花,藤襲山的山下種滿了紫藤花,鬼無法進出,這裡也成了我們這些鬼殺隊的預備劍士試煉的地方。」

錆兔思考了一下:「隻是你們既沒有使用日輪刀,此刻又是夜晚,這武器上也沒有紫藤花的味道,究竟是……」

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結果,錆兔果斷放棄,笑道:「算了,總歸你們能殺死鬼,有了自保能力,這能力的來源也就不重要了!」

行秋抽了抽嘴角,忍不住在重雲耳邊嘀咕。

「其實我覺得這挺重要的。」

重雲茫然地望去。

見此,行秋有些恨鐵不成鋼道:「你想啊,如果我們隻是來玩一玩,等回去之後,你覺得你還有機會出來嗎?」

「咱們違背旅行者的規則過來,後麵肯定要被懲罰,隻有將功補過,才有機會讓他們把這件事輕輕放下。」

重雲不傻,行秋都說到這份兒上了,他自然有些想法:「你的意思是……」

「隻要我們能夠搞到足夠的情報,並且明確殺死鬼的因素所在,那麼後麵來的人——尤其是旅行者,便能安全很多。」

「你說,這算不算功?」

重雲狠狠點頭:「算!當然算!」

於是兩人合計了下,將目光放到錆兔的身上——薅羊毛,當然要逮著一隻薅!

「咳。」行秋一隻手握拳,放在嘴邊輕咳一聲,「雖說我等不知緣由,但探求緣由的過程也能助他人了解鬼新的弱點。」

此話一出,錆兔的眼睛一亮,幾乎是瞬間,他就明白了行秋的意思。

確實,當下想要殺死鬼,隻能依靠日光和日輪刀,但以鬼的狡猾與強大,很難將戰鬥拖到太陽出來,而麵對實力強大的鬼,普通隊員使用日輪刀也無法斬斷其脖子。

很多鬼殺隊的劍士們,都死在了黎明之前。

這無疑是一件令人十分痛心的事情,如果能夠找到鬼別的弱點,或許會有更多的劍士活下來……

「提前說好,這也有可能是我二人體質特殊。」

眼看著錆兔就要被行秋忽悠瘸了,重雲實在有些不好意思,直言了最現實的情況。

「我們希望你能夠帶路幫助我們測試,但測試的結果……也有可能並不理想。」

行秋可太熟悉自己好友這性格了,他可是明明擁有著便利的純陽之體,還要苦練尋找克服方法的人。

用一個詞語來形容,就是迎難之上。

重雲從不畏懼困難,他甚至主動迎接困難,這樣一個認真的人,在尋求他人幫助的時候,也總是會先講清楚問題的困難。

他明明知道,講清了最差的情況之後,別人可能就不會幫忙了。

但即使如此,他也會直麵自己的本心。

好在,他遇到了不少好人,比如旅行者,就從不畏懼他可能出現的麻煩。

想到這裡,行秋輕輕一笑,拿起一根冰棍放到重雲的嘴裡,迎著他茫然的眼神,隨意地解釋著:「多久沒吃了?可別說你忘了。」

重雲眨了眨眼,拿出冰棍扭過頭:「才沒忘。」

小插曲過後,兩人便望向錆兔,雖說已經講明了最差的情況,也做好了錆兔不幫忙的準備,但重雲還是懷抱著希望。

像是大喘氣一樣,錆兔賣了會兒關子才對他們笑道:「我可是要成為鬼殺隊劍士的男人,怎麼會畏懼這點困難?」

他轉過身,嚴肅的語氣中帶著些許柔和:「接下來,我要去清理藤襲山上的鬼,你們要一起嗎?」

重雲滿臉驚喜,聲音都大了些:「當然!」

行秋見此,笑著搖了搖頭:「重雲呀重雲,可別忘了測試哦。」

「才不會忘。」重雲轉頭,滿臉認真道,「而且,就算我忘了,不還有行秋你提醒嗎?」

行秋一愣,笑了笑:「確實,這便是我二人來此的原因啊。」

畢竟,是朋友嘛。

兩人跟著錆兔疾行,路上錆兔還一邊給他們介紹著情況。

「最終選拔一共持續七天,現在時間還早,我們有足夠的時間清空山上的鬼。」

頓了頓,錆兔又道:「不過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是希望能夠盡早清空,這樣才能保證大家的安全。」

原來如此,這就是錆兔的目標,因為和行秋重雲的目標並不沖突,所以他才會帶上二人。

忽然,三人的腳步一頓,他們對視一眼,背對背站著。

而林中,也傳來了腳踩過落葉的聲音。

是鬼。

而且,不止一隻。

藤襲山的鬼大多並不強大,因為它們常年被關在山上,而能夠進食的對象也隻有前來參加最終選拔的劍士。

人類的數量有限,大多弱小的鬼要麼被殺死,要麼無法進食,便出現了強者愈強弱者愈弱的情況。

這種時候,隻有兩種鬼會出來襲擊。

一種是實力相對強大,在每年都能夠進食提升實力的鬼,他們不畏懼劍士,甚至還想要多吃一些提升自己的實力。

另一種則是實力弱小,但被飢餓沖昏了頭發,無法理性思考的鬼。

那麼現在的這些——是實力弱小的。

因為實力弱小,所以拉幫結派,因為過度飢餓,所以出來冒險。

「錆兔,先不要殺。」在確定了己方的實力足夠時,行秋小聲叮囑著,「抓過來試一試。」

錆兔微微一愣,然後點了點頭:「知道了。」

話音落下,像是打響了發令槍一樣,三人迅速行動起來,朝著三個不同的方向沖去,鬼的數量不少,但因為實力不強,並不能給三人造成什麼傷害。

對於測試,行秋是最關注的,他先是用祭禮劍來了個普通攻擊,測試一下之前能夠殺鬼,是否是因為武器的特殊。

這柄祭禮劍是旅行者送的,關於祭禮劍的故事行秋也有所了解——不如說,和文字有關的方麵他都有了解。

而在聽錆兔提到鬼的弱點之後,行秋便意識到,祭禮劍本身與陽光並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

