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一更+二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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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琴聲如月光傾瀉在湖泊中央,綠漪泛起,樂聲化為眼前畫,為裝修奢華的餐廳添上一抹自然景象。

頻頻看表後,裴思渡放下刀叉,開口終結這場虞眠組織的發小聚餐。

參加者僅有他們三。

虞瞳用餐間將袖口挽起,但舉止不顯粗魯。看上去文質彬彬,更像是衣冠禽獸,專騙顏狗。

他麵露不滿,「阿渡,才幾點就走?」

「九點零七分,虞少的夜生活剛剛開始,我的可以結束了。」一頓飯吃完,裴思渡對他仍舊沒有好臉色。

虞眠晃動酒杯,在旁幸災樂禍。虞瞳的性格就是欠收拾,隻有裴思渡定期紮他兩下,才能讓他稍微像個人。

被眼裡的白月光出言諷刺,虞瞳不惱,笑得愈發欠揍,「回去睡覺了?」

「不,去見個人。」裴思渡將白色西服外套搭在臂彎處,拎包欲走,聽到虞瞳警惕地問「見誰」,穩穩停下腳步。

立在桌前,眉宇飛揚,且字字清晰地告訴他:「曖昧對象。」

說罷收斂耀目的神采,款然離開餐廳。

虞瞳被她眉間轉瞬即逝的華光刺到,這樣美的裴思渡從不為他而展顏悅色,他將酒杯裡的紅酒一飲而盡,俊朗的麵容鬱悶著:「阿渡會有曖昧對象?虞眠,這事你知道嗎?男的女的?」

虞眠托腮,笑容燦爛地看著跟自己有七分相似的男人,朱口輕啟:「關你屁事阿。」

虞瞳就知道她嘴裡吐不出象牙來,沒好氣地將餐巾往桌案一扔,翹起二郎腿:「你肯定早就知道了,今晚存心氣我呢吧。」

虞眠平時工作忙,不常住淮州,這次難得有空檔,主動做東請他們倆過來。

虞瞳知道裴思渡煩他,他的愛也無私,哪怕知道裴思渡調回淮州,都沒舍得去騷擾她。

今晚虞眠做東,他才特地去公司樓下接人,而且沒挑下班人多的點。

他心裡清楚,若是他敢堂而皇之地當著她同事的麵放肆,裴思渡能立即跟他斷絕本就不親厚的發小關係。虞眠也會沖到他麵前,把他狠捶一頓。

他雖然不是某樹人,但也有話要說:女人,追得,捧得,惹不得。

「你有什麼值得人家氣你的地方?」虞眠情緒激動時語速很快,用的是原聲,還帶著點兒方言。「你前幾天才分手,人家還是個大學生。今天又跑去接思渡,大獻殷勤,有用嗎?我說虞瞳,你別惡心思渡行不行?耽誤人家脫單。」

虞瞳混跡社會多年,練就一張厚臉皮,憑著這本事拿下不少單生意。被罵得狗血淋頭也不為所動,望著裴思渡離開的路線,嘆息道:「她要是脫單我就暫時死心了。誰讓她一聲不吭,卻身體力行地等我這麼多年。」

