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獸醫(2 / 2)
「苦殺本王了!」
這個時代的藥,基本能苦得任何一個裝死的人起身,偏偏石富還忘了加石蜜。
麴文泰不是裝死,隻是氣急攻心,一劑湯藥就基本解決問題了。
石富的苦臉終於綻放出一絲笑容。
國主救活了,自己有功無過,總算不用被殉葬了。
石富怎麼也想不到,前腳邁出王庭,後腳就被一刀插進他的後背。
今天對石富而言,就是個沒有生路的死局。
治死了,殉葬;
治活了,高昌能讓百姓知道,國主是獸醫救活的嗎?
難道,國主能與禽獸等同嗎?
滅口,是必然的啊。
麴智盛麵容有一絲釋然,不知是真孝還是因為這口大鍋有人背的緣故。
沉吟了許久的阿史那矩起身:「此刻城中人心浮動,還請世子巡視,以安人心。」
看了一眼精神萎靡的麴文泰,麴智盛嘆氣、起身、出王庭,八部官員、七將軍隨他出行。
這一刻,因為麴文泰令人失望的表現,文武官員自動拋棄了他,認定麴智盛為新的國主了。
至於說程序之類的事,說重要也重要,說不重要也可以一文不值。
殿中,阿史那矩擺手,侍奉的宦官、宮女猶豫著看了麴文泰一眼,還是選擇了退開。
麴文泰無神地望著大殿的橫梁,幽幽地嘆息:「本王,該死了麼?」
阿史那矩走到麴文泰身邊,俯下身子:「是啊!國主,你屢屢挑釁大唐,終於惹來了滅頂之災,你不死,唐軍怎麼肯退?世子仁慈,隻有臣來當惡人了。」
麴文泰麵上浮現出嘲諷的笑容:「這些,可都是你挑唆本王的啊!」
阿史那矩拿起一塊厚實的羊毛毯,麵上流露出歉意的笑容:「是啊!可問題在於,我隻是臣子,而你是王。脖子有毛病亂甩,可腦袋不能跟著亂甩啊!出事了,掉的可不就是腦袋麼?」
羊毛毯捂在臉上,麴文泰酒色無度的肥胖身軀掙紮了幾下,漸漸歸於平靜。
……
交河道軍在大沙海裡,憑借契必何力、麴智高的經驗,避開一次次的沙塵暴,終於逼近了東鎮城。
作為高昌的重鎮,東鎮城布了一千兵馬。
看著遮天蔽日的旗幟,黑壓壓的大軍壓境,東鎮城的冠軍將軍牛磊直接傻眼了。
城小兵微,區區一千人,怎麼守?
看了都心虛啊!
幸好大軍在二百步外停下了,那整齊到令人發指的隊列、靜得讓人心季的場麵,對比亂糟糟的東鎮城頭,差距一目了然。
「大總管,末將請戰!」好戰分子薛萬均,手癢癢了。
「稍安勿躁,看看監軍有何話說。」侯君集扭頭看向柴令武。
柴令武騎在青海驄上,澹澹地開口:「麴智高,做好了,本監軍保你入長安民籍。」
一匹烏孫天馬潑喇喇地出陣,麴智高持著盾牌,在東鎮城百步外停下,大聲吶喊。
「牛將軍,我是麴智高!麴文泰以卵擊石,大唐吊民伐罪,高昌傾覆隻在旦夕!看看你們身後有多少兵馬,再看看大唐天兵有多少!」
「如果以你們的犧牲,能救得了高昌,我麴智高要贊你們一聲漢子!但是,你們做不到啊!死,有意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