可惜的是,重雲帶的也是旅行者送的祭禮大劍,他們武器的背景故事相差不大,都和陽光沒有關係。

「可千萬不要有效啊……」對準鬼的脖子,行秋忍不住喃喃自語。

在他看來,如果無效,那麼就說明之前鬼的死亡和元素力有關,而他和重雲的屬性不同,會比較好論證。

可是如果有效的話,他無法論證是因為武器產自特瓦特,還是祭禮係列的武器都有這樣的效果。

好在,事情如行秋預料一般地發生了。

「餵……你是在瞧不起我嗎?」聽到行秋的話語,鬼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憤怒。

然而行秋的動作很快,當劍風滑過脖子的時候,鬼驟然感受到了死亡的臨近,那種近乎窒息的感覺令他無比恐懼。

可是他卻無法避開這種恐懼感。

劍很鋒利,行秋的手勁兒也不小,一劍下去,鬼的頭便與身體分離了。

但,也隻是分離。

與日輪刀砍斷脖子後,鬼的身體會一點點消散不同,行秋的祭禮劍雖然很是華麗,但似乎徒有外表,並不能給鬼造成死亡性的傷害。

頭滾落到地麵上,意識到自己還活著的鬼心中升起一股劫後餘生的竊喜,明明知道此刻應該低調,但他還是忍不住嘲諷。

「哈哈哈臭小鬼,不是日輪刀你還想殺鬼?」

他狂笑著,瘋狂的眼珠子亂轉,忽然,對上了行秋的眼。

那雙眼裡沒有錯愕,仿佛早就預料到了一切一般,古井無波。

甚至,還帶著一絲探究。

探究?他在探究什麼?

他不怕嗎?人類都是害怕的啊!對於他這樣殺不死的存在,人類應該恐懼他!畏懼他!

人類充滿恐懼的血最是甜美!

想到這裡,鬼的眼中滿是貪婪。

他放棄了理性的思考,本就是被食欲操控的鬼突破本能般地再生著,肉芽一點一點蠕動,眼看著就要恢復了——

忽然,一道帶著水光的劍斬到了即將恢復的連接處。

頭與身體再次分離。

鬼更加憤怒了。

「你要殺就給個痛快!在這裡磨磨唧唧的是想要折磨我嗎!」

然而行秋卻是一臉若有所思。

「水元素……不行嗎?」

不是武器,也不是元素攻擊,到底是什麼殺死了鬼呢?

他丟下這隻鬼,轉過身,想要看看重雲的情況。

忽然,他的身後傳來一陣風聲。

「小鬼!居然敢用後背對著我!」

那隻鬼雖然還沒完全恢復,但找到了機會的他拚盡全力也要殺死這個討厭的人類!

「砰——」

一柄大劍穿過了鬼的頭,直直釘到了大樹上,遠處正在和鬼交戰的重雲扔出了自己的武器,滿臉憤怒。

「不許傷害行秋!」

被這樣地保護著,行秋忍不住笑了,他嘆息一聲:「真是的,明明知道我能躲過去的……」

剛要抬腳走向重雲,他的瞳孔猛地一縮。

一隻鬼,出現在了重雲的身後。

「稀血……是稀血!」

他興奮無比,對準重雲的脖子就要狠狠咬下。

「砰——」

巨大的力使得劍穿過鬼的頭,將他帶飛了好遠,直直穿到樹上。

是行秋的劍。

果然,當朋友出現危險的時候,他們都會做出同樣的事啊。

想到這裡,行秋忍不住和重雲對視一笑。

而另一邊,錆兔也解決了剩下的鬼,拖著略有些疲憊的身子走來,卻見兩人輕輕鬆鬆的樣子。

錆兔:……

「怎麼樣?」

行秋簡單將自己的情況說了說,然後看向重雲。

「單純的武器攻擊無用,我想應該和武器無關。」重雲思考了下,又補充道,「不過提瓦特的武器很多,說不定有和陽光有關的武器。」

行秋擺了擺手:「到時候等其他人來試吧,對了,你用元素攻擊怎麼樣?」

重雲沒說話,抬頭看了看後麵樹上還是掙紮的鬼。

「嗯,看來是沒用了。」行秋點了點頭。

「不一定。」重雲補充道,「用冰元素攻擊並不能凍結他。」

行秋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

「殺死之前那個鬼的,可能是凍結反應。」重雲舉起祭禮大劍,「我不能確定其他元素反應會不會有用,但我們可以再試一次確認一下凍結反應有沒有用。」

說到這裡,兩人對視一眼,然後將目光放到沒有殺死的兩隻鬼身上。

他們似乎意識到了不對,來自死亡的恐懼讓他們瘋狂求饒。

「不、我不想死!」其中一隻鬼如此喊道。

行秋微微抬起的手一頓。

於是鬼像是看到了希望一樣,眼中都帶上了光:「別、別殺我,我不吃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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