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1 / 2)
又是旖旎的碎片。
但不同的是這次沒有做夢,直接出現在了腦海中。
並且沒有立刻散去,楚寒今尋著脈絡能追索到更多的記憶。
……是什麼?
腦子裡閃回了一下,接著,他看到自己站在潮濕淋漓的大雨中,烏發貼著耳鬢幾乎濕透,眼睫因為寒氣泛出白霧,唇色蒼白,似乎被雨淋了很久了。
這時,撐著一柄傘的男子緩緩走來,穿一身黑衣,眉眼被陰影遮掩得隱晦,卻能辨認出是越臨。
他握住傘柄的指骨修長分明,走到他麵前,唇瓣微微啟開,似乎在說什麼。
楚寒今一個字都沒聽清楚。
可是,越臨伸手撫過他臉頰,拭去雨水的觸感清晰。
他將雨傘傾到楚寒今頭上,解開沾血的佩劍,握住他細長的手指。他靠在楚寒今耳畔說話,帶著笑音,氣息溫和。
但楚寒今依然一個字沒有聽清。
下一幕,來到了一座茅草搭建的棚子,草蓋遮擋了叢林的雨水,幾根木材架起的柴火蓽撥燃燒,漆黑的周圍隱約有了火光。
他看到靠近的越臨的眉眼。他從來沒那麼仔細看過他,眉如刀削,眼角的線條極為狹長,深金的眸子全是深情。
他口勿了口勿自己的唇,探出舌尖,緩慢地舔舐著柔軟的唇,再啟開牙關觸到他舌尖。
氣氛融洽又旖旎,圍著火堆,自己也非常安靜,和他在一起時似乎放鬆又愜意。
再下一幕,幢幢的火光後,他們解開衣襟摟在一起。
無論從任何角度看,當時的自己並無半分不情願。
楚寒今甚至能感覺到越臨落在自己身上的口勿,滾燙,輕緩,雖然急不可耐,但並不倉促匆忙。
……
看起來是很相愛的一雙人,且並非自己憑空想象,因為每一幕都那麼清晰真實。
楚寒今回過神。他扶著窗柩的指骨泛出蒼色,回頭看向一兩步外的越臨,他正垂眼看石橋附近的動靜,側臉利落。
楚寒今對他的感覺即陌生又熟悉。
楚寒今問:「你遇到我的地方是一片叢林?」
越臨眉眼意外,看他:「不是。但附近有。」
他想了想,明白楚寒今的意思:「想起什麼了?」
楚寒今:「隻有模糊的記憶碎片。」
除了他自己,沒有任何人知道他總是做春夢。
楚寒今不打算說出來,略加粉飾:「偶爾夢到以前的事。」
越臨隨口問:「夢到什麼?」
「……」
楚寒今板著臉,他這副表情,在越臨眼裡有些惱羞成怒的意思:「以前的事,就是以前的事。」
越臨:「……」
就在這時,瓢潑大雨的石橋走上了一條素青色的身影,徘徊來去。
楚寒今看了一眼越臨。
越臨點了點頭。
人來了!
越臨取出一張易容的符紙,道:「我下去,你在這裡等我。」
楚寒今:「我和你一起。」
「……」
看他一眼。
楚寒今又明白了。
他咬了咬牙,頭一次感覺有了身孕後這麼不利索,表情難看得要死。
越臨來了句:「乖啊,聽話。」
楚寒今直皺眉頭,也不知道誰允許他這麼跟自己說話。
裝扮完畢,越臨從手腕褪下一串編製紅繩,明顯是手工品,線腳編得歪歪扭扭,但好在勉強成了型,當中掛著一枚銀色鈴鐺,道:「伸手。」
楚寒今不明所以,手腕被越臨握住,他將紅繩上的活扣鬆開,輕輕套上他後收緊,「好了。」
「這是什麼?」楚寒今問。
「傳音鈴,你戴著這串手鏈,不管我走到多遠,你都能聽到我說話。」
「……」
還有這種靈器。
「當時怕你走丟,我找了很多地方才找到靈石,製成這個玩意兒。」他說,「你好好拿著,可千萬別弄丟了。」
說完越臨改換成了吳嵐的麵貌,走出門外。
楚寒今垂下眼睫,看著白皙手腕上這截深紅粗糙的編織手鏈,怔了一怔。雖然形製不算好看,但越臨明顯特意打磨過粗糙的繩麵,因此繩子並不磨皮膚。
恍惚間,楚寒今幾乎看到一個嬌氣的自己,非要越臨給自己做手鏈,但戴了會兒又托著腕找他,輕聲說:蹭紅了,疼。
「……」
聯想到這一幕,楚寒今微微皺了下眉。
他收起思緒,目光移到了窗外。
銀鈴傳來清晰的聲音:「能聽見嗎?」
楚寒今:「嗯?怎麼了?」
他以為越臨有變故。
沒想到越臨道:「沒事兒,就跟你說說話。」
「……」
楚寒今:「還是不要刻意暴露好了。」
越臨聲音很低:「了解。一會兒我靠近他身旁,看看能不能抓住他。」
越臨走到了石橋橋頭。
煙雨朦朧,橋邊的青衣男子撐著一把油紙傘,傘破了好幾個洞,水沿著傘骨嘩啦啦往下流,人還渾然不覺。
楚寒今看到越臨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越臨偽裝成吳嵐的聲音:「事情辦妥了,錢呢?」
對方轉過臉來。
越臨一隻手搭在他肩膀,按照預定計劃會用簡單粗暴的方式,使用武力製服對方。
但他手剛碰上去時,楚寒今聽到一陣詭異的尖嘯。
「嗡嗡嗡——」跟今早的劍鳴類似。
越臨猛地收回了手。
瓢潑大雨,兩條人影被沖洗得模模糊糊。
楚寒今凝神聽著,突然感覺鈴鐺的靈氣被截斷,窗外的雨聲變得洶湧,而越臨的聲音切斷為無——
……怎麼回事?
窗外兩個人麵對麵站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