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 53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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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裡溪唇角微揚,片刻後走到她身旁的石頭上坐下:「你還未說為何嘆氣。」

傅知寧偷瞄他一眼,不理人。

百裡溪拍了拍旁邊空出的位置,脫下外衣疊好放在上頭,然後無聲地看著她。

僵持許久,傅知寧認命地到他身邊坐下了。

雨後的夜晚泛著涼意,好在他身上是溫熱的,石頭上也墊著厚厚一層衣服,傅知寧並不覺得冷。

兩個人靠得極近,胳膊與胳膊緊緊相貼,風吹過時,發絲不經意間繞到一處。傅知寧安靜地挨著他,越想越覺得惆悵——

「我隻是覺得,現在拒絕了他,日後可能再也找不到這麼好的了。」她又是一聲嘆息。

百裡溪眼眸微動:「未必,人生幾十載,誰又能說得清。」

「話是這麼說,可事實就是以我爹的人脈與能力,根本挑不到更好的人家,而我年歲一天天在長,容貌會一天天衰老,等再過個幾年,就連這點容貌也要不行了,到時候莫說給人做繼室填房,就是做小妾做外室都未必有人能看得上。」

「不可胡說。」百裡溪被她的假設鬧得不悅。

傅知寧失笑:「我說的也是事實嘛。」

「我隻要活著一日,這便不可能是事實。」

傅知寧心頭一動,下意識扭頭看向他。

百裡溪也正在看她,她扭過頭時,兩人的唇險些碰上,她這才發現兩人靠得有多近,近到即便沒有碰觸到唇,彼此的呼吸也在輕輕交錯,惹得她一時間後背都開始發僵。

正發愣時,百裡溪別開視線:「總之你不必多想,隨心而活就是,有我在,你怕什麼。」

「謝謝清河哥哥。」傅知寧笑了。

百裡溪蹙眉:「不要這樣叫我。」

「我知道,你怕旁人知道咱們要好,會對我不利嘛,」連著被他拒絕好幾次,傅知寧輕哼一聲,「可這裡又沒有別人,我這樣喚你又怎麼了?」

十二歲那年從宮裡回來,她始終想不明白,好好的清河哥哥為什麼像變了一個人,為什麼要與她斷絕關係。有很長一段時間,她一直以為是百裡溪進宮後心性大變,已不屑與從前的故交為友,也不想再看見她,可這陣子的點點滴滴無一不提醒她,百裡溪還是那個百裡溪,心裡一直掛念她的百裡溪。

這樣一來,從前的解釋便全部推翻,新的、更可信的理由又出現了——

他從前和現在,還有將來要做的事都十分危險,縱然身居高位,也無法確保萬無一失,所以寧願與她人前淡漠,也不想有朝一日連累她。

果然,她這般說了後,百裡溪沒有反駁,隻是掃了她一眼:「會成習慣。」

「不會的,我現在很聰明,不像小時候那樣什麼都不懂的。」傅知寧說著,習慣性地挽上他的胳膊,等反應過來時,再縮回手就有點刻意了。

她尷尬一瞬,不知該怎麼辦,好在百裡溪並不介意,她便索性不收回來了,像小時候一樣挽著他。

清涼的風和煦地吹,穿過花林茂密的樹葉,最後隻留下溫柔的輕撫。傅知寧坐著坐著,便開始克製不住地犯困,小雞叨米一般不住點頭。

百裡溪一回頭,便看到她昏昏欲睡的樣子,眼底閃過一絲笑意:「既然困了,便回去吧。」

「嗯?」傅知寧忙抬頭,打起精神回答,「不困。」

不知道為什麼,她一點也不想回家。

估計百裡溪也是這麼想的,聞言便沒有反駁,繼續坐在石頭上看風吹花林。

許久,傅知寧終於頭一歪,枕著他的肩膀睡了過去。百裡溪察覺到肩頭一重,喉結不由得跟著動了動。

夜色漸深,許久沒有出現的月亮總算躲開黑雲,將柔和的光芒撒向大地。花林裡每一枝花都鍍上了銀輝,在月光下努力伸展綻放。

傅知寧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醒來時,發現自己還在花林裡,此刻正靠著百裡溪的肩膀,手也挽著他的胳膊,更是將身體大半重量都壓在了他身上。

她眼眸一動,猶豫著直起身,察覺到她醒來的百裡溪低頭看去,恰好她抬頭離開,兩個人猝不及防,唇與唇碰觸到了一起。

隻一瞬間,傅知寧的腦海突然空白,什麼風聲月光花林都消失不見,隻剩下百裡溪漆黑沉靜的雙眸。

唇與唇還貼著,呼吸徹底鈎織在一起,她能清楚地感覺到他亂了的氣息,亦能清楚地聽到他的心跳……不,不對,或許亂了氣息的人不是他,心跳劇烈的人也不是她,傅知寧怔怔看著他的眼睛,許久才感覺到嘴唇發乾。

