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吻太凶42（1 / 2）
口勿太凶42
他又做夢了。
這個夢,讓他愣愣的看著某處,隨後眼眶漸紅,甚至染上怒意。
破舊的屋子帶著很重的潮意,牆體因為年久而斑駁,昏暗的燈光落在斑駁的牆上顯得格外詭異,像是張牙舞爪的惡魔入侵黑夜。夜風呼嘯拍打著破洞的窗，打得窗吱呀吱呀響，與此同時還有抽打罵喊的聲音響起,很是聒噪。
「啊,我讓你跑我讓你跑！看我不抽死你！！」
隻見狹窄的客廳裡有個穿著大棉襖盤發的女人拿著竹子抽打著地板上的小男孩，下手很狠,麵不改色用力往孩子身上抽去，仿佛這不是一條生命，就是一個隨意丟棄的玩偶。
倒在地上的小男孩被打得氣都不抽了，瘦弱的身軀就這樣蜷縮著,哼都沒有哼，閉著眼緊咬著牙關,很是倔強。身上單薄的衣物已經被抽得一條一條破裂,露出的皮膚都是紅腫滲血的。
女人興許是打累了，插著月要喘了好一會氣：「累死我了,打人都這麼累。」然後用腳踹了踹小男孩：「駱星河，睜開眼,別給老娘裝死！」
小駱星河沒有因為疼痛和寒冷哼一句,更沒有抖一下,緊緊的咬著舌尖閉著眼睛忍下，就這樣躺著。
這樣的無聲更像是一種挑釁，對女人虐待的挑釁。
用自己的命在挑釁。
「希希，把他給我丟進屋子關起來！」女人氣得夠嗆，把竹子往地上一丟，還氣不過的往前朝著小駱星河的後背狠狠踩了一腳：「讓你給老娘跑！你這樣的oga有老男人看得上你就算不錯了，還敢跑？你這家夥就是欠打！下一次還敢看我不往死裡抽你！」
這是大人的力氣，一個十歲的孩子哪裡造得住這麼用力在後背踩一腳，更不要說已經遍體鱗傷的小駱星河。
「唔……」
小駱星河緊咬著舌尖，被女人這麼一腳下來的力度讓他咬重了自己的舌尖，後背的疼痛襲來讓月匈腔更是一股熱血上湧，五髒六腑疼得撕裂。
這會他才緩緩睜開眼，看著女人離開回房的步伐，眼裡含著淚卻猝著寒冰般的怒意，幼小的麵容染上仇恨的情緒，帶著不符合年齡的成熟。
凍得乾裂的唇微微滲出血，顫顫的想要起身，卻發現根本無法動彈。
這樣的一頓打他通常要躺半個月，做什麼都不可以，就連逃跑都逃不了了。
「駱星河，你為什麼不聽話啊。」
他看到跟自己同屋住的男孩宋希蹲在自己身旁，表情也說不上是心疼還是不心疼，他選擇了無視。
小宋希見小駱星河又不理他沒好氣的撇了撇嘴，伸手推了推他：「誒，我每次都給你上藥你乾嘛不給我老臉色，要是你乖乖的我就可以跟她求情啊，讓你不要關起來。」
乖乖的？
小駱星河心裡疼得難受，他憑什麼要乖乖的，乖乖的有用嗎？
乖乖的就會被賣掉啊，他憑什麼要被賣掉啊，那些老男人……
惡心，下作，猥瑣，他憑什麼要聽話。
小宋希嘆了聲氣，小心的想去扶小駱星河：「好吧，那我隻能帶你去屋子了，你好好想想唄，聽話我們就不會被打，你看我有被打過嗎？」
聽到這話的小駱星河瞥了他一眼，目光帶著不符合年齡的清冷：「那你就心甘情願被老男人玩？你要去你去。」
小宋希似乎沒理解這句話的意思，歪著腦袋很是天真的模樣：「玩？如果他能帶我玩好玩的我願意啊。」
小駱星河無語：「傻子。」
說著用盡全力將手撐著地板讓自己坐起，然後扶著牆慢慢站起身，看見小宋希要來扶他冷著臉就把手給拍掉，自己走進了一旁的小屋子裡。
把門用力關上。
屋子很黑，沒有窗，沒有燈，黑得密不透風，是鋪天蓋地湧來的壓抑。
這個門關上了就不能從裡麵開，隻能用鑰匙在外麵開，相當於變向的囚。
小駱星河貼著門緩緩坐在地板上，渾身顫抖，這樣的黑讓他一時間有些受不了，不止過了多久，抱著自己克製的哭出聲。
