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 59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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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我們是一家人,合該一起想辦法。」傅知寧認真道。

徐正看著這個雲淡風輕的外甥女,剛想說些什麼,耳邊突然傳來了敲門聲。

眾人一愣,徐正最先反應過來:「誰啊?」

「老爺,傅家小公子來了。」

傅知寧眼睛一亮:「這就被放出來了?」

徐家三口也很是激動,幾人趕忙一同迎了出去。

傅知文抿著唇坐在廳中,突然聽到一陣嘈雜的腳步聲,扭頭看去時,發現該來的都來了,他直直對上了徐如意的視線,徐如意眼圈泛紅,朝他微微頷首。

傅知文咽了下口水,愣了愣後趕緊上前同長輩見禮:「參見舅舅,舅母。」

「好孩子,」徐正十分激動,「你近來辛苦了,可有受什麼欺負?」

「沒有,吃得好喝得好,人都精神多了。」傅知文常年受徐家冷淡,這回突然被眾星捧月般圍著,一時間有些受寵若驚。

「被關在司禮監那種地方,哪可能吃好睡好,我這便叫人去熬雞湯,定要為你好好補補。」馮書說罷,便趕緊出去了。

傅知文剛想說不用麻煩了,便聽到傅知寧問:「你何時出來的?」

傅知文頓了頓:「半個時辰前,聽說你來徐家後,換了身衣裳便過來了,也順便給你帶了換洗衣物。」

傅知寧微微頷首,便沒有再說話了。

廳內突然靜了一瞬,徐如意猶豫半天,還是磨蹭到傅知文麵前:「那晚……謝謝你為我出氣。」

「都是應該做的,你沒事吧?」傅知文小心地問。

徐如意微微搖頭:「沒事。」

「那就好。」兩人頭一回這麼和平地說話,傅知文突然又不知該說什麼了。

徐正笑了笑:「快坐下吧,你來得匆忙,想來也沒吃什麼東西,雞湯至少得一個時辰,我先叫人給你上些糕點。」

「真的不用,」傅知文哭笑不得,「我真不餓,司禮監的夥

食可好了。」

可惜這種話除了傅知寧沒人相信,不出片刻便有十來盤糕點送來了,麵對徐正和徐如意殷切的目光,他隻能硬著頭皮一口一口地吃,直到二人都滿意了,才扶著肚子打了個飽嗝。

一群人閒聊許久,又一起用了晚膳,期間突然有人到訪,交給傅知寧一小盒東西。傅知寧打開嗅了嗅,聞出是曾經用過的傷藥膏。

「什麼東西?」徐如意好奇。

傅知寧唇角浮起一點弧度:「傷藥膏。」

徐如意聞言目光閃躲,心裡愈發愧疚:「都是我不好……」

「行了,不過是一點小傷。」傅知寧失笑。她方才已經找機會照過鏡子了,真的隻是一點擦傷,甚至都沒見血,隻是紅了一道。

徐如意扯了一下唇角,默默拉了拉她的袖子。

傅知寧及時轉移話題,徐如意總算不再愁眉苦臉,一家人用過晚膳,傅知文便提出告辭。

「時候不早了,今日便先留宿吧。」馮書忙溫聲挽留。

傅知文忙擺擺手:「不必麻煩了,我娘還等著呢,我得先回去,改日有空定來府上做客。」

馮書微微頷首,又一次向他道謝。

他來徐家不到兩個時辰,不知已經收到多少句謝謝了,此刻也有些哭笑不得:「舅母,我當時隻是沖動行事,還差點連累了傅徐兩家,真不值得謝。」

「能在那種時候與我們站在一邊,怎就不值得謝了?」徐正故意板起臉。

馮書和徐如意立刻點頭附和,傅知文頓時頭都快大了。

傅知寧忍著笑上前一步,將人擋在了自己身後:「舅舅,舅母,我去送他。」

「如意也一起吧。」馮書忙道。

徐如意應了一聲,跟傅知寧一左一右跟在傅知文旁邊,不緊不慢地往外走。

走到一半時,傅知文提到了口供一事,尚且有些義憤填膺:「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怎至於去撒謊汙蔑大殿下?明明事實就在眼前,眾人卻視而不見,就因為他是皇子、是聖上的兒子?」

徐如意沒忍住樂了。

傅知文看她一眼,忍了又忍後道:「別管大殿下這回能不能付出代價,至少能證明你是無辜的了,外頭那些嚼舌根的肯定不能再說什麼。」

「哪有這麼容易,世人總是更願意怪女人,說不定明日之後,他們又會怪我平日太招搖,才會引得大殿下做了錯事,」徐如意語氣倒是輕鬆,「無所謂了,我才不在乎他們想什麼,隻要能叫壞人付出代價,我什麼都樂意。」

