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攪下去(1 / 2)
縣衙大門處,又挨了三十水火棍、重新栲枷立在此的王家奴仆搖搖欲墜。
吃了唐興縣的教訓,他才知道公門的小吏不容小覷,即便是衙役也一樣。
要不是為了自家公子,他何須受此苦楚?
九十水火棍,頭三十棍隻是肉疼,最後三十棍, 讓他覺得自己命懸一線。
終究捕班班頭還是沒下得狠手,免得給自家明府增添麻煩。
公廨內,狠下心思的王敬直,開始從案牘中尋找錯處。
「此處,數字不對!」王敬直咬牙摳到一個錯處。
柴令武眼皮都沒抬:「本縣說了,數字無誤。你倒是問問隨行的監察史、典事,他們覺得是否有誤。」
王敬直氣結。
明嶽麓他們不是王敬直的直接下屬,不必事事順著王敬直, 且兼柴令武對他們有授業之誼, 指望他們附和王敬直是不可能的。
要明嶽麓他們明確態度,除非是找到唐興縣明顯的錯處。
自己挑這雞毛蒜皮的小錯,即便奏上朝廷,頂多讓柴令武挨上一頓斥責。
不,或許連斥責都未必有。
王敬直之所以執意跋山涉水,千裡迢迢來到唐興縣,想方設法要抹黑柴令武,除了舊恨,還有新仇——雖然柴令武並不知道仇從何來。
王敬直與南平公主的婚事,已經確定下來,明年,也即貞觀十一年,王敬直尚公主。
這樁讓無數人羨煞的婚事,卻讓王敬直倍感羞辱。
不知道是哪個傳出的消息,說南平公主放言「王敬直何人?俗世庸男子」,且添油加醋地說嫁給王敬直,就當是被狗咬了。
版本二則說, 柴令武文韜武略,不說在吐穀渾的大功,即便豪放不羈的《將進酒》,亦讓南平公主心向往之。
是可忍孰不可忍!
對此,王珪表示了不滿。
太極宮中,遣了內常侍威行來辟謠,說絕無此事。
問題是,辟謠這東西,往往越辟越謠,上頭越說得煞有介事,下頭越發不肯相信,
再配上威行頗為怪異的笑容,王敬直越發惱怒了。
所以,察院此次巡查大唐地方,王敬直非得憋著勁往唐興縣走,枊範也無可奈何。
案牘、卷宗,王敬直趴著找了幾天,隻尋到兩處無傷大雅的小毛病, 連上自己的底稿都差點意思。
這樣的巡查結果, 奏報上去,是害柴令武還是幫他邀功?
不死心的王敬直,索性拋開了卷宗:「本官聽說,去年唐興縣動用了一萬名人犯修路,可有此事?」
柴令武品著茶水,懶得搭腔。
阿底裡迷的態度強硬了許多:「確有其事。不過,那也是給朝廷報備過的,路不修好,怕禦史你都進不來喲。」
旁邊幾名唐興縣吏員嘻嘻哈哈地笑了,用烏蠻話嘁嘁喳喳地交流著。
王敬直聽不懂烏蠻話,卻也知道,絕對不是什麼好話。
「進唐興縣的道路擴好,更有利於銅錠、銅錢的運出,禦史你說是不是這理?」阿底裡迷的話,隱隱有咄咄逼人的味道。
明確知道不可能得到監察禦史的公正對待,還巴結個毬啊!
最多就是回家種田唄,說不定還能牽著家裡那條老狗,上山打個野雞什麼的。
咳咳,一兩斤重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