說完立即瞟向虞眠,等著一場罵。

「臭不要臉吧你!」

「人家是不婚主義,樂意單身,那是等你嗎?」虞眠如他所料地不客氣,拔高音量:「垃圾還拿自己當塊寶。」

路過的服務生目不斜視,但虞瞳還是覺得會嚇著人家,語重心長:「我再垃圾那也是女人罵我,你讓思渡罵我認了。你是我親姐,你罵什麼阿你。」

「我家門不幸,我還不能罵了?」

「家門不幸都出來了,我乾什麼了我,偏見太大了你虞眠女士。成,你罵。」虞瞳起身整理儀容,露出標準但欠揍的笑容,微微彎了一月要:「虞小姐,我還有事,再會。」

「不送。」虞眠做了個「請」姿,在心裡倒數三個數。

3、2……果不其然,數完1,虞瞳轉身,「到底男的女的?」

「你求我。」

「求你我的好姐姐。」他油腔滑調地賣乖。

「不瞞你,女的。」虞眠不無中肯地說:「虞瞳,你想一想,你哪裡比得過冰清玉潔的漂亮妹妹呢。」

她將冰清玉潔四個字咬成重音,意有所指。

虞瞳心想別罵了,捂住耳朵逃離現場。

這邊裴思渡出了餐廳就趕赴燒烤店。

為了晚上能陪虞眠喝點酒,她沒有開車過來,剛好虞瞳死皮賴臉地跑去接她。

現下隻能打的,不巧,路上一個接一個的紅燈。她心裡雖然焦急,但恪守乘客的本分,沒有出言催促司機。

隻是祈禱桑絮多些耐心,不要太早離店。

她無法說透多見一麵的妙處,但能見桑絮的機會,她要珍惜。

哪怕在公司,忙碌起來,她們一整天都沒機會遇上。

桑絮今天給她帶的桃酥,她已經吃了一半,酥香可口。讓她生出種錯覺,自己好像在被人認真而仔細地愛著。

但桑絮對她的情感,離愛還早。

正如自己對桑絮的感情,哪裡算得上愛,還沒到那個深度。桑絮給她轉過賬,她就要報復回去。桑絮喜歡裝作若無其事,她就陪著她裝。

始於好奇,溺於挫敗,然後一發不可收拾。

得不到桑絮自然沒關係,她不是離了情愛就寂寞的人,大不了及時止損。

可心裡分明念念不忘,午夜夢回心有餘悸,生怕錯過難得看對眼的人。

走進燒烤店裡,裴思然她們已然吃得差不多,談話內容不著邊際,個個笑得前仰後翻。封憬請纓去結賬,隻有桑絮情緒不高,正低頭刷手機。

裴思渡收起步履匆匆的模樣,淡定地走到裴思然身邊,手搭上她的肩膀:「已經吃完了?」

「姐,你來了,晚飯吃飽沒?要嘗嘗嗎?」裴思然當即要再給她點一些。

裴思渡裝作無意地看桑絮,「不用了,我不吃。」

桑絮保持著她過來前就看到的姿勢,不參與其他人的聊天。

直到封憬回來,她立即站起來,看也不看裴思渡,「走吧。」

於是一行人都站起來。

封憬跟裴思渡客氣地打招呼,說話間反握住桑絮的手腕,微微用力,提醒她克製。以防她情緒失控,說出讓自己後悔的話。

今晚沒有喝酒,但架不住桑老板心情不妙,碳酸飲料也能上頭,保不準發個酒瘋。

裴思渡即使是與封憬說話,也不忘打量她身邊的桑絮,臉色冷漠難看,按理不該。

她若是心情不好,怎麼會答應思然的邀約呢。

是不是聊天間起了口角,讓桑絮不開心了?

排除這個猜測,裴思然的脾氣她了解,如果把人惹生氣,不可能留在現場談笑風生。

那就是思然她們說話不好聽,無意間戳了桑絮哪兒,惹她不痛快。

這種可能性最大,裴思渡自個兒還免不得因為裴思然說話沒輕沒重訓斥她。

裴思然看出桑絮今晚話少,但封憬一如往常的態度,讓她沒多想。

又猜想裴思渡特地趕來是不放心她,想查崗,看她有沒有偷喝酒。

裴思渡說話時,不經意露出的疲憊神態讓裴思然心疼。今天是工作日,忙了一天跑去跟虞瞳哥吃飯,現下又趕過來。

於是善解人意地說:「姐,這麼晚了,你別送我了,我們打車回學校。」

出了店門,裴思渡看著桑絮漠然的背影,笑笑不語。

裴思然湊到她麵前:「乾嘛笑得這麼古怪。」

在催問下,裴思渡悠悠地說:「因為就算你讓我送你,我也沒辦法,今晚沒開車。」

裴思然更覺得她給自己找累:「你沒開車還跑過來乾嘛?這麼想見我啊?」

裴思然在姐姐麵前偶爾學小孩子撒嬌,裴思渡似是很吃這套,出言哄她:「是啊,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兮。」

這句話落入桑絮耳裡,她的眉心凝起,表情愈發不快。

她也不傻,裴思渡醉翁之意不在酒。

拋下另一個飯局,急著趕來,又不送裴思然回學校,這裡麵的理由哪有那麼純。

她氣的是何必呢?

