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高估了人性(2 / 2)
沒想到,凡爾賽這玩意兒,還能逆時空傳播。
這可真是表兄表妹的,親上加親。
有史為證,房遺愛那個渣渣是尚公主,杜荷那個渣渣是尚公主,《舊唐書》上柴令武原身也是尚公主。
《大唐故長樂公主墓誌》:貞觀七年(633),降嬪於宗正少卿河南長孫沖。
人家長孫沖就是娶。
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有時比人與猢猻的差距還大,不服還不行。
杜荷是阿耶死得早,可以拋開不談,為什麼柴令武與房遺愛都是「尚」呢?
柴令武感受到了來自皇帝二舅的森森惡意。
至於說長孫沖來河州的目的,無非是借機蹭一蹭功勞,表兄表妹成親時,履歷上好看一點,兩家麵子光鮮一點,大家都心知肚明的。
街道的一頭,河州司法參軍裴明燁押著大夏縣令元斛入州衙,看得柴令武眼角抽了一下。
得,終究是高估了自己、高估了人性,元斛這家夥終究還是跨越雷池了啊!
柴令武沒看到,身後的長孫沖麵頰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從風家把蘇蟒達贊朗帶到張阿難麵前,討價還價、具體交易的時間地點就不歸柴令武操心——反正又沒得他的提成。
至於說有可能是九曲賊與吐穀渾軍設下的圈套,柴令武表示:牛秀牛進達掌軍,進攻犀利上或許稍有欠缺,論穩重可進大唐前三,誰有興趣可以去試試中流砥柱的滋味。
拿不到提成的柴令武,鬱悶地回到公房,卻見元斛解了烏紗帽,與官袍整整齊齊地疊在一旁的椅子上,自己素袍羊皮,垂手而立,麵容微帶一絲愧疚。
司法參軍裴明燁一手按著刀柄,眼裡快噴出火來。
柴令武落座,搓了搓微微冰涼的手,語帶不虞:「說說吧,怎麼回事?」
裴明燁怒吼一聲:「自己說!」
元斛拱手、躬身:「說起來卻愧對治中信任,元斛押解到大夏縣的二百六十二名人犯,其中有一人試圖反抗,被看守的弓馬手殺了。」
裴明燁重重一哼:「避重就輕!來,說說枹罕縣陳家台陳富貴一家十口滅門案的元凶!你以為偷梁換柱,本官就不知道了?別說那元真尚是本官親手抓捕的,就是州獄曾經的典獄也是我外甥女!想糊弄誰呢?」
滅門啊!
按律法,確實罪不容誅,可河州為什麼沒送去長安城秋決呢?
元斛躬著的身子慢慢直起,雙手垂立,麵容中帶了一絲淒涼:「裴參軍,你抓捕時,元真可曾反抗?元真,上黨人氏,犯官元斛的親舅舅,武德八年女兒為陳富貴所拐,死於途中。元真三年追凶,尋到陳家台,為女報仇,有錯嗎?」
裴明燁神色微微緩和:「元真當時確實未反抗,且看他其情可憫,明府才饒他一死,隻判了服刑。元真一事,無錯,但有罪。」
柴令武腦袋都大了。
難怪元斛從上黨跑來河州當官,怕是早就計劃好將元真弄出去,但人犯一事也是蓄謀已久啊!
等等,元斛為什麼要借人犯?
也就是與長孫沖閒聊時,柴令武才得知,翻過年去,鳳林縣要劃出河州,建烏州。
隻要烏州建起,鳳林縣就脫離了河州的管轄,人犯之事就更好操作了。
歸屬地三轉兩不轉,神仙也難管。
好算計!
唯一的問題是,元斛這樣的從七品下縣令,是如何知道朝廷的規劃?
連自己都是剛剛聽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