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1 / 2）
在這個夏天之前，陸覃自認從沒做過任何不合常規行為，可這一年夏天還沒過去，他就因為眼前這個人，接連失態。
和堂哥打架、偷偷跟著他夜跑、第一次喝酒、開小號說那些以前最憎惡話……現在、現在還搞成這副樣子……
一點兒都不想讓他看到，他卻非要闖進來，最後不想讓他走了，他又要走……
趙斐很壞，比他見過所有人都壞！
來c市之前，陸覃告誡過自己這是最後一次，他原本訂房間也隻是一天，可在滑雪場看到那樣趙斐後，原本計劃全部亂了。
他走不了，不想走。
頭很沉，越來越沉，意識在飄散，眼前逐漸出現了好幾個趙斐背影。
那些趙斐一動不動，幾秒後轉過來，靜靜看著他。
陸覃本能伸出手。
明明有那麼多趙斐了，卻還是一個都碰不到。
總是這樣！
終於，房間越來越黑，他徹底看不到那張臉了……
*
從酒店到最近醫院，也沒多遠，但趙斐覺得自己累成了一頭牛。陸覃個子高，身體矯健，背他對趙斐而言是個挑戰。
好在這次挑戰成功。
從聽到陸覃明顯不對勁話後，趙斐就沒打算走了，他當時直接當著陸覃麵給江源他們打了電話，讓那三人不用等自己，先去計劃好地方玩。
結果掛完電話轉過頭，陸覃就靠著牆在緩緩往下滑……
把人摟住時，著實被那滾燙體溫驚到了。
去醫院前，趙斐把放在套房客廳錢包也一起拿走了，裡麵有陸覃證件，去醫院肯定用得上。拿陸覃外套時，在臥室衣架上看到了那件藍色沖鋒衣。
其實在此之前，盡管都住在這個套房，但趙斐沒太敢把陸覃當成那個好幾次碰到人，就像他起初完全不認為陸覃會一人跑來c市。
可從客廳到臥室，乾淨整潔，一覽無餘，幾乎就找不到第二個人生活痕跡了，甚至連個行李箱都看不到。
不僅是一個人來，甚至事先還沒有任何準備。
在去醫院車上，趙斐給他量了一次體溫，三十九度五。
趙斐有些緊張起來。
回想到昨天一整天沒遇到他，可能就是生病待在房間……
前麵司機瞧他急，安撫道：「別急，這麼大小夥子，肯定沒事，這邊溫度低，經常有旅遊外地人不小心感冒，放寬心！」
到了醫院，掛急診，跑來跑去繳費，看醫生，輸液……
把一切都辦完好，確認陸覃真沒什麼問題後，趙斐才去附近商場買了些保暖用品，路過一家蛋糕店時，停了會兒。
兜裡還揣著陸覃身份證，他伸手扌莫了扌莫。
趙斐想起高考結束那天，陸覃打電話問他在哪兒。
他當時出於心虛，把電話掛了。
如果不是掛號時看了幾眼陸覃身份證上信息，他可能很長一段時間都不知道，那天會是陸覃生日。
受原書裡一個劇情影響，他一直以為陸覃生日在冬天。
其實不是。
那是書裡主角攻受大一冬天事情了，當時陸楓和趙殊然冷戰，陸楓為了緩解兩人關係，說過幾天就是堂弟陸覃生日，他要回去一趟，問趙殊然去不去，趙殊然直接說不去。幾天後，陸楓在自己一處沒人住房子裡給趙殊然布置了很大驚喜，然後給趙殊然打電話說自己在堂弟十八歲生日宴上喝醉了，希望他來接自己。
趙殊然自然擔心，按照地址過去，結果隻看到一屋子驚喜。
那天他格外感動，兩人也就這麼重歸於好。
書裡最後也沒有說那天根本不是堂弟陸覃生日。
外麵人來人往，趙斐進蛋糕店逛了好一會兒，最後什麼也沒買，提著那堆生活用品回了醫院，走進陸覃所在病房。
進去之前，護士說陸覃已經醒了。
趙斐在門外看了會兒，床上人背對著他，躺著不動。
推門輕手輕腳進去，再慢慢靠近，把東西都放好，看人還不動，趙斐才繞著病床走過去。
少年蒼白臉稍微好了些，眼睛卻如一潭死水，微垂著看地板。
趙斐好怕燒傻了，手指在他臉前晃了晃。
少年視線直直移過去。
隨即定住。
「你燒得有些厲害，今天得在醫院住一天，」趙斐鬆了口氣，在旁邊椅子上矜矜持持坐下，「小覃，你昨天是不是就病了，一直拖到今天給拖壞？」
床上男生看著他不說話。
趙斐嗬嗬：「你扁桃體發炎了，不說話其實挺好，繼續保持。」
陸覃啞聲道：「你沒走？」
趙斐眼皮一挑：「誰跟你說我走了？」
少年繃著發白唇，情緒復雜地看著他。
趙斐說：「你先好好休息，這人生地不熟，我哪敢把你隨便扔了？」
陸覃沒出聲，原本緊繃表情卻鬆緩了些，眼睛卻還緊緊盯著他。
陸覃住是單人病房，趙斐沒坐一會兒就爬上旁邊陪護床，拿著手機打遊戲，眼睛時不時往陸覃那邊瞄一眼。
半個小時後，他下了床，走到陸覃床邊，俯身低頭，手輕輕在對方眼周皮膚戳了一下。
陸覃眼睫一顫，死死看他。
趙斐嘟噥：「不好意思，還以為你戴那種有眼睛眼罩了……怎麼都沒見你眨眼啊？趕緊閉上歇歇！別把眼睛累壞了。」
陸覃受了氣似，別過臉去。
趙斐又淺淺笑起來：「都病了，要聽話啊小覃……」
少年徹底背過身去。
發脾氣了。
趙斐也不管他睡不睡了，上了陪護床繼續玩自己遊戲，這次沒玩兩把就有些乏，這兩天在外麵玩已經消耗了不少體力，早上背著陸覃跑上跑下也很累，他拉了被子準備眯一會兒。
這一眯就眯到了下午，還是被江源電話吵醒。
他們幾人原本計劃就是今天下午回程，機票都訂好了，江源他們在酒店找不著他人，問他跑哪兒野了。
趙斐拿著手機起來了，伸伸懶月要，眼角餘光一瞥，注意到病床上那位不知何時坐了起來，還坐得筆直，靠著床一動不動。
「你們先去機場吧，我這兒遇到熟人了，有事，晚些再回去。」
江源又問了幾遍，確定他真不一起回，在手機那邊特浮誇地哭嚎，說所托非人，被半路給甩了。
病床那邊少年似乎看了過來。
趙斐嗬嗬道：「我給你們仨當了兩天爹媽，你們仨是媽寶嗎還要我親自送回去？」
手機裡頓時傳來三聲哭嚎：「媽媽不要丟下我們——」
那邊僵直身影微緩。
趙斐直接就把電話掛了，扭頭看過去。
陸覃沒有輸液那隻手正拿著一本書看，表情很平靜，像是之前偷聽電話這事兒完全沒乾過。
看書是病房裡書，很老舊，書頁都發黃了。
趙斐走過去，看了下放在他病床旁邊手機。
電量很足。
「嗯……會愛護眼睛，挺好。」趙斐在他注目下放下他手機，叫了護士過來量體溫。
距離上次量又退了些燒，不過還是有些低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