傅知文見她心情還算不錯,表情頓時鬆開許多。傅知寧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突然冒出個奇怪的念頭。

……這兩人一向不對付,還是不要亂想了。傅知寧趕緊搖搖頭,不敢再想。

送走了傅知文,姐妹倆便直接去了徐如意寢房,如小時候一般同榻而眠,有一句沒一句地閒聊。

半晌,徐如意突然問:「知寧,明日事情一結束,我是不是就徹底得罪大殿下了?我爹娘也會被我連累嗎?」

「不會,聖上即便為了麵子好看,短時間內也不會對徐家做什麼,你到時候跟著舅舅回安州去,過個一年半載聖上說不定就忘了,大殿下屆時焦頭爛額,想來也沒功夫找你們麻煩。

」傅知寧已經想好了。

徐如意這才放心,親密地挽上她的胳膊:「謝謝你幫我。」

「別多想了,快睡吧。」傅知寧低聲勸。

徐如意乖乖應了一聲,很快便睡了過去,傅知寧陪著她,許久才閉上眼睛。

轉眼便是天亮,還有一個時辰就要開堂審理了。

一大清早,司禮監便派了馬車來徐家接人。傅知寧出去看了一眼,是全然不熟悉的宮人。

他明明知道自己也在,為什麼會派一些陌生麵孔來接?傅知寧沉默片刻,突然生出些許不好的預感。

「徐大人,請吧。」宮人捏著嗓子道。

徐正微微頷首,率先上了馬車。馮書和徐如意緊隨其後,三人都上去後,見傅知寧還愣著,便同時看了過來。

「知寧。」徐如意開口催促。

傅知寧回神,應了一聲後也跟上了馬車,許久都沒開口說話。

臨到大理寺時,徐如意握住了傅知寧的手,噙著笑道:「別為我擔心,我一點都不怕。」

傅知寧沉默片刻,輕輕點了點頭。

半個時辰後,徐家三口出現在公堂之上,旁邊站著的是麵無表情的趙良鴻。

一切準備就緒,公堂之外也來了幾百個百姓,烏央烏央地擠在一處,想瞧一瞧皇家的熱鬧。趙益和百裡溪遲來一步,公堂內外立刻朝拜。

「行了,開始吧。」趙益淡淡開口。

百裡溪微微頷首,看了眼站在百姓最前方的傅知寧,垂眸看向門邊劉福三:「宣柳言。」

「是。」劉福三答應一聲立刻走了。

等案犯入場需要時間,隻是劉福三走後,便一直沒有回來。傅知寧起初還算鎮定,漸漸的便感覺不對了,正焦灼時,劉福三突然一個人回來,她心下咯噔一聲,不可置信地看向高堂之上的百裡溪。

