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 58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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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在一起時,傅知寧幾乎從未主動過,即便偶爾試探地去親一下,也會很快得到回應。然而這一次她像小雞啄食一般碰了他好幾下,他都隻是一臉平靜地看著她,像是無動於衷,又像是想看她能做到什麼地步。

……難不成是自己會錯了意,他對自己從來都隻是兄妹之情?傅知寧突然有些不確定了,正在進行的親口勿也訕訕結束,可憐巴巴地瞧著他。

「你可知,」百裡溪斟酌開口,「自己在做什麼?」

「……我不是小孩子,自然是明白的,」傅知寧小聲回答,見他沒什麼反應,心裡有些說不出的鬱悶,「你不喜歡我嗎?」

自從不再怕百裡溪,她又恢復了在他麵前橫沖直撞的樣子,即便是這樣羞人的問題,也敢直接問出來,隻是問完臉上泛起一股熱意。

百裡溪看著她泛紅的臉,喉結不自覺地動了動。

傅知寧心浮氣躁,問完沒等他回答,便先喪氣開口了:「抱歉,看來是我多想了。」

說完,她從躺椅上站了起來,看向他時居高臨下卻委屈,半天才開始控訴:「若你不喜歡我,乾嘛對我這麼好……你上次親我乾嘛?別說是我先開始的啊,我是不是故意的你心裡清楚,分明是你先主動,我現在來找你了,你又這樣,我真是、我真是……煩你!」

說罷,轉身便要離開,卻被一隻大手扣住纖月要,直接拖了回去。

傅知寧驚呼一聲,直接坐在了他的腿上,雙手也下意識攬上了他的肩膀。

距離一瞬間拉近,傅知寧心跳頓時快了一瞬,百裡溪扣著她的脖子,直接口勿了上去。傅知寧眨了眨眼睛,不自覺攥緊了他的袖子。

山中的夜晚涼爽宜人,漫天繁星如瀑布傾瀉,仿佛伸手便能摘星。

傅知寧卻顧不上看風景,隻是軟著身子倚在百裡溪懷中。

一個口勿結束,她的呼吸有些不穩,眼眸也濕潤許多,睫毛潮潮的,仿佛剛哭過一場。

「我才說一句,你便有千句萬句等著,」百裡溪緩緩開口,一雙長眸定定看著她,「我還未說話,你便篤定我的答案為否了?」

「……我以為你對我隻有兄妹之誼。」傅知寧小聲嘟囔。

「你看哪家兄妹像你我這般?」百裡溪繼續反問。

這話聽起來有些耳熟,好像是某個不受寵的皇子也說過。傅知寧顧不上思索,急忙求證:「所以你喜歡我?」

百裡溪定定看著她,許久都不發一言。傅知寧心裡著急,正要再逼問時,便聽到他輕聲開口:「喜歡。」

壓在心上的大石瞬間消失,連呼吸都變得輕盈,傅知寧需要極為用力地攥住他的袖子,才免得自己飛到天上去。

「那、那我們現在也是心意互通了?」她期待地問。

百裡溪看著她亮晶晶的眼眸,靜了許久才反握住她的手:「你想好了?」

傅知寧剛要點頭,便聽到他又補充:「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傅知寧一愣:「為什麼要反悔?」

「若要我承認心意相通,那你便隻能是我的人了。」百裡溪一字一句地提醒。

傅知寧愈發不解——

心意相通,不就是彼此的人了?為何還要刻意強調。

百裡溪垂下眼眸,輕輕捏著她的手指:「我自認對你,還有一絲良知,若你不做我的人,以後想變心就變心,想嫁人就嫁人,我會在能力之內,給你尋最好的人家,贈你十裡紅妝,可若你要做了我的人,便不能再反悔了。」

說著話,他抬眸看向她,「今生今世,你都隻能是我的人,下刀山入火海,我都會帶著你,日後隻有死別,沒有生離你,你若敢給我變心,我就先殺了引誘你之人,再殺了你。」

這一刻,他沒有再掩飾自己,將所有的偏執與占有欲都擺在她麵前,既想用這些陰暗的、沉重的情緒,來將她嚇退,又希望她更加堅定,堅定地證明自己在她心裡是最特殊的那個。

傅知寧怔怔地看著他,被他極端的言語驚得說不出話來,先前生出的旖旎氣氛,好似也隨剛才那場煙花而去。

這一次,忐忑的人變成了百裡溪。對上傅知寧怔愣的視線,他竟然生出一點逃避的心思,沉默許久後還是忍不住開口:「我可以再給你幾天時間……」

「清河哥哥,你是不是特別喜歡我啊?」傅知寧試探。

百裡溪微微一頓,抬頭看向她。

「我以前竟然沒有發現,難道是你藏得太好?」傅知寧的重點逐漸跑偏,「你也確實藏得極好,我也是近來才感覺到的,還以為你是同我一樣,在差不多的時間喜歡上彼此,可剛才一看,好像不是……」

