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第九十五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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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婆找傅婆抱怨,「你說公子是不是被美色迷住了?以前在寧江的時候,公子多和善的一個人啊,對咱們這些個上了年紀的下人一貫是禮敬的,如今……」

傅婆可沒心思聽林婆這種抱怨,她今兒勸架也不是偏幫林婆,隻是不想喜日子裡頭鬧出事兒來,誰知還是出了事兒。

「不是公子護著小縣主,他這是在維護陸府的主母。你雖然是老人了,但規矩就是規矩,公子性子和善,但並不能因此就壞了規矩。你想想要是在寧江,下人遇到看不慣的就要跟做主子的開打,那一府下人還怎麼管?」傅婆曉得林婆的心思,她一個下人倚老賣老想爬到主母頭上,也不瞧瞧華寧縣主能是吃素的?

林婆也曉得傅婆說的話有些道理,隻是她一時還接受不了,畢竟整個陸府的廚房都是她說了算,如今到了京城這麼個小宅子有心想表現表現手藝,卻還動了手。

長孫愉愉這邊可不知道陸行說了林婆一頓,她早晨喝了太多水,得去淨室用恭桶了。

一看到那簡陋的淨室,長孫愉愉就又想哭。

淨室那般小,卻還是分作了前後兩部分,繞過後部的竹簾,恭桶就該放在那兒。但長孫愉愉走進去卻沒看到尋常用的恭桶,隻見一隻青花瓷墩靠牆立著,上麵蓋著個木板。

掀開來瞧著倒像是恭桶了,隻是這恭桶看著老重老重,卻怎麼倒掉和涮洗?

長孫愉愉再抬頭看了看那恭桶後麵,卻有個拉繩,她不解地看了好半晌,最終還是好奇地伸手去拉了拉那繩子。

然後便聽到了水聲響,嘩啦啦地沖進了那青花瓷恭桶。長孫愉愉立即明白這東西如何用了,這東西卻還新鮮,想明白之後也不是多復雜的東西,卻很實用。汙物被水流沖走,就不會讓淨室有怪味兒了。

長孫愉愉想著,寧園倒是也可以試試,但具體如何製作,還有汙物如何沖走,又沖到哪裡卻是需要問問的。

問誰?當然是陸行了。長孫愉愉一想到這兒,就又把念頭擱置了。不耐煩搭理陸行。

重新收拾好自己,長孫愉愉又換了一套衣裳,這才去前堂開始認親。

她原是想來的估計就是陳一琴的母親薑夫人,還有陸行的舅母王景芝的夫人,頂多三、五個人吧,誰知她竟然足足應酬了一整日,連晚上都有好幾撥人,仔細算算恐怕沒有百人也有八十。

但大多都是小門小戶的親戚,比如小小的九品詹事府司經局校書,不入流的太醫院副使,稍微好一點兒的,戶部光積庫、軍儲倉大使,禮部照磨,工部那些個不入流的提舉等,另外光祿寺、太仆寺等衙門的小官。

官雖小的,但基本把京城各衙門都給囊括了。

也虧得長孫愉愉記性好,才能記下來,而不會喊錯人,這卻也是一種本事。要是換了別人隻怕頭都繞暈了。

饒是羅氏乃陸氏塚婦,長久練過來的,也實在有些撐不住了,儀態笑容都變型了。她再看長孫愉愉,卻依舊是文文靜靜新人的甜美模樣,背脊挺直,衣裙上褶子都沒有,輕言細語,跟每個親戚女眷都能說上幾句,一點兒縣主的架子也沒有。

羅氏這才想起來,長孫愉愉中途有去更衣,看那臉色也還重新上過妝,一整日下來都是神采奕奕的縣主。

這份功夫羅氏不能不佩服,看來皇室的確歷練人。

她再看京中的親戚女眷,別看有些人相公的官位不高,但自己卻是出身名門的,還有些本就有些孤傲,也並不是人人都要捧著陸家,對上羅氏,她們也是不卑不亢的。但無一例外,這些個婦人對上長孫愉愉全都十分熱情。

可以想見這位縣主出嫁前有多威風。

羅氏想著,有這樣的兒媳婦,陸行的爹娘九泉之下也能含笑了。

到晚上回屋,長孫愉愉揉著自己笑得僵硬的臉頰,再沒了先才人前的那副精神,癱在榻上抱著軟枕忍嘆道:「天哪,陸家怎麼那麼多窮親戚?」未必是真窮,主要是在華寧縣主眼裡,能稱得上富的沒幾人,剩下不富的自然就都算窮。

而長孫愉愉也不是嫌棄人家窮,她就是找個詞兒貶低一下陸行的親戚,雖然他們是陸行的親戚呢?這都是被陸行給連累了的。

蓮果和文竹兩人也是累得不行,強撐著伺候了長孫愉愉梳洗。

長孫愉愉也再沒有精神去挑剔嫌棄那淨室,這會兒但凡能泡上花瓣熱水浴,她就心滿意足了。

陸行回屋的時候,長孫愉愉正躺在浴桶裡假寐,聽到他的聲音時瞬間整個人汗毛都立起來了,她嚇得不知如何是好,半晌才反應過來,陸行還不至於無禮地闖入淨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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