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1 / 2)
第五章
傅時潯說完這句話,本來是往前走的。
身後的阮昭怎麼可能放過如此天賜良機,她的皮肉之苦怎麼能白受了,擺明老天都在給他們製造機會,。
「嘶。」阮昭輕吸一口氣。
果然前麵的男人腳步一頓,阮昭看見,心底輕笑,有戲。
於是她輕聲說:「傅教授,我不是想占你便宜,但是你能不能借我一隻手臂,讓我扶一下。我的腿真的好痛,好痛。」
連阮昭都沒想到,自己還挺有演戲天賦。
原本如清泉般乾淨清透的聲音,在顫音的餘韻下,顯得我見猶憐。
她都這麼可憐了,他總不會拒絕自己吧。
誰知前麵的男人隻是轉過頭,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淡:「站在這裡等著。」
眼看著他大步流星離開,阮昭臉上的楚楚可憐,登時煙消雲散。
直到一輛黑色大眾停在她的身側。
車窗被降低,露出傅時潯的臉:「上來吧。」
阮昭站在原地沒動,反而彎月要,伸手擋住車窗玻璃,眼神坦盪盪看著他:「傅教授,我問你一個問題嗎?這關係到我待會上車坐哪兒。」
傅時潯朝她看著,眉心是輕蹙著的,顯然是知道她又要作妖。
阮昭隻當沒看見他的眼神,自顧自問道:「你有女朋友嗎?副駕駛座可是女朋友專座。你要是有女朋友,我就不能坐副駕駛了。」
「你坐後排吧。」傅時潯麵無表情的平靜道。
阮昭本來是想用這個話題,打探他的情感狀況,雖然就她目前了解到的來看,他應該是沒有女朋友,也沒有任何親密關係。
但是防範與未然嘛。
見他這樣,阮昭也沒再繼續糾纏這個話題,免得得不償失。
她走到副駕駛座的那側車門,打開門上車後,麵對男人投遞過來的視線,她淡然道:「我覺得我還是坐副駕駛比較禮貌,畢竟你又不是我的司機。」
校醫室確實離的很近。
車子拐了兩個彎就到了,全程沒超過五分鍾。
進了醫務室,穿白大褂的醫生立即問明情況,讓她坐在旁邊的床上,然後伸手掀開她的褲子,等看清楚她的腿,不由驚訝道:「怎麼這麼嚴重?」
原本站在一旁的傅時潯,也扭頭看過來。
不怪醫生驚訝,因為阮昭小腿上,有一團明顯的青紫淤痕,周圍還有一圈紫紅色淤血。
大概是她皮膚太白皙,這麼一看,很是觸目驚心。
反而是阮昭自己沒太奇怪,她打小就這樣,傷痕體質,磕著碰著,都看起來很慘不忍睹。
這樣也好,待會賣起慘,顯得貨真價實。
醫生扌莫了扌莫,確定骨頭沒什麼事情,就是淤青嚴重。
給她開了活血化瘀的藥,讓她回去噴兩天,就沒什麼大事了。
因為有別的學生過來,醫生忙著招呼別人,就讓阮昭自己噴一下藥。
阮昭手上戴著手套,擰了兩次瓶蓋,居然沒擰下來。
最後還是傅時潯看不下去,直接將瓶子拿過去,乾脆拔掉瓶蓋,對著她的小腿,就猛噴了幾下,帶著藥味的白色水霧在瓶口噴出,覆在她的小腿上。
見他這麼快噴完,阮昭手掌抵著下巴,試探性問道:「這種噴劑是不是,也要揉開,才會管用?」
就像那種跌打損傷的藥油一樣。
這話一出口,傅時潯眼皮輕掀朝她刮過來,薄薄的眼瞼跟刀片似得,直直刮在她心頭,語氣冷淡:「你確定要我給你揉?」
明明不帶一絲旖旎,阮昭卻莫名心跳加速。
說來也奇怪,她也不是什麼不談戀愛就會死的人。
相反她長這麼大,還是頭一回遇到讓自個心動的,不來則以,一來就讓她無法抑製這樣的沖動。
阮昭仰頭看著他,這才發現他個子雖高,但並沒有高個子男生常有的駝背習慣,相反身姿挺拔,有點兒像雪後清冽的冷鬆,深沉而穩靜。
