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第108章彼岸消散之際（1 / 2）
妖凝聚的旋風過去之後,犬妖的本體出現在澈身前。
犬妖凝視著地上的人影，靠近青將軍的所在，他將頭顱垂下,再也沒有想要避開的舉動。
羽宮澈好歹是現了死遁之前的後一個願望。
澈體不支的坐倒在花海裡，體型龐大的犬妖也和他一起臥了下來,於是青年的手終於撫上了犬妖的頭顱,甚至是將額頭也貼在了皮『毛』上。
「……界忽然好安靜啊,」殺丸聽到氣若遊絲的聲音道,「我再也想不起來，沒有任想要氣的，想要復仇的東西了。」
這個過程漫長又短暫，花海裡隻有犬妖和那個人影。
殺丸在努說服自己不要做任事,就像是現在這樣就夠了，因為他還不夠強大,連進入冥界去搶靈魂的事都做不到。
可哪怕他能強大到那種地步，對現在的這個人來說都是毫無用處的。
界上沒有正的永不死，總是會為了更重要的東西,輕易將重要的命拋之腦後。
「謝謝你,殺丸。」
在這個角度，犬妖無法看清楚低著頭的青年的神『色』,能感覺到他大概是在笑。
「我在這片土地上,那後就把所有的東西都還給這裡吧,還給……我來過的西國。」
指責青將軍冷血殘酷，肆意妄為的人與妖不知道有多,在青將軍這個名號裡夾雜著一起流傳出去的，就隻有在這個混『亂』的戰國時代裡，微不足道的那麼一點點「信守承諾」和「還能溝通」的品。
他自己也在後承認了,帶著家族憎恨的記憶誕，本該天和這個界為敵。
但是所幸遇到了一些人。
澈說的還給西國，不單單隻是他的命的消散，殺丸能感覺到他氣息消失的過程和尋常的死亡不相同，那感覺應該說是，在逐漸和這片土地融為一體。
殺丸突然後悔了。
他立刻變回人形——他想去擁抱這個人。
可是當他變回人形的那一刻，他的眼前突然被刺目的青『色』光芒占據了。
殺丸下意識抬起手臂遮擋了一下，就在視野被遮住的一瞬，他突然感覺到有什麼東西輕輕擦過了他，消失了。
殺丸意識到了什麼，光芒也在這時突然散去。
他放下手臂，前空無一人。
遺留的大片青『色』花海也開始一點點消散，不光是象征著什麼東西的離去，還在明確的告訴殺丸，他一直以來想抓住的東西早就變成了虛無，好像什麼努都是無用的。
風緩緩吹拂過森林，樹葉嘩啦作響，迎合著奇異的光雨，好像在奏響什麼樂章，讓人的心莫名平靜下來。
握緊雙拳時骨節作響的聲音傳來，站在漫天飄散光雨裡的銀白『色』頭發都被染上青『色』的犬妖咬緊牙關，上頭一次流『露』出不甘心的神『色』。
他的金『色』雙眼開始一點點變紅，朝著發狂的方向進展。
為什麼到現在才能想明白，無法接受這個人的死亡到底是因為什麼……
殺丸眼中的血紅『色』沒有完全占據，他不經意看到了什麼，突然一愣，然後變回了原本的樣子。
地上靜靜的躺著一枚蛋。
這枚潔白『色』上有青『色』火焰花紋的蛋，就如同殺丸曾經在王宮裡見過的那樣，隻不過比起以前，多了很多裂痕，像是隨時都會破碎，但是終究是沒有破碎的。
十幾年前，殺丸碰過這枚蛋，矜持又高傲的『性』格讓他淺觸及止，確認了沒事後就走了。
現在殺丸沒有猶豫，妖怪們口中令人戰栗的貴公子蹲下來立刻朝著涅盤的蛋伸出手，舉動裡甚至有著那麼一絲小心翼翼。
這次就……
殺丸剛剛升起這樣的念頭，在指尖觸碰到蛋的那一瞬，布滿裂紋的蛋殼驟然崩裂，眨眼就化為了灰粉。
沒有任反應的時。
殺丸僵硬在原地，像是還沒有反應過來一樣，保持著伸出手的姿勢一動不動。
終於，就連後一點點的青『色』都在空氣中消散殆盡了。
原來這座森林沒有多麼瑰麗的景象，曾被花海掩蓋的不過是普通的草地、普通的樹木，甚至可能就連彼岸花海也不是什麼太過美妙的場景，隻不過是對於某些人來說，淒美到了那種程度。
遠處的樸仙翁無法動彈，隻能嘆息著看著殺丸僵硬的背影。
冥加蹲在旁邊的石頭上，和看慣了太多東西壽命悠長的老樹妖不同，他正嚎啕大哭：「澈大人啊啊啊！您要是不死讓我這輩子不去打您血的主意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