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聖伊麗莎白13（1 / 2）
一直關注著餘笑打電話的周小珍發現她臉色變了,於是用眼神問她怎麼了？
餘笑的的心髒劇烈的跳動，她失算了。其實她一直有考慮過院長是非常可怕的存在，而她也做出了相應的準備。比如說想辦法控製住所有醫護人員,破壞他們的戰鬥力，讓他們不能成為院長的幫手。
她省下來的所有符籙都打算用在院長身上，就算不能對院長造成巨大的傷害,至少也能周旋一番。
她原本想的是拖住院長,給趙嵐爭取時間進入院長辦公室，可她怎麼也想不到院長辦公室的門居然打不開。
電話裡趙嵐讓她快跑，說明院長已經找過來的。可是餘笑又能跑去哪裡呢？整個醫院沒有什麼地方是院長去不了的。更可怕的是因為過於緊張她的間歇性耳聾又要發作了,耳邊的聲音越來越微弱，直到她看見周小珍的嘴唇在動卻聽不見任何聲音。
餘笑看著周小珍，輕輕的搖了搖頭。
周小珍一愣,就看見餘笑狀似無意的扌莫了一下耳朵。
周小珍的臉立刻就白了,她看懂了，笑姐又聽不見了。並且就在這個時候她聽見了外麵的聲音,那是一個不慌不忙的腳步聲。
比肥豬醫生的腳步聲輕盈,比喬治的腳步聲遲鈍,這是院長的腳步聲。
她想要告訴餘笑院長就在外麵，可是餘笑聽不見，她也不敢有什麼動作,萬一這些被她們控製住的護士發現餘笑的耳朵聽不見，誰也不能保證她們還會不會乖乖聽話。
於是她隻能一臉驚恐的看著門的方向,希望餘笑能從她的表情看出外麵有一個可怕的存在正在靠近。
餘笑看懂了，並且她看到的更多。就在周小珍一臉恐懼的看向門的方向時,那些護士也是同樣一臉恐懼的看著門的方向。
餘笑想起了趙嵐的話,院長非常可怕,她們對付不了。
電話中趙嵐的語氣雖然焦急恐懼，但可以聽出她的身體並沒有問題，應該是沒有受傷的。說明她和計劃中一樣，在院長還沒有看見她的時候就躲了起來。既然如此她是怎麼知道院長非常可怕的？
她一定是看到了什麼，再結合護士們恐懼的神情，餘笑心中有了猜測。她打開手機通訊錄，手指停在了一個號碼上。
空盪盪的走廊裡回盪著一聲又一聲的腳步聲，一個瘦長的影子在燈光下被拉得老長，像一隻在地底掙紮的惡鬼。
辦公室裡的喬治聽到了這個聲音，他陰惻惻的笑了，總是有人自作聰明。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他不用猜也能知道，畢竟這樣的場景他已經看過太多次了。隻不過今晚有些許的不同，因為他想親眼看見那個膽敢威脅他的女人如何絕望的死去。
喬治也出現在了走廊裡，他閉著眼睛，嘴角含笑的感應到那個可怕的存在已經來到了護士站門前。
護士站內周小珍聽到腳步聲近在咫尺，然後停了下來。她再也掩飾不住了，開始瘋狂的給餘笑使眼色。餘笑雖然聽不見，但也知道最危險的時刻已經到來。不容她猶豫了，她的手指按了下去，撥通了那個號碼。
喬治正在看戲，此情此景，如果能有一顆新鮮的腦子作為零食那就再好不過了。不過沒關係，鬼生哪有十全十美的？這麼一點小小的缺憾不必放在心上。
然後他就聽到了從自己身上傳出來的熟悉的聲音……
「滴滴滴滴滴……」
「……」
喬治的表情空白了一瞬，成為主治醫生以來他第一次茫然了，是誰居然在這種時候給他打電話？！
一隻無比乾枯的手按在了護士站的門把手上，就在要打開門的那一瞬間，走廊裡傳來了一個聲音。
「滴滴滴滴滴……」
乾枯的手頓了一下，隨後放開了把手。
喬治掏出手機看見了那個他永遠也忘不掉的號碼，蒼白俊美的臉再也控製不住，扭曲成了一個可怕的表情。
