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欺負小學僧(2 / 2)
「一箭穿心,必!」
「哈哈,唐人不過如此!」
戴大頭長裙帽的吐穀渾男子張狂大笑,引得眾人怒目而視。
柴令武本能地臉色一沉,鼻孔裡重重地哼了一聲。
見不得別人比我還張狂,尤其是番邦人!
「本來就是為了哄小孩子一樂才出的燈謎,竟然有人恬不知恥地宣稱『唐人不過如此』。請問,你臉呢?是不是來得太匆忙,忘在吐穀渾了?」
柴令武一張嘴,立時和者如雲。
吐穀渾人哼了一聲:「我吐穀渾尚書、樹敦城主慕容孝雋,當然有資格說這話!」
還是個慕容伏允的心腹啊!
柴令武哈哈一笑:「我,河州治中,米川縣阻攔你吐穀渾軍的柴令武,夠不夠資格否定你?」
一些還不認識柴令武的百姓發出陣陣驚嘆,原來眼前這位英俊青年,竟是米川縣大戰的柴少府!
哎呀,一顆心吶,怎麼就控製不住的狂跳呢?
慕容孝雋麵頰抽了抽,雖然不情願,還是叉手見禮。
吐穀渾人最重英雄,即便是敵對立場,也不能不要臉地否認柴令武的本事。
「治中英雄了得,但這燈謎,確實難不倒睿智的吐穀渾人。」
虎死不倒威,死鴨子嘴硬。
柴令武要是抬一抬手,慕容孝雋就能體麵地過關了。
問題隻有一個,柴令武是那種人嗎?
「既然那麼有自信,我就出題了。」
「一點戳上天,黃河兩頭彎,八字大張口,言官朝上走,你一扭,我一扭,一下扭了六點六,左一長,右一長,中間夾了個馬大王,心字底,月字旁,拴鈎搭掛麻糖,推著車車走鹹陽。」
「打一字。」
慕容孝雋的笑容僵化了,趕緊從隨從手中接過羊皮、刻刀,在上麵寫寫畫畫,麵容脹得通紅。
夭壽!
這世間上,有那麼多筆畫的漢字嗎?
你說的,寫十個字都夠了吧?
越寫越不對勁,慕容孝雋開始抓耳撓腮,完全顧不得自己在出醜了。
柴令武抱臂靜觀,快半個時辰了慕容孝雋還在毫無頭緒。
柴令武果斷帶李不悔等人回住處,在院中飲茶、吃零食、賞月。
善了個大哉的,不該欺負小學僧啊!
我有罪,我悔過。
即便在後世,文明如此昌盛,絕大多數人依舊寫不出這個字,好多輸入法的字庫裡也沒它,甚至當朝的字典裡也沒收錄,偏偏誰也不能否認它的存在。
慕容孝雋就是用腳趾頭摳出一套豪宅來,也絕對寫不了這個字。
就是那麼欺負人。
中秋是收獲的季節,除了月餅,核桃、栗子、棗子、柿子、李子、桃子,還有風家送來、波斯原產的巴旦木。
正是此時絲綢之路的開拓,讓巴旦木漸漸在西域落戶。
一手抓著吃食、一手拎著雙椎的白雨棠驀然起身,匆匆將吃食塞進嘴裡,龐大的身軀將柴令武遮了個嚴嚴實實的,仿佛一堵城牆般厚實。
伴隨著招呼聲,白雨棠放鬆了姿勢,繼續坐到石墩上。
自來熟的衛戈坐下,抓了一把巴旦木嗑著,漫不經心地開口:「你個損貨倒是自在,殊不知鄔可瀾已經在使君那裡把你告了。」
柴令武頗為茫然。
自己沒有作奸犯科,也沒有給枹罕縣加賦,他鄔可瀾告自己什麼?
藥材之事的話,抱歉,那都是各藥行與地方之間的選擇,本官也無可奈何呀。
「吐穀渾使者、尚書、樹敦城主慕容孝雋,被你刁難了快走火入魔,即便宵禁了依舊不肯進邸舍,讓枹罕縣感到為難了。」
邸舍,就是唐朝時的旅店,唐朝沈既濟《枕中記》中有此名稱。
柴令武啞然失笑。
「不肯進邸舍,打一頓就好了。」
慕容孝雋缺少社會毒打,自己也是隨手助人,不用太感謝。
衛戈得意地抓了一個月餅攏袖子裡:「整個河州,就我一個鹹陽人。你不說,我不說,他們誰也解不了。」
老少兩個狐狸對視著奸笑。
這個極具地方特色的生僻字,因為這個時代的封閉,一般人還真不認識。
壟斷,包括壟斷學識,就是那麼暢快。
白雨棠氣鼓鼓地瞪著衛戈,衛戈反應過來,微微一笑:「這是給老夫孫兒帶的。」
白雨棠還有些不高興,李不悔輕輕搖著她的手臂:「哎呀,白姐姐,就給他一個嘛,反正還有那麼多。」
李不悔與衛戈婆姨的關係極好,自然不可能讓衛戈空手而歸。
「老夫聽說,因為黨項羌投唐一事,慕容孝雋原本是來找你麻煩的。」衛戈一臉的幸災樂禍。
柴令武咧嘴笑了:「正好,白雨棠到現在還沒有全力發揮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