聽著他危險的口口勿,阮昭想起電視裡抹藥油,伴隨著的鬼哭狼嚎聲。
她突然覺得,自己還是別太得寸進尺的好。
明知道自己已經得到的夠多,阮昭卻莫名還是要更得寸進尺。
於是她轉移話題道:「其實,我突然發現一件事。」
這話明顯是下了鈎子,等著他上套呢。
隻是,傅時潯果然沒如阮昭的意,壓根沒想反問回來,好在阮昭也不惱,意味深長的看著他:「我隻是確定,你對我也不完全是表麵這麼冷漠和無動於衷吧。其實你還挺在意我的吧。」
說這話時,阮昭的眼睛坦盪而筆直的,望著傅時潯。
反而是男人眼底,恢復了平靜,同樣沉沉看向她。
這是在等著她嘴裡還能吐出什麼象牙。
阮昭微微一笑:「要不然你乾嘛非要將我趕出教室,是不是覺得我坐在那裡,你就沒有辦法安心的上課。」
「我不信旁聽的人,就我一個。」
這話阮昭還真不是胡說,傅時潯的課在安大是出了名的難搶,所以有些沒搶到課的學生,都會過來旁聽。
所以嘛,既然別人能旁聽,她就不行。
除了是怕被她影響,好像也沒有別的理由了吧。
這自信的口口勿,活脫脫就是那一日,她對著佛像祈願時的模樣。
那樣理所當然又輕狂。
終於,傅時潯的耐心在這一刻耗盡,他上前一步,將兩人的距離拉近的同時,低頭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他身上的壓迫感撲麵而來:「我將你趕出教室,不是因為我看見你無法安心上課,而是我的課堂不歡迎不速之客。」
阮昭帶著明知故問的無辜口口勿問道:「不速之客,我嗎?」
傅時潯單手插兜,睨了她一眼,毫不客氣道:「你不是在跟蹤我嗎?」
原來他是在惱火這個,以為自己可以刻意跟蹤他。
「跟蹤真沒有,」打聽課程表倒是有,阮昭眼底透著漫不經心的笑意,不緊不慢解釋:「如果我說是緣分指引我找到你,你信不信?」
兩人四目相對。
傅時潯眼睛裡明晃晃寫著兩個字:不信。
「我知道你工作的地方,根本不需要靠跟蹤。隻要我們同在北安,我想我們早晚會遇上,畢竟我我也是做……」阮昭揚頭,她本來就是做什麼事都理所當然的性格,壓根不會解釋。
這也算是頭一遭,打算好好解釋。
雖然傅時潯的身份,確實那兩個背包客學生告訴她的。
但她是文物修復師,而傅時潯是大學裡考古係教授,她相信隻要他們都在北安,早晚會相遇。
此時他手機響起,這已經是第二次,估計真有什麼急事吧,
「阮小姐,我沒興趣知道你是做什麼的。」傅時潯似乎真沒什麼耐心,不想再跟她繼續糾纏這個問題下去,直截了當地開口說: 「還有,請你以後,不要打擾我的正常工作。」
說完,他沒再給阮昭說話的機會,直接離開了校醫室。
阮昭望著他扭頭就走的背影,嘴角的漫不經心漸漸收斂。
早晚讓你還回來。
*
那天之後,阮昭確實沒再出現在傅時潯麵前。
因為她也忙得不可開交,本來古玩行業就是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自打阮昭修復好了那副宋朝字畫一舉成名之後,不知道多少人捧著自家的畫上門求助。
她回來,第二天就被劉老板在店裡逮了個正著。
時間之巧合,讓阮昭差點兒都懷疑,他是不是派人在自己店門口蹲點了。
對方確實新得了一副畫,確實是宋朝真跡,但破的厲害,尋常修復師不敢接手,就等著阮昭回來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