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 36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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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少爺死前三個月,也遇到了相同的事。」

楚寒今:「什麼?」

老板確定地一點頭:「晨陽也對他說過,你根骨極佳,要不要隨我修道。」

恍如一記閃電,在腦中炸響。

而背後,緩緩響起一道聲音:「又是誰,在搬弄我與師兄的是非啊?」

楚寒今後背炸了一下,而那老板跟瘟雞見了黃鼠狼似的,猛地一縮,回過身,正是晨陽與落陽並肩走了過來。

兩位相貌皆不俗,堅毅與風流,各得神韻。但事到如今,再看見他倆,楚寒今隻覺得分外惡心,忍不住作嘔。

落陽垂眸看喪葬鋪老板:「是你啊?你平時最長舌,講故事能編出花兒,剛才給兩位仙長講了什麼故事?說來我也聽聽。」

老板哪裡敢說話,越臨摁住劍柄,道:「講了幾個你倆自侍神力殘暴不仁、殺人如草的故事。」

那落陽默了默,悠悠嘆一口氣,道:「我早就猜到二位不肯信我,既然查案,又正好查到我師兄弟二人身上,那就是我倆倒黴。關於這幾項指控,我並不反駁。」

楚寒今:「你承認了?」

「不是承認。而是二位認定我與師兄殘暴不仁,殺人如麻,那我和他無論做什麼在你們眼中隻會增加蹊蹺,即使辯白,想必二位也不會聽。」

越臨輕輕嗤了一聲。

落陽拂了拂大袖,一派端莊傲然:「清者自清。」

越臨快笑了:「好一個清者自清!」

落陽:「道友大可反駁我,不必陰陽怪氣。」

這一番話,屬實把越臨逗樂了:「我第一次看見殺了人的這麼囂張。」

「在下何時殺人了?」

「這棺材中躺著的屍體,難道不是你師兄看他根骨俊秀,想納入麾下,結果周少爺不答應,便起了歹心殺人?」

「道友,凡事要講證據。口口聲聲說我殺人,那請問我何時殺人,何地殺人,為何殺人,用了什麼兵器,使了什麼咒術?空口無憑說一句我殺了人,道友難道不知道這是含血噴人、為人不齒嗎?」

早知道這人伶牙俐齒,沒想到這麼能說。

越臨原地走了兩步,道:「你借小蝶與周少爺親近,暗托他給周少爺下咒,是也不是?」

「請問有證據嗎?」

「死者脖子上的傷口和咒印,難道不是你們害的?」

落陽一臉驚奇:「我哪裡知道這些。」

「那你道衙門口的血跡怎麼解釋?你們真逼人為徒,不答應便強殺人?」

「你說道衙口那些血嗎?誰知道呢?有可能是有人看不慣我,故意編造故事陷害我,還使用咒術營造出這樣一種假象,做出一副言之鑿鑿的樣子。」落陽負著手,歪頭笑了一笑,「既然二位可以指責我殺人,那我是否可以指責二位也殺人,隻不過手段高明,毀屍滅跡得巧妙,讓我找不到證據。不過我堅信二位一定不分青紅皂白殺過人,是不是我一副篤定的模樣,聲音又大,二位便真殺過人?」

「你……」楚寒今忍不住出聲。

越臨攔住他,搖了搖頭:「不用問了,這人臉皮厚,就算證據擺在他麵前也會翻臉不認,說成別人設計他、陷害他,而他清白無辜。」

楚寒今反而笑了一聲,點頭:「伶牙俐齒。」

落陽拱手:「先前一直仰慕月照君風采,沒想到如此不辨事理,讓在下頗感失望。」

楚寒今麵無表情,對他的擠兌置之不理,反確定似的問:「你真認為自己沒自恃神力殘害無辜,對周少爺的死因毫不知情,不肯隨我去榮枯道問審?」

落陽:「自然,我乾乾淨淨,清清白白。」

「好。」楚寒今聲音更冷靜了,「那我姑且認為你沒殺人,且與周少爺的死毫無關係。可你還是得跟我走一趟。」

落陽幽幽地看他:「月照君這是要來強的?當然了,月照君尊位高貴,想汙蔑我們師兄弟,我們自然是百口莫辯,雞蛋怎麼能跟石頭硬碰硬?」說到可憐兮兮。

「非也。」楚寒今掌心出現一把縛鏈,微微旋轉著,「一個月前,六宗春宴,行宗主進天葬坑時險些遇難,你可知道?」

「自然。」

「風柳城地處偏遠,有些細節你可能不清楚,那幾乎害行宗主喪命的琴魔,頸上的咒印與這周少爺一模一樣。」

落陽怔住了,直勾勾看著他。

楚寒今:「知道為什麼得跟我走一趟了?你身為風柳城鎮守修士,竟然縱容邪道進入城內,殺害你守衛下的百姓卻無所作為。而這邪道更有可能從你風柳城取道,進入春宴,幾乎害死貴派宗主,而你依然毫無察覺。我問你,玩忽職守,釀成大錯,你該當何罪?」