百裡溪無聲與她對視片刻,隨即便別開了視線,傅知寧的臉色瞬間蒼白。

姍姍來遲的劉福三,來到堂上後直接跪下:「聖上,柳言方才畏罪自殺了,隻留下一份口供,承認一切都是他自己所為,與大殿下無關。」

此言一出,滿堂嘩然,趙良鴻唇角浮起一點若有似無的弧度,表情重新變得溫和。

徐如意身形晃了晃,被徐正和馮書及時扶住。

趙益一臉不悅:「不是叫你們看好他,怎會突然自盡。」

「奴才該死,是奴才疏忽。」劉福三說著,連忙磕頭,「不過他雖然自盡了,但奴才也找了其他證人,可以證明大殿下的無辜。」

說著話,他看了眼外頭,當即有十餘人走了進來,宮女太監、世家公子和小姐,甚至還有一個和尚。

幾人跪下之後,紛紛都是一個說法——

「那晚奴婢確實看到柳言綁了徐小姐。」

「大殿下一直在與好友談天,並不知自己屋裡多了人。」

「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語,貧僧可以證明大殿下為人忠厚,絕不會做出這種事。」

你一言我一語,皆是為趙良鴻辯白,起初還覺得柳言死得太過蹊蹺的百姓們,一時間也紛紛動搖,覺得趙良鴻真要有事,絕不會這麼多人都說他是清白的。

看著這群人紅口白牙顛倒

是非,明明是五月的艷陽天,傅知寧卻仿佛如墜冰窟,身上一陣一陣地發寒。

徐如意氣得發抖,終於忍不住怒喝:「你們胡說!」

「放肆,公堂之上豈容你大聲喧嘩。」當即有人嗬斥。

徐如意眼圈通紅:「胡說,他們都是胡說,明明就是……」

「徐正,你便是這樣教導女兒的?」趙益不悅開口。

天家威嚴高不可攀,徐如意微微一愣,身邊的爹娘便已經跪下了。

「微臣知罪,小女也是太激動才會如此失態,還望聖上不要怪罪,」徐正一字一句道,「但微臣相信女兒,絕不是無端揣測之人,還請聖上徹查此案,還小女清白。」

「已經徹查了,你家女兒確實清白,隻是識人不清,找了一個品性惡劣的未婚夫,」趙益眼神泛冷,「還是說你覺得朕的家教不好,教出的兒子不堪重用,隻會調戲良家女子?」

「臣不敢!」徐正忙磕頭,徐如意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麵色蒼白地跪在爹娘身邊。

趙益冷笑一聲:「你自然不敢,知道你愛女心切,本次朕便不與你計較了。」

說罷,他看向徐如意,麵色緩和了些,「徐如意,你如今驚恐之下胡言亂語,朕可以原諒,但之後若再如此敗壞皇家名聲,那朕可不能坐視不理了,你且仔細想想,是否真親眼看到大殿下和柳言勾結了?」

徐如意怔怔看向上方,趙益卻無視她,隻是靜靜看著她身邊的徐正。徐如意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徐正若有所覺地回頭,給她一個鼓勵的眼神:「盡管說,天塌下來,阿爹也會為你頂著。」

徐如意嘴唇動了動,許久之後緩緩開口:「是……小女看錯了此事、此事與大殿下無關。」

此言一出,徐正瞬間沉下臉,正要開口說話,突然被徐如意抓住了手腕。

「不要……」她小聲哀求,瞬間卸去徐正所有力量,他無力地癱坐在地上,馮書也別開視線紅了眼眶,傅知寧死死掐著手心,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從頭到尾都沒說話的趙良鴻輕笑一聲,總算說了今日第一句話:「看你年紀小,我便不與你計較了,今後還望謹言慎行,不要再出去胡說八道。」

「你也夠了。」趙益冷淡開口。

趙良鴻愣了愣,對上趙益厭煩的眼神後心下一驚,瞬間就反應過來並非母後打點了一切,而是父皇為他洗清了『冤屈』,一瞬間低下頭,不敢再多說什麼。

一場傳得滿城風雨的桃花案,便這樣了結了。權貴離去,百姓們三三兩兩退場,傅知寧越過重重守衛,來到公堂上將舅舅一家攙扶起來,從頭到尾都沒看高台一眼。

百裡溪從高台上下來,溫聲對徐正道:「聖上說了,若徐大人願意,他可親自為徐小姐挑一門親事。」

「多謝聖上隆恩,隻是小女受了刺激,隻怕一時半會兒不適合成親,還請掌印代為婉拒。」徐正說罷,便同馮書一起扶著徐如意離開了。

百裡溪眼眸微動,下一瞬傅知寧便來到了他麵前。

「柳言是你殺的?」她問。

百裡溪沒有否認:「是。」

「因為知道我去了大牢。」傅知寧開口時極為冷靜。

百裡溪定定看著她,半晌才緩緩開口:「你不去,他也是要死的,但你的確不該去見趙良毅。」

看來她問題的答案是肯定的。傅知寧突然不想說話了。

百裡溪看著她泛紅的眼角,忍不住抬起手來,可惜還未碰觸到,她便往後躲了一瞬。他的手在空中一停,又收了回去:「聖上心裡很清楚是怎麼回事,今日這場戲是做給天下百姓看的,待回宮之後還會罰他,我會為如意出氣。」

傅知寧隻聽了前半句,不由得荒唐一笑:「原來是一場戲……」

「知寧。」百裡溪喚了她一聲。

傅知寧頓了頓:「抱歉,我現在確實不太冷靜,可能過兩天就好了,至於出氣……」她停頓一瞬,「你在宮中行走,那麼多雙眼睛盯著,還是別冒險了。」

說罷,她往後退了一步,恭敬地對他福了福身,直接轉身離開了。

百裡溪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眉頭微微蹙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看了下評論,大家說的有道理,確實不該拿掌印的令牌去,所以這部分劇情修改了一下,但是後續的知寧發現謀劃落空後…她不是聖人,而且徐如意對她來說是很重要的家人,她是沒辦法冷靜的,更何況她對掌印也不是怪罪,就是知道這件事是他做的,一邊理解一邊還是止不住的難過,她沒有發脾氣,也會自己調整,應該說不上無理取鬧

本章抽五十紅包吧,辛苦大家再看一遍了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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