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1 / 2)
楚寒今的肩膀線條並不柔弱,而是修武勾勒出的線條,明快,削瘦,但蘊含著肌肉的力量。
越顯得那骨骼勻淨,纖穠得體。
隻是肩後烙著一塊紅腫的傷痕,似是蹭傷,皮肉沒有開裂,但烏紫可怖。
越臨取出玉瓶裡的藥膏,抹在指尖,輕輕點在傷口之上,另一隻手緩緩握住他的頭發,剛沾水的烏發潮濕,露出光潔白皙的後背。
楚寒今:「你乾什麼?」
「又警覺了?」越臨嗤了一聲,「我是怕打濕的頭發弄濕藥膏,心思清白日月可鑒,月照君在想什麼,竟然這樣揣度我?」
他聲音低,帶著一種莫名的調笑和輕浮氣,十分的不正經,讓楚寒今不覺又皺眉。
浪盪子。
還倒打一耙。
靈泉泛起騰騰的煙霧,繚繞之中,後背的指腹略粗糙,拂過白淨無暇的後背,或許是越臨的手法過於褻瀆,平日尋常的泉水不知多了旖旎氣息。
越臨看了看一旁的香膏:「原來你平時用這個東西沐浴,難怪皮膚光滑。跟我在一起時用別的,穿上衣服,常說身上這兒那兒不舒服。」
楚寒今眉眼閃過一抹隱忍。
「那時候你總說身子有地方癢,」越臨明顯是惡作劇性質,靠在他耳畔,吐息微熱,「我解下衣服,不知道為你看了多少遍。」
明知道楚寒今端正清雅,偏要觸犯他。
熱水太燙,楚寒今肩頭紅了幾分,平時一向不對人口出惡聲,都失態地咬牙難忍:「你……出去!」
越臨不慌不忙,有條不紊地解著衣袍,隨手丟到架子上:「不是說好要共浴嗎?」
楚寒無意看了一眼他褪下衣物後的身體。典型的習武之人,衣衫緊縛時身量頎長翩翩,可脫了衣服,結實的月匈膛上肌肉塊壘,月要窄而勁悍,但並非讓人覺得臃腫可怖的肌肉,野性又得體,讓人一看……便覺得性感迷人。
楚寒今被湧出來的想法弄得厭煩,揉著眉心。
他從沒對人產生過欲望,更不在意俗世虛幻的皮囊,但一看到越臨,不知怎麼下意識地打量,感到極端的熟悉。
有一種聲音在告訴他:
是他。
夢裡的那個男子。
那具赤身不著衣的身體。
確實是越臨無疑。
這麼一想後,溫泉中的水溫升高,燙得他渾身不太自在,可卻不知道怎麼遮掩怪異,俊秀的鳳眼微垂,轉頭看池水泛著波瀾的另一麵。
……都怪這個人。
遠山道煉氣,向來與身體骨肉合一,這段時間靈氣不穩,隻因為楚寒今純正清澈的靈氣跟著已經歷過俗世歡愛的身體,一起被玷汙了。
楚寒今神色越來越冰冷。
耳邊響起「嘩啦」入水的聲音。越臨低聲問:「你又在想什麼?」
楚寒今薄視他:「我在想,當時我隻是失去記憶,可並非不能感知自己在修煉什麼。十幾年與身體結合的靈屬,我怎麼會輕易舍棄,和你結為夫妻?」
越臨目光幽深,陰陰沉沉,蛇信子似的舔過他的臉,神色露出幾分不悅。
他不解的是,楚寒今居然還沒被說服,沉浸在「一定被人誘騙了」這樣的幻想當中,而他,就是那個花言巧語實行誘惑,哄騙他床榻承歡的登徒子。
越臨舔了下沾水的唇,道:「確實有其他的原因,但大部分是你我情投意合,愛意濃烈,順其自然到了非要上床不可的程度。」
楚寒今忽略他後半句:「其他原因是什麼?」
越臨看他的眼:「想聽第一次的經過?」
「……」
楚寒今忍了很久了,拍手一掌拂過水麵,濺起的靈泉煙霧騰騰,殺氣森然,「你非說這不知羞恥的話?」
水汽彌漫,映著越臨似笑非笑的俊臉,還有楚寒今不堪羞恥的低眉。
他正要說話,門外突然響起聲音:「月照君?」
是楚童。
一道身影同時站在回廊紗幔外:「師弟,方才給你的藥,你用了沒有?」
聽到慕斂春的聲音,楚寒今肩頭一顫,下意識將目光投向了越臨。
越臨來歷不明,和他一起下天葬坑就受到懷疑,要是再被看見與他共浴,稍將楚寒今近日靈氣不穩的事相聯係,慕斂春一定能揣測出什麼……比如,他現在已是不潔之身,並與其他男子成婚。
聯想到即將引起的一係列爭議,加上與越臨共浴帶來的恥感,楚寒今第一反應是讓他躲起來。
水麵波瀾平息,泛出騰騰的霧氣。楚寒今沐浴時穿了纖薄的浴衣,白袍勝雪,隨著水波輕輕晃動。
慕斂春:「藥你用了嗎?」
楚寒今:「用了。」
慕斂春撐著受傷的月要,緩緩走來:「這藥性味刺激,我擔心你傷口受不了,拿了別的藥來。不過你用了就算了,下次換這道藥吧。」
楚寒今:「多謝師兄,你要是傷口未愈,就不必親自過來了。」
慕斂春直嘆氣:「要不是行宗主一直興師問罪,我怎麼會想著逃出來?」
他在泉池旁擺出個訴苦長談的架勢。
楚寒今:「……」
水波輕輕盪漾,他靠坐的泉水下是一塊青石,內壁削淨,開拓出了一片空白。他白袍隱約透出幾縷青絲,不過泉水霧氣盛,水又靜於潭石的深色,不太能分辨出來。
隻是,幾截修長的手指輕握住他小腿。
楚寒今神色不亂,轉向慕斂春:「師兄不必太介懷,六宗裡有人手腳不乾淨,真正的凶手是誰還沒辯明白。行宗主要發脾氣,我們別無他法,還是調整心態,盡快找到凶手吧。」
慕斂春嘆了聲氣:「找凶手?怎麼找?這宗主誰想當誰當,我不想當了。當初就是你們沒人願意,才輪到我,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