落陽被問的懵了,神色微變,下意識看了晨陽一眼。

他稍微有些慌張,確認:「這是傷了行宗主的咒印?」

楚寒今:「對。」

落陽眼中不復方才的輕狂,變為凝重:「我有失職之罪……可……可……」

他神色混亂,不知道在想著什麼,眸子轉來轉去,猛地一擊掌:「我想起來了!」他口齒變得清晰,越發確定,「我曾經見過這個咒印!」

楚寒今神色露出悲憫:「可我並沒告訴你那道咒印長什麼樣子,你不是從未見過嗎?」

落陽臉色頓時慘白。

可以想見他聽說這道咒印與行江信受傷有多大沖擊,素來聰明,竟然露出了這麼大一個馬腳。

楚寒今本來猜他可能會甩鍋,將咒印的禍患引開,不過現在已經暴露了。

果然。

落陽額頭滲出密密麻麻的冷汗,再點頭,臉色憔悴,道:「對,我撒謊了。」

楚寒今靜靜地看他。

落陽盯著地麵,想了好一會兒,猛地點頭:「周少爺確實是我殺的,可我殺的人實在太多,並不覺得多殺他一個有什麼不同。這狗奴才不長眼,整個風柳城所有人都知道小蝶明明屬於我了,可他還敢覬覦糾纏,我心中自然不悅。」

楚寒今拖長了調:「不是你師兄看他根骨好,動了歪心思?」

「當然不是!我風流成性,品格低劣,可我師兄可是好人,一心一意修道,從不關心別事。不知道怎麼總有賤人愛嚼他的舌根,不可理喻!」

楚寒今看了越臨一眼。

落陽狼狽地笑笑,又道:「人雖然是我殺的,可小蝶也是共犯!你們還不知道吧,小蝶就是個賤人,也虧得姓周的那麼喜歡他,跟個寶貝似的。姓周的跟他好了可不是一年半載,說要給小蝶贖身,結果跟家裡人一提,不僅不同意,還打斷了他的腿。到青樓裡羞辱小蝶,給姓周的訂了個親,讓他死了這條心。

「小蝶這個賤人,不然怎麼說□□無情戲子無義?從此就記恨上了,老跟我說他的壞話。」

楚寒今:「所以?」

「人雖然是我殺的,但卻是小蝶慫恿我的。他騙來周少爺,灌他喝酒,姓周的這蠢材,還以為他回心轉意,每天都笑盈盈地來笑盈盈地走。隻不過他被意中人灌醉後,陪他的可不是小蝶而是我。我一直在嘗試施咒,但這道咒術很高級,我花了好長時間才鑽研明白。正好在他身上練練了。」

落陽搖頭,語氣嘆息:「沒想到,此咒竟然跟行宗主有瓜葛。」

楚寒今:「你從哪兒學來的?」

落陽:「正是春宴之前,有人經過風柳城,在客棧裡操縱傀儡,我看這咒術高明,請他教我,他就爽快地答應了。」

「……」

楚寒今不再說話。

越臨臉色也頗艱深。

他倆互相對視一眼。

明明一句話沒說,但就是有種莫名的默契,似乎能讀懂對方的心意。

越臨點了點頭。

於是,楚寒今緩聲道:「既然是情殺,那小蝶跟這事也脫不了乾係。」

落陽眉梢微微挑了一下,點頭:「要死,我得把這個賤人帶上,跟宗主求饒,興許能放過我。」

他們的對話極其別扭僵硬,就像兩口齒輪咬合,你一句,我一句,好像商量好了似的,各自說出目的,而對方又完美地接上。

楚寒今已經猜到了他的意圖:「那就先回去,帶上小蝶一起走趟榮枯道。」

落陽似乎很著急,點了點頭:「好,他正在道衙,我這就帶你們過去。」

說完,急匆匆要往前走。

但不知道為什麼,他身旁的晨陽,側頭微微看了他一眼,唇瓣輕輕壓著,但頃刻之間又將目光挪開,顯出沉思的眉宇。

四個人各自心懷鬼胎,朝著道衙走去。

楚寒今聽到了耳旁的傳音:「這太可笑了。」

楚寒今嘆了聲氣,點頭。

他沒想到落陽會急不可耐到借口編得顛三倒四,就為了吸引他和越臨去道衙。

但估計落陽也沒想到,他和越臨會這麼單純幼稚,若無其事便跟著他倆過來了。

各自的目的太匆忙,以至於連偽裝都不屑於。

耳畔,重新響起越臨的聲音。

「注意安全。他們道衙有鬼。」

楚寒今心裡有數。

這個鬼,可不是普通的鬼,而是一隻吃人的大鬼。楚寒今要見到這隻大鬼,就必須赴宴。

現在他、越臨和晨陽落陽,都在賭,都是生死一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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