原本隻是貼著的,可她鬼使神差的,察覺到嘴唇發乾後竟然伸出舌尖舔了一下,潤澤紅唇的同時,也不小心勾到了他。

百裡溪起初還能竭力克製,當察覺到她的主動,一時間什麼都拋諸腦後,捏著她的下頜狠狠口勿了上去。

之前的三年裡,他們行房的次數不多,可每一次他都極盡霸道,從不給她反抗的餘地。如今也是,一個口勿摧枯拉朽攻城略地,仿佛要將她一寸寸拆分入腹。

他來得太快太凶,傅知寧起初的驚慌失措之後,便沒了反抗的餘地,更何況他勾著她,摟著她,一隻手扣住她的月要,在某一處略一用力,她便徹底喪失了反抗的意誌。

……他太熟悉她的身體,每一處都熟悉,這是犯規。傅知寧心裡小小地抱怨,卻不由自主地攬上他的脖子。

風依然是涼涼的,氣溫卻好像升高了不少,她徹底放棄自己,任由百裡溪帶她走,直到後背壓在冰冷的石頭上,她才勉強恢復神智,不滿地輕哼一聲。

隻這一聲,便將百裡溪出走的理智喚醒,看著她泛紅的眼尾和不知何時散開的衣裳,他艱難停了下來。

兩人一上一下,在月光下大眼瞪小眼,傅知寧直愣愣看著他因急促呼吸而起伏的月匈膛,猜測自己估計也好不到哪去。

氣氛降溫,理智回歸,傅知寧突然窘迫……這算怎麼回事,明明隻是一起聊聊天,怎麼就親到一處去了?她與他的交易早已結束,這些日子也總以從前的方式相處,眼下這一口勿之後,將來還如何麵對彼此?

傅知寧一瞬間想了很多,臉色一會兒一變,百裡溪定定看著她的臉,許久之後緩緩呼出一口濁氣。

他似乎嘆息的聲音,燙得傅知寧突然驚醒,頓時手忙腳亂地推開他,兩三步跳到安全距離。

「我我我……你……」她吭哧半天都說不出話來,隻能一臉驚慌地看著他。

百裡溪放緩了神色,剛要開口說話,便聽到她突然道:「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說罷,一邊攏緊衣衫一邊落荒而逃,像隻慌不擇路的兔子。

百裡溪靜靜看著她跑遠,許久才抬手輕拭她留在自己唇上的晶瑩。

傅知寧一路跑回家中,進屋後便直接鑽進了被子。正在打掃的蓮兒嚇了一跳,趕緊跑來詢問:「小姐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我沒事,你先退下吧。」傅知寧的聲音從被子裡傳出。

蓮兒更擔心了:「您讓奴婢瞧瞧,可是哪裡不舒服?」

「我真沒事,隻是有些累了,你趕緊出去吧。」傅知寧堅持。

蓮兒見狀,隻好轉身離開,出去的時候體貼地為她關上房門。

傅知寧聽著房門關上的聲音,許久才從被子裡小心探出頭來。

很好,屋裡隻剩下她一個人了。傅知寧輕呼一口氣,隨即又因為羞窘在床上翻騰起來……她竟然親了百裡溪,竟然親了百裡溪!那現在算什麼,交易繼續嗎?

……什麼勞什子的交易!從她得知百裡溪的真實身份那一刻,從百裡溪知道被發現的那一刻,所謂的交易便根本不存在了!她方才親的,不是與她做交易的人,是她的清河哥哥,從小到大當成半個長輩一樣的人!

傅知寧這一刻簡直比發現百裡溪身份時還崩潰,從前做那些親密事,可以說是因為百裡溪身上的毒,之後身份挑明後便不再有過,就連餘毒發作,百裡溪都是自己解決,沒有依靠她半分,可見他同自己一樣,更在意從前的兄妹之誼。

那現在呢?現在又算什麼?

傅知寧頭痛不已,掙紮著從床上下來,連喝了三杯冷水才勉強冷靜。

可冷靜之後,方才花林中的一切便又浮現在腦海。百裡溪扣著她的手腕,將她按在了石頭上,若不是及時冷靜下來,那現在他們或許正在……傅知寧的臉頰又開始熱了。

她呆愣愣地坐在床邊,不知過了多久才深吸一口氣,輕哼一聲倒在了床上。

因為突如其來的一口勿,她幾乎一夜未睡,直到天光即亮時才勉強睡去。

可惜睡也睡得不好,連夢裡都是百裡溪,還突然夢到了第一次時的事。

那時的她已經與『恩人』認識一年多了,他卻遲遲沒有碰過她,她便想著,也許那一晚亦是一樣,結果天黑之後,他出現在房裡,還未靠近她,她便聽到了他起伏的呼吸聲。

她心中疑惑,低聲詢問一句,卻在下一瞬被按在床上,扯下了身上的衣裙。

那是她第一次見識到,原來平日冷靜自持的人,到了床上竟也那般凶,那般急躁,她腦子發僵,隻能顫巍巍攥著床單,半點反抗的力氣都沒有。

傅知寧猛地驚醒,看到自己手中還攥緊了枕頭,臉頰瞬間紅了。

而此時此刻的司禮監,百裡溪看著自己泛潮的被褥,久久都沒有說話。

許久,門外傳來劉福三的聲音:「掌印,聖上召您呢。」

「這就去。」百裡溪回神,又看了眼潮濕的床單,蹙著眉頭將東西絞了,隨手塞到床底。

「毛頭小子似的。」他自嘲一句,腦海卻浮現傅知寧散著頭發躺在花林間的模樣。

像一隻吸人精魄的花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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