真的，如果一切可以從頭來過，他一定會在聾的傳人進來的第一天就把她給掐死，哪怕他會受到懲罰！
當腳步聲再次響起，周小珍聽見腳步聲正在遠離，她不由激動的抱住了身邊的人。太過激動，又不敢說話，她隻好抱著人使勁的搖晃。
周圍的護士們雖然不用呼吸，卻也鬆了口氣，激動的互相抱在一起。
一陣激動之後，周小珍發現自己的肩膀濕了。她一愣，發現自己抱著個護士，那個護士一臉垂涎的看著她，口水嘩嘩的往下流。
周小珍推開她，抬了抬手中的麻將威脅的看著她。
護士害怕的縮了縮脖子，委屈的蹲在拐角。
看著她們激動的樣子，餘笑知道自己成功了。院長並不是鎖定了病人，他也會被別的東西所吸引。
看著拐角處出現瘦高枯瘦身影，眼角抽搐了一下，喬治躲進了辦公室，關掉了來電。他準備以其人之身還治其人之道，立刻撥通了餘笑的電話。
「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
喬治把手機扔了！
護士站裡，周小珍聽見了外麵傳來很大的響聲，像是門被踹飛的聲音？後來她又聽見了激烈的聲音，她聽不明白那是什麼聲音，總之動靜挺大的，不時有砸牆的聲音，反正很激烈。
她轉頭去看餘笑，隻見餘笑雖然嚴肅又認真，但眼底還是透著一絲茫然。周小珍掏出手機，將現在的情況寫在備忘錄裡，然後遞給餘笑看。
餘笑一看就明白了，院長一定是和喬治打起來了。
餘笑忍不住感慨，喬治真的是……太棒了，自從她來到了這裡，喬治真的幫了她很多。
「怎麼辦？」周小珍打字問她，「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餘笑想了想，道：「出去。」
周小珍：「嗯？」
護士們：「？」
不待她們反應餘笑已經推開了門。
所有人：「！！！」
餘笑走了出去，門開了之後外麵的聲音更清晰了。可惜餘笑什麼也聽不見，她一手電鋸一手符籙，躡手躡腳的朝著喬治辦公室的方向走去。
剛走了沒多久，周小珍從身後一把拽住了她。
餘笑明了，沖著她點了點頭。然後蹲在牆角，探頭朝著前方看去。
周小珍雖然害怕，但也很好奇究竟發生了什麼，於是她就在餘笑頭的上方探頭去看。於是那個牆角，有整整九顆腦袋由下至上整整齊齊的探了出去。
拐角的另一邊喬治的白大褂已經破破爛爛了，一向梳得整整齊齊的頭發也散亂開來。他蒼白的皮膚從破損的衣物裡露了出來，裡麵傷痕累累，像是被野獸咬過一樣。
在他的麵前的是院長，院長的情況也沒好多少。白大褂同樣破破爛爛，一隻袖管空空盪盪，仔細一看手在地上躺著呢。
周圍的門，還有牆壁被打得破破爛爛慘不忍睹。
這場景實在過於慘烈震撼，周小珍看得心驚膽戰，五官皺成了一團。
就在這個時候她聽見餘笑用她那沉穩的聲音道：「看見沒有？喬治有多麼在乎我，為了我，他竟然和院長拚命了。」
周小珍：「……」
周小珍驚呆了，不愧是我笑姐，都這種時候了，居然還想著調戲喬治，真是吾輩楷模啊！
那幾個護士們齊齊縮了縮腦袋，太過分了，怎麼會有這種事？一個病人這麼凶殘就算了，居然還有主治醫生不要命的幫她，這還讓不讓鬼活了？這日子沒法過了！
這時候戰鬥已經進行到最激烈的時候了，院長的脖子忽然伸長，狠狠地咬在了喬治的肩膀上。喬治疼的臉都扭曲了，不甘示弱的咬住了院長的腦袋。
「哢吧！」
隻聽一聲清脆的響聲，院長的腦殼被喬治咬了下來。餘笑看在眼裡，心說院長死定了，喬治那麼愛吃腦子，肯定不會放過院長的腦子。腦子被吃了，肯定就不活了。