那樣的哭聲是狠狠壓製著歇斯底裡的暗啞，已經用盡了全身力氣在哭，可是卻無法哭出聲，就像他無論怎麼逃，都逃不出這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
還有這樣的黑，就像是無處不在的魔鬼，如同籠子那般籠罩著他，從靈魂深處上湧的恐懼密密麻麻襲來，窒息的，無法喘息的。
讓他想死。
他叫駱星河，可是他是誰，活著有什麼意義。
別人家的小朋友都可以上學，可以跟爸爸媽媽在一起，可以到處去玩，那他呢。
是他不乖嗎？所以他的爸爸媽媽不要他了，把他賣給一個壞女人，壞女人又要把他賣給壞男人，那樣的壞男人，頂著大肚子油膩至極，要碰他。
不，他不能乖，乖了就會被人隨意的控製，他不是玩具來的。
他是一個人。
「嗚嗚嗚嗚有誰可以救救我嗎……我好怕……」
小孩的哭泣聲在小屋子裡聽得很揪心，抽泣得上氣不接下氣，憤怒和不甘在哭泣中像是被無限的放大。
不知道多了多久，小駱星河哭停了，他麵對著門蜷縮在地板上，好像門是他唯一可以依靠的地方，可以讓他觸碰到靠著不倒下的地方。
伸手不見的五指的漆黑將他吞沒。
就這樣躺了一天又一天，躺到渾身難受，飢寒交迫，沒有人給他開門，但是偶爾門縫會有水倒進來。
「駱星河啊，你快喝，不要被她發現啦。」
他醒來後聽到這句話也不知道是該感謝還是該憤怒，但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他算宋希還是有同情心的，開不了門還是會給他水喝。
雖然讓他像一條狗那樣。
狗就狗吧，他想活下去，想離開這裡。
就在這時隻聽到門「吱呀」一聲，然後就看到宋希探進小腦袋來，圓滾滾的眼睛笑得很是燦爛：「我給你開門啦！這可是我偷來的鑰匙呢，你要跑嗎！」
小駱星河立刻從地板上爬起來，也顧不上身上的疼痛，已經瀕臨極點的求生欲讓他的疼痛已經麻木，他撐著門虛虛的說道：
「我要走。」
「那你要怎麼謝謝我放了你？」小宋希把手上的麵包遞給小駱星河。
小駱星河看著遞來的麵包，終究還是沒有接過，他目光澄澈看著小宋希：「如果我可以活著，長大後我們還有機會見麵，我答應你一個條件，無論如何。」
「好。」小宋希嘆了聲氣，抱著小麵包：「其實我挺想跟你玩的，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嗎，你就像一個小天使一樣，乾乾淨淨的。」
「我是惡魔。」小駱星河一瘸一瘸的走出門，身軀雖然幼小背影卻無比挺拔，鼻青臉腫都掩蓋不住身上的堅韌：「不要招惹我。」
已經進入冬天，雖然沒有下雪但天氣卻冷得讓人不敢出門。
沒有禦寒的衣物他隻能躲在垃圾桶旁邊，稍微可以幫他擋一些風，甚至因為很餓，也顧不上髒不髒，翻開了垃圾桶。
從垃圾桶掏出了那些外賣盒，外賣盒裡還有沒吃完的飯。
他愣愣的看著，最後沒忍住癟著嘴哭了出來。
把飯盒用力丟在地麵上，蹲下身把腦袋埋在腿間放聲大哭。
他就是一個沒人愛的小孩，沒人要他，他現在就像是一個垃圾那樣，在垃圾桶裡翻著垃圾。
為什麼要對他這麼不公平，是因為他不聽話爸爸媽媽才不要他的嗎？可是他乖乖的也沒有人要他啊，就像是他剛被壞男人帶走時什麼都不懂，以為乖乖的就會有吃的，誰知道乖乖的是讓他做那些……
他為什麼還要乖乖的！！！！
「餵。」
就在這時他聽到頭頂有個聲音，愣愣的抬起頭，在灰蒙蒙的天裡，映入眼瞼一道火紅的身影，那瞬間，他感覺自己的世界被點亮了。
是個身穿著紅色羊毛衣的小女孩？長得很好看，是他見過最好看的人了。
一時間看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