「傅知寧。」百裡溪平靜打斷。

傅知寧瞬間閉嘴,可一對上百裡溪的視線,便忍不住笑了:「我覺得,就算我變心,你也舍不得殺我……你這麼喜歡我呢。」

說到最後,已經忍不住小竊喜了。

百裡溪知道她隻是恃寵生嬌,聞言也沒有動怒:「我勸你最好別試。」

傅知寧又忍不住笑,笑完突然捧著他的臉,在他唇上親了一下。百裡溪無言許久,總算是繃不住了,輕輕揚起了唇角。

「所以你是何時喜歡我的,是元宵宮宴時嗎?」傅知寧追問。

百裡溪將人從腿上拎起來:「時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你說嘛,不是元宵宮宴,難道是更早的時候?」傅知寧愈發好奇。

百裡溪充耳不聞,隻淡定往前走。傅知寧追在後麵,不停追問,隻是走到外麵後,還是忍不住壓低了聲音。

這個時候的夜晚極為安靜,傅知寧活潑得像隻鳥兒,不停地圍著百裡溪問問題,百裡溪隻當沒聽見,連步伐都沒受影響。

傅知寧問了半天都沒問出什麼,正有些喪氣時,不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尖叫。

傅知寧一愣,聽出是誰的聲音後想也不想地沖了過去,百裡溪蹙起眉頭,也立刻跟去。

兩人一前一後,很快沖進了一處燈火通明的別院附近。徐如意一邊喊著救命,一邊紅著眼眶衣冠不整地從廂房沖出來,引來了不少人出現圍觀。正是驚慌失措時,看到傅知寧後悲憤嗚咽一聲,一頭紮進了她懷中。

傅知寧急忙將人抱住,抬起頭時,便看到大皇子趙良鴻捂著額頭沖了出來,手指縫裡還不住流著血。

趙良鴻看到傅知寧和百裡溪後微微一愣,接著黑著臉看向徐如意,再無半點平日風度:「賤人,你敢謀害孤?」

「你這個禽獸!禽獸!」徐如意顫抖著怒罵。

傅知寧死死抱住徐如意,氣得眼睛都紅了:「大殿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還能怎麼回事,這賤人膽大包天,竟趁著夜色跑來勾引孤,失敗後還意圖不軌,孤定不能饒她。」趙良鴻這幾日一直被貴妃和趙良毅打壓,早就憋了一股火,如今還被一個女人打傷,更是惱上加惱。

周圍漸漸聚集了不少人,聞言看徐如意的眼神都變了。

徐如意恨極,哆嗦著否認:「你胡說!分明是你指使柳言綁了我,一切都是你……」

「胡說!你不過是蒲柳之姿,以為孤能看得上你?」趙良鴻冷笑一聲。

他話音剛落,柳言的身影便從旁邊一閃而過,百裡溪神色淡淡掃了聞訊趕來的劉福三一眼,劉福三立刻去追了。

與此同時,整個東山寺仿佛都被驚動了,齊貴妃扶著趙益也趕來了,趙良毅神色懨懨地跟在後麵,看了眼前景象後勾起唇角。

「究竟是怎麼回事!」大半夜的鬧出這麼多動靜,趙益直接發怒了。

趙良鴻急忙先開口,將方才的話復述一遍,徐如意急得眼淚簌簌掉,不停地反駁他每一句話,堅稱是他與柳言勾結。

兩方各執一詞的功夫,傅通帶著傅知文也來了,徐正夫婦緊隨其後。徐如意看到父母,哭得更加傷心,直接躲進了母親懷中。

傅知文不知發生了何事,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直接沖過去一拳砸在了趙良鴻臉上。徐如意猛然睜大了眼睛。

誰也沒想到他會突然出手,頓時一片嘩然,眼看他又要動手,傅通眼疾手快趕緊拉住他,圍觀的世家子也趕緊將人攔住。

「放肆!你想造反不成!」趙益氣得臉都紅了,呼吸起伏也逐漸大了起來。

傅知寧連忙就要下跪求情,結果一直沒開口說話的百裡溪突然沉下臉:「傅知文對大殿下不敬,來人,先押下去!」

「是!」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傅知文被拖下去時不住掙紮,黑著臉要讓趙良鴻給個交代,可惜寡不敵眾,還是很快消失了。