然而下一秒她就被打臉了，因為從她的角度剛好可以看見院長腦袋上的洞。失去了一塊腦殼的院長依然凶猛，行為沒有受到任何乾擾。餘笑看見那個腦洞幽深，裡麵啥也沒有……
臥槽，又失算了，院長他沒有腦子！
眼看著喬治落入了下風，餘笑這才完全明白了喬治所說的那些話的意思。
「……院長不是誰想見就能見的……」
那是因為見到了就得死，所以當然不是誰都能見的！
可惡的喬治，一直在挖坑等著我跳進去！餘笑瞪了喬治一眼。
「嘎巴！」
喬治擰著院長的腦袋，將院長的脖子擰了一百八十度。他正要推開院長，如果可以的話他要親手將院長送到餘笑麵前，讓她知道什麼叫做絕望！
剛要推開院長，他就看見一個熟悉的令他刻骨銘心的人從拐角處沖了出來。飛快地沖到了他的身邊，彎月要往院長腦袋上的洞裡塞了點什麼，然後又飛快的跑開了。
望著餘笑一溜煙消失的背影，喬治茫然的看了一眼院長的腦洞，然後他看見了黃色的紙張。
「……」
餘笑一路狂奔回到拐角處，對周小珍道：「捂住耳朵！」
周小珍從善如流的捂住耳朵，下一秒天崩地裂。
「轟轟！！！！！！！」
一雷接著一雷，整個聖伊麗莎白都在顫抖，那一刻對聖伊麗莎白的工作人員來說仿佛身處地獄。巨大的源源不斷的雷鳴聲，無邊無際的黑暗中，刺眼的雷光仿佛能灼瞎雙眼。
一樓的趙嵐也清晰的感覺到了那個動靜，她是見識過運雷打祟符的威力的，自然知道這是餘笑同時使用了數張符籙的效果。
上麵的情況已經這麼危急了嗎？趙嵐急得冒泡，但是一點辦法也沒有，她現在都沒辦法離開一樓。笑笑，小珍，千萬不要有事啊！
過來一會兒一切都陷入沉寂，趙嵐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感受不到任何動靜。
結束了，她心想。
她不敢離開雜物間，而是背靠著門深深地喘了一會兒，然後掏出手機顫抖的給餘笑打電話。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她愣了一下，臉色愈發蒼白，不過還沒有絕望，而是再次撥打了周小珍的號碼。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
癌症都沒有將趙嵐擊垮，而此刻她忽然淚如雨下。就剩她一個人了嗎？就隻有她一個人還活著嗎……
煙塵彌漫了許久終於消散，餘笑鬆開捂著口鼻的手。伸手在頭發上拍了拍，被震下來的灰塵落到她頭發上，又被她拍下來，一不小心吸進了鼻子裡。感謝運雷打祟符，她的聽力居然被震恢復了。
「啊秋！」餘笑打了個很響亮的噴嚏，她感覺身上好重，因為周小珍整個人趴在她身上。
推開周小珍，餘笑朝著之前大戰的地方走去。
兩邊的牆壁焦黑，像是被火烤過一遍似的。地上也是大片大片的焦黑，在焦黑之中躺著兩個人形。
餘笑首先去確認院長的狀態，此時的院長整個腦袋和脖子都不見了，軀體依然完整。餘笑看得贊嘆不已，真牛逼啊，那麼多運雷打祟符塞腦洞裡了，居然隻炸了個頭，這院長的身體也太結實了。
好在他看起來已經再也爬不起來了，於是餘笑又看向了前方，趴在地上的一動不動的喬治。
此時喬治趴在地上，白大褂破破爛爛漆黑一片。餘笑走過去蹲在他身邊，想了想用手指戳了戳他，「嘿，還活著嗎？」
喬治的身體輕輕顫抖了一下，「嗯。」
「哇哦。」餘笑贊道：「不愧是主治醫生，真□□啊。」
喬治動作緩慢的撐著胳膊坐了起來，雖然他的表情依然冷酷淡然，卻再也不復之前的優雅。
餘笑見他頭發跟雞窩一樣，眼鏡碎了一塊玻璃，臉上還有一個牙齦，印堂漆黑，仿佛剛剛被人蹂躪過……
好像不是仿佛……
喬治抬起手，用中指推了推鏡框，然後他看見了前方地上沒有頭的院長。