裴思渡明明有更好的選擇,卻還是抽出一絲心力來撩撥她。

這算什麼,有錢人的玩法嗎?

從一開始……準確地說五年前就深知,自己與這樣的人,永遠不會真正走近,不能惹火燒身。

越是上心,就越是要遠離,才不會讓自己最後的姿態太難看。

但她近段時間把早就明白的事情拋諸腦後,沉浸在跟裴思渡的曖昧情愫裡。

對裴思渡逐漸濃鬱的癡迷,加在她軀體上的旖念,對她靈魂和思想的渴望,都讓桑絮情不自禁地做了很多蠢事。

在打定主意劃清界限時跟對方接口勿,口勿了一次又想第二次。

在對方若即若離的逗弄中上鈎,今天那盒桃酥及收到的轉賬,就是這場局裡,她最後的選擇和反饋。

她硬著頭皮去扌莫月亮,月亮贈她以泠泠清輝,以水中倒影,以千家思念,萬古詩賦。這麼多美好的事物堆砌在一起,她還是一無所有。

美景在她身邊,可不為她而生,她總該明白這件事情。

身後的閒聊還在繼續,裴思然壞笑:「虞瞳哥送你來的?」

「沒有,他有他的事情要忙,我自己打的來的。」

「……」裴思然不明白這是什麼操作,好好的約會不要,跑來跟她說兩句閒話。

以前也沒發現她姐這麼黏人啊。

封憬在前麵,一邊要確保桑絮的平穩情緒,一邊吃瓜吃到撐。

裴思渡這人到底是有情還是無意呢,她們倆到底準備哪樣啊?

桑絮顯然足夠配合她,不僅沒有亂發脾氣,表情看上去對周邊的事情毫不感興趣。

該聽的她都聽了。

裴思渡的確是去跟那個虞瞳吃飯,或者說:約會。

但她知道又能怎麼樣呢,根本沒有任何的理由和資格對這種事表示不滿吧。

三個學生回學校的方向跟她們完全相反,於是打車先走。封憬總不能讓裴思渡再打車,「裴小姐家住哪兒,我送你回去。」

桑絮想,裴思渡不是會麻煩人的人,應該會拒絕。

結果裴思渡點頭:「好,謝謝封小姐了。」

桑絮又想,她太單純了,裴思渡這麼晚過來,分明是為了糾纏她,哪裡會輕易離開。

但裴思渡坐在後排,與坐副駕駛上的她全程零交流,隻與封憬說話,談了很多裴思渡沒與她談過的事情。

桑絮後知後覺地發現,她跟裴思渡從未好好地坐下來聊天。

她對裴思渡,裴思渡對她,都知之甚少。

彼此隱在看不真切的霧裡。

盤旋,徘徊,漫無目的。該往前走的路口選擇回頭,該停步的地方貿然探索。

直到下車,直到晚上,裴思渡都沒有搭理桑絮。

微信裡最後一條記錄是收款記錄。

她的灑脫在這種等待裡,盪然無存,隨之湮滅的,還有費盡千辛萬苦鑽木取出的微弱火光。獻寶一樣舉捧著給人看,結果人家嗤笑一聲,這火就熄了。

隔日她睡到中午,起床吃了兩片吐司,喝了杯咖啡後改簽車票,選擇明天一大早的車次。

她向宋尹銳申請調休,咬定說家裡有事,必須要提前走。

宋尹銳好說歹說沒能讓她回心轉意,隻好同意,「上麵通不通過我就不知道了。」

她沒跟封憬說要提前回去的事,怕封憬笑話她的慌不擇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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