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一字未寫已露敗相(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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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掌櫃不想這甄墨心會來這麼一手,有些遲疑道:「這……」

李逢秋知道甄墨心臨場露怯,不屑的斜了他一眼,上前搶過店掌櫃的話:「墨心兄說的不錯,是學生要與堂弟比試書法。」

溫知年也沒有多話,隻道:「那就開始吧!」

不知怎麼的,店掌櫃竟然緊張起來。

先前,他見那位姑娘和李逢君都信心百倍的樣子,認定李逢君的字比寫的跟狗刨似的甄墨心好,所以才贊同他們在店裡比試,還請了溫知年做仲裁。

結果,甄墨心耍滑頭。

緊張歸緊張,他立刻讓外甥拿來筆墨紙硯,李逢秋假意謙讓,李逢君撇撇嘴,走過去挽袖執筆,謄抄了《大學衍義》提要前一百字。

李逢秋臉色一寸寸發白,隨之汗從額頭,鼻尖,下巴滲了出來,汗越流越多,以至於後背都開始慢慢潮濕。

甄墨心更是將兩隻大眼睛瞪的眼珠都快要掉落。

溫知年和店掌櫃也露出意外贊嘆之色,待他寫完,李逢秋和甄墨心臉上的汗珠子滾的像黃豆似的,一粒粒掉下來。

溫知年上前抱拳行禮,含笑問道:「不知小友師從何人?」

李逢君很是尊敬的行長揖禮,答道:「小時蒙祖父親自教導,臨摹《顏勤禮碑》,後祖父見小子生性頑劣,難以教導,又讓臨摹柳公《金剛經》。」

其實,小時候,他也算是個用功的孩子。

不過,再用功,這也是一段血淚史。

爺爺倒還好,隔代親,而且爺爺也沒能教導幾年就過世了。

爹就不同了,時常逼著他臨摹各種名人書法字帖。

他記得,那一回他從學堂回來,發誓再也不去讀書,氣憤的將家中筆墨紙硯,全都扔進灶膛裡化為灰燼,氣得爹罰他在家抄了將近大半年的書。

什麼顏體,柳體,還有王羲之的《蘭亭集序》,全都臨摹遍了。

溫知年滿是欣賞的點頭贊嘆,雖然筆力稍顯稚嫩,但不缺風骨,依他這樣的年紀能寫出這樣的書法已十分難得,隻要有人正確引導,假以時日,他的書法必能自成一派。

他難免起了愛才惜才之心,難得的不吝贊美之詞誇贊了李逢君一番。

王落花不認得溫知年,但一瞧就是個大有學問的先生,聽他這般誇贊李逢君,她心裡也跟著驕傲起來,小臉上興奮的紅撲撲的。

李逢秋轉頭瞧了她一眼,臉上又是一紅。

隻聽溫知年又問道:「小友如今在哪裡讀書?」

「……」

讀書?

讀個毛毛球!

李逢君心裡雖作此想,但不知怎麼,麵對溫知年,他也變得懂禮起來,正要如實回答,旁邊的甄墨心卻抓住機會道:「回先生,他是逢秋兄的堂弟,如今閒在家中,不曾讀書。」

「不讀書?」溫知年眉毛蹙了一下,「真是可惜,不知小友……」他想了一下,還是道,「可願來我明德學館讀書。」

「……」

明德學館?

原來這位先生和賀蘭伯伯是同一個學館的先生。

王落花頓時生出親切之感,她自然也盼望著李逢君能去讀書,可她哪知道當年李逢君在塾堂的那些糗事。

她剛要伸手推推他,讓他答應,他已經擺手拒絕了:「多謝先生垂愛,隻是小子天生散漫,實在受不了學堂裡的那些規矩。」

王落花見他婉拒,雖然有些失望,但今日李逢君的表現已足夠叫她喜出望外,所以這點失望很快就煙消雲散了。

這幾年,李逢君一直頂著小惡霸的名頭混跡在外,想讓他收心,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

至少,他答應了抄書,就是很好的開始。

溫知年失望道:「如此……真是可惜。」他又看向李逢秋,「逢秋,該你了。」

李逢秋打小也得祖父親自教導,當時,他還和李逢君天天坐一處來著,李逢君沒個定性,時常騷擾他。

祖父沒法,才將他們分開。

當年祖父也誇過李逢君聰明,字寫得不錯,隻是性子太過頑劣,一時一刻都不得安靜,方令他臨柳公權的《金剛經》靜靜心。

後來,一把火,李逢君將所有的書都燒了個盡光。

這麼多年,他不肯好好寫字學習,在學堂還鬧出了各種荒誕離奇的笑話,闖出各種匪夷所思的禍事,怎麼可能突然間字就寫的這麼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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