傅知寧對上百裡溪的視線,默默鬆一口氣。

趙良鴻這輩子第一次被這樣下麵子,輕拭一下唇角的血痕冷笑:「傅大人當真教子有方。」

「犬子性子急了些,還望大殿下贖罪。」傅通急忙跪下。

徐正臉色鐵青,脫下外衣將女兒罩住,也跟著跪在了傅通旁邊:「聖上,微臣願以性命擔保,小女徐如意絕無攀龍附鳳之心,求聖上明察,還小女一個清白。」

「徐大人的意思是,她無攀龍附鳳之心,一切都是孤撒謊?」趙良鴻不耐煩地問。

徐正還未開口,一直看戲的齊貴妃輕笑一聲:「大殿下向來寬厚待人,應該不至於撒謊。」

趙良鴻皺了皺眉,直覺她不會這麼好心為自己說話。

果然,齊貴妃下一句便是:「隻是這姑娘若真有勾引殿下的心思,為何還要跑出來?」

「自然是孤瞧不上她,她惱羞成怒了。」趙良鴻見招拆招。

被嚴嚴實實裹在衣裳下的徐如意,聞言便又要分辯,隻是被馮書強行摟住。

「事關小女清白,還望大殿下慎言。」馮書看似冷靜,可開口說話時連聲音都在顫抖。

趙良鴻輕嗤一聲,正要再說什麼,劉福三突然踹了一個人進到圈子裡:「聖上,貴妃娘娘,這便是徐如意的未婚夫,柳言。」

眾人精神一振,一同看了過來,趙益沉著臉:「你便是柳言?」

「卑職、卑職正是。」柳言臉色慘白,嚇得哆哆嗦嗦。

「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可受大殿下指使綁了徐如意?」趙益忍著怒火問。

柳言剛要開口,趙良鴻便突然提醒:「你可要想好了說。」

「大殿下,你是在威脅他?」徐正冷聲質問。

趙良鴻扯了一下唇角,眯起眼睛看向柳言。柳言被他看得一個哆嗦,乾巴巴開口:「卑職冤枉、卑職冤枉啊!」

「柳言!」徐如意忍無可忍,扯下外衣怒火沖天地看向他。

柳言咽了下口水:「如意……你不能因為生我的氣,便要這般誣陷我啊,你大可放心,即便你做出如此醜事,我也絕不會厭棄你,隻要你願意,我依然可以娶……」

「你閉嘴!混蛋,你怎麼能如此喪盡天良……」徐如意說著,便要撲上去與他拚命。

馮書和徐正急忙攔住,柳言慌亂躲避,正鬧成一團時,趙益忍無可忍:「夠了!」

眾人一靜。

趙益臉色鐵青:「佛門淨地,鬧成這樣成何體統!如今人證已在,此事便這樣……」

「聖上,」傅知寧突然打斷他的話,徑直跪了下去,百裡溪想阻止已是來不及,「聖上,人有口能言,便可撒謊,與其信他們空口白話,不如信證據。」

趙益眉頭緊皺:「這種事能有什麼證據?」

傅知寧頓了頓,扭頭看向徐如意:「你是怎麼到了大殿下房中的?」

「被、被繩子綁著。」徐如意回答,想起當時的恐懼,眼圈又紅了。

傅知寧心疼不已,強迫自己冷靜:「手腳都綁了?」

「是……」

「那又是如何逃出來的?」傅知寧追問。

徐如意吸了一下鼻子:「屋裡一直沒人,我便掙紮著挪到桌邊,撞下一個杯盞打碎,生生磨斷了手上的繩子才解開,正要離開時大殿下便來了,他欲行不軌,我才拿茶壺砸了他逃離……」

聽到她這麼說,徐正與傅通對視一眼,同時鬆了口氣,馮書的麵色也好了許多。

傅知寧深吸一口氣:「將你的手伸出來。」

徐如意聽話伸手。

傅知寧將袖子捋上去,白皙手腕上青紫殷紅的繩痕頓時暴露在眾人眼前。答案不言而喻,眾人心中瞬間有數,趙良鴻愣了愣,臉色倏然難看。

「這樣的傷口,想來腳上也有,聖上英明,敢問她如何能做到將自己的雙手雙腳都綁起來,再憑空出現在大殿下寢房內?」傅知寧思緒清晰地問。

柳言聞言,意識到大事不妙,正要分辯幾句,劉福三突然按住他脖子上的穴位,他眼前一黑登時昏死過去。

「喲,暈了,莫非是做賊心虛?」當初趙良毅被陷害與宮女私通,直接導致他閉門思過身子壞了大半,齊貴妃早就心懷怨恨,此刻自然不會錯過落井下石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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