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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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層白骨稀裡嘩啦滾了一地,塵囂之中傳來陣陣琴音,天葬坑的高階怨魂被禁製蒙蔽住雙眼,他們看不到東西,隻有耳朵能聽見,此時被琴音驅趕,都像瘋了一般追索著生氣殺人。

剛才的猜測沒錯,琴魔特意被調來天葬坑控製怨鬼,目的便是誅殺六宗魁首!

楚寒今淩空躍起,雪白廣袖間翻出九條靈氣凝聚的弦,輕輕一拂,沒有任何聲響,卻將琴魔的音浪抵消於無形,震得琴魔微微倒退幾步。

慕斂春吐出一口鮮血:「師弟……」

「這是什麼法術?」

六宗隻知道楚寒今修的是淡泊清心之道,靈氣至純,卻不知道他能以氣化為神武,此時微微睜大了雙眼,紛紛稱贊。

被氣浪拂過的怨鬼仿佛依靠,茫然地站在原地。一方的琴音要他們繼續廝殺,另一方的琴音卻在安撫,此時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在原地歪著腦袋走來走去。

楚寒今雖有安撫和禦製鬼魂的能力,但這於鬼魂不敬,隻能製止,不能觸發。再一擊將琴魔擊退後,楚寒今朝著六宗的方向一點頭:

「快走!」

——必須盡快離開天葬坑。琴魔能操縱鬼魂,卻始終被符咒禁錮在坑底,發瘋隻能原地發瘋,離開就不會再受威脅。

六宗聽到指令,禦劍飛往坑外。

屍鬼太眾,楚寒今琴力安撫時間有限,後背突然傳來一陣靈氣,附在背後。伴隨著一股暖熱的體溫,越臨另一隻手築起結界,將怨鬼擋在不能觸到楚寒今的地方。

楚寒今看了看越臨:「你也走。」

越臨目光沉沉:「要走一起走。」

「……」

這話說得像鶼鰈雙宿,充滿了深情。楚寒今無力理會,調轉方向禦劍,將腳尖踏至穀上的泥土。

琴魔還站在坑底,麵無表情揚起下巴,執著地望著逃離的人群。

楚寒今額頭滾落幾顆汗珠:「出來了。」

空氣比在坑底不知道清新了多少。下去時是清晨,現在已經深夜,月色如銀,淌落在地。

楚寒今準備查看六宗的傷勢,手腕突然被輕輕握住,越臨長指捫在他手腕,半眯著眼,執著地探了一探:「有沒有覺得不舒服?」

「……」

楚寒今莫名其妙:「我沒事。」

越臨的眼神,是一種看嬌氣包的眼神:「當真沒事?」

楚寒今確定地答:「當真沒事。」

越臨沉思著道:「今天也太冒險。月照君清雅矜貴,以後這些打打殺殺的事,還是不要做了。」

這話說得十分體貼,但又非常黏糊。

楚寒今微微擰起眉,又想起了什麼,肉麻得不再理會他,自去查看六宗的傷勢。

六宗雖然不是吃素的,但這一戰的後果可謂慘烈,行江信四個傀儡被撕碎了三個,負陰君被撕掉一隻手腕,但正在以驚人的速度長回,慕斂春被刀宗捅入後背,鮮血淋漓……

不過幸好,都沒有性命之虞。

楚寒今將長劍回鞘:「送諸位去醫館療傷。」

深夜微寒。在醫館內,楚寒今說出了和越臨的推測:「恐怕是有人借薛無涯的死,故意將我們引去,想一網打盡。」他暫時沒說其中一個凶手是六宗之人。

行江信氣得五內俱焚,幾乎一掌將桌子拍碎,破口大罵:「一定是邪道的人乾的!上次仙魔之戰後,邪道與我正道都在休生養息,但局部熱戰不斷,一直伺機侵擾我界。現在,他們已經明麵上發起了攻勢。那個從正道投奔邪道的琴魔,正是印證。」

負陰君陰沉沉搖著扇子:「這件事還需多思考。」他像是想起什麼,問:「月照君,你方才說,一直有人與你並行?」

提起越臨,楚寒今點頭:「沒錯。」

「越臨是誰?」

該怎麼介紹他?楚寒今啟唇,卻卡了殼。

慕斂春神色不屑:「就是個登徒子罷了,」察覺到負陰君的深意,才問,「他有沒有什麼詭異之處?」

楚寒今神色思慮,片刻後道:「並無,隻是一個……」

想著,聲音低了些,「與我有淵源的人。」

「防人之心不可無,師弟,萬事多加小心。」慕斂春說完,遠山道的幾位長老過來,將人引進了內室,接著連夜給各宗發了信件,秘密通知此事,不得宣揚。

楚寒今忙完已是子時,徒步回月照離宮,宮門口種了一株遮天蔽日的菩提樹,樹影在月色下繚亂,微風吹拂,落葉紛紛之中,站了一襲高挑頎長的黑衣。

似乎有人在起爭執。

楚童拚命擺手:「我說了,不許進去!」

越臨:「不許進?月照君的至親也不讓進?」

楚童翻個大白眼:「你算哪門子至親,沒聽說過?再者,你要真想進來,就等我們月照君回了寢宮,我向他通報,同意你進才能進,反正現在不能進。」

越臨陰著臉:「小童子,我隻是懶得站在門口等,又不想硬闖而已,才跟你說幾句話。你連個麵子都不賣?」

楚童哼聲:「不賣不賣就不賣!」

他看向越臨身後,眼睛一亮:「月照君!」

聞聲,越臨手按緊劍鞘,回頭,鼻尖拂過一縷夾雜著檀香的發梢,輕盈走過的白衣飄然,宛如月色華光乍泄於庭院。

楚寒今側頭看他一眼,沒說話,抬手推開門扉。

越臨正要跟進去,被楚童擋住:「誰說讓你進了?」

越臨垂下眼睫,要換成他以前的性子,直接一巴掌將他扇飛到牆壁裡,此時咬了咬牙,勉強地露出一個笑:「但也沒說不讓我進。」

確實,朱門並未關上。

楚童咦道:「也不說請進,也不說送客,還是第一次看見月照君這麼不想搭理人。」

越臨:「……」

楚童努努腮幫子:「那你進來吧!」

越臨踏進清冷幽寒的宮闕,沿著青石板走了幾步,回頭朝楚童的腳腕輕輕一揮袖。「哎喲!」楚童摔倒在地,連滾帶爬好一陣才起來,看著淡然離去的越臨氣得直咬牙。

越臨暗罵「沒規矩,看見我要叫月照君的夫君」,走到偏殿寢宮,見楚寒今開門施施然走進,卻立刻又將門緊閉。

進?

還是不進?

越臨盯著門思索,片刻,乾脆地抬手推門。

紗幔之後,楚寒今正在解肩衣的縛甲,他高高束起的發縷垂落了一半,側過臉,細梁的鼻尖上蒙著微垂的眼睫,更襯得眉眼清冷,矜貴出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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