他死死的瞪著院長的，仿佛要盯出個洞來。長久的沉默之後他收回了目光，轉而瞪著餘笑。
他看著餘笑的眼神，不能說是情意綿綿，隻能說是恨入骨髓了。
「呃……」麵對他的眼神，餘笑莫名有點心虛，「那個什麼，我也是為了幫你。如果我不動手的話，你就要被打死了。」
明明不需要呼吸的喬治卻在此時深深地吸了口氣，他忽然冷笑道：「看來你是打算永遠留在這裡陪我了？」
「啊？」餘笑一愣，立刻眼神遊移道：「這個嘛……有些事情不是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嗬。」喬治怨毒的看著餘笑，「可是你殺了院長，再也沒有人能夠進入院長辦公室，你已經無法離開這裡了。」
「……」
餘笑傻眼了，「啥意思？你也進不去？」
喬治麵無表情：「隻有院長才能打開院長辦公室的門。」
「……」
「啊？這怎麼辦？」周小珍心慌的問餘笑，「笑姐，我們怎麼辦？我們不會真的要永遠留在這個鬼地方吧？」
餘笑也案啊，她帶著萬分之一的希望問喬治，「院長死了，你不能做院長嗎？」
喬治冷冷一笑，「不能。」
「嗚……」
「完了完了。」周小珍哭了，「嗚嗚嗚……我再也回不去了，爸，媽，我再也見不到你們了，我好想你們啊……」
餘笑看著喬治，「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喬治冰冷的看著她。
「你再瞪我一個試試？」餘笑嘗試威脅，「反正我出不去就死定了，你信不信我舉報你？」
此時的喬治已經徹底看淡了，他顫顫巍巍站起來，用一種非常欠揍的語氣道：「你舉報我，我也不知道。」
說完他轉過身，本想回自己的辦公室，卻見辦公室的門已經不在它應該在的位置，而是橫插在他的辦公桌上。
「聖伊麗莎白就隻有一任院長嗎？」
喬治聽見餘笑在身後說話，他轉過身，看見餘笑目光灼灼的看著他，「這任院長是怎麼上任的？」
喬治沒有說話，周小珍淚眼朦朧的問：「啥……啥意思啊笑姐？」
「隻有院長能開門。」餘笑道：「那隻要再出現一個院長，門不就能打開了？」
「話是這麼說……」周小珍頹然道：「可我們去哪裡再找一個院長呢？」
「讓她們中的誰升職做院長。」餘笑指著拐角處的護士們，「或者選舉，總之一定要再整出一個院長來！」
餘笑振奮起來，抹了把臉，雙眼放光的看向喬治，「你能不能……」
喬治嘴角一抽，「我是主治醫生，是不可能做院長的。」
「那我們來選舉吧。」餘笑道。
喬治不得不出言提醒，「聖伊麗莎白從來沒有這種規矩！」
「我們該選誰呢？」餘笑若有所思的看著那群護士。
喬治：「你有沒有聽到我說話？」
「萬一她們當上院長後反過來對付我們怎麼辦？」周小珍十分擔憂，「能不能我們自己當院長呢？」
喬治：「你們到底有沒有聽見我說話？！」
「哎，你說的有道理啊。」餘笑拍了拍周小珍的肩膀，「可以試試。」
……
如往常一般，病人們死沉死沉的睡了一覺。
和往常不同的是，這一覺醒來後病房裡有點不太一樣。
本該和他們一同醒來的餘笑和周小珍坐在床上，在她們身後站著七個護士，還有地上爬著一個……好像也是護士，這麼多雙眼睛正虎視眈眈的盯著他們。
巧巧害怕極了，她來到聖伊麗莎白四十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場景。
「今天不吃藥了。」餘笑抬起手中的電鋸揮了一下，「都去投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