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雙更合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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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徐元夢和胤礽借著曹寅的勢,把杭州富商王檀為兒子揚名的文宴化為己用的時候,書信到了江蘇巡撫趙士麟手中。

趙士麟原本是杭州巡撫,康熙二十五年調江蘇巡撫。

因趙士麟很能乾,也較清廉,康熙有意在今年調趙士麟入京重用。

可浙江「民變」一出,不僅如今浙江巡撫被康熙問罪,趙士麟作為前任浙江巡撫,高升之路也暫時被堵塞了。

康熙顯然懷疑他在任期間,也不是特別清廉。

不過胤礽信任他。

胤礽第一世中,趙士麟一輩子雖有文人好虛榮的慣常缺點,但官聲不錯,沒有卷入任何貪腐案,民間評價也還行。

特別在水利方麵,杭州人評價,「唐有白居易,宋有蘇東坡,清有趙士麟」,可以信賴。胤礽覺得以後讓趙士麟繼續當地方官,比入京好。

趙士麟看到留有胤礽印鑒的書信,雙手都在顫抖。

浙江民變一案,皇上居然派太子親往,這是得多震怒?

地方官員不知道太子的能耐,但聽聞這個太子小小年紀就出使海外好幾年並平安歸來,也明白太子有多不好惹。即使太子年紀不大,趙士麟也不敢慢待。

他將太子寫的書信逐字逐句的看,越看越大汗淋漓,幾近癱軟。

太子居然問他,他任杭州巡撫時,杭州將軍是否有謀逆之心。

這麼大的事,他怎麼敢亂答?

若不是不敢擅自離開任地,他就要親往解釋了。

「不,不能暴露太子在杭州的事。」趙士麟擦了擦頭上的汗,反應過來,太子可能在考驗他。

他哆嗦著手,把太子的信燒掉,又把灰燼放水裡刨散後,倒入了花盆中。

趙士麟回屋換掉了被汗浸透的衣服,召來了族侄趙元彬。

趙元彬月要間佩劍,身材較為魁梧。

他性格豪爽,曾做過一段時間的遊俠兒,現在浪子回頭,跟隨趙士麟讀書期間,也保護趙士麟安全。

「偽裝一下,將信送給……」趙士麟頓了頓的,道,「送往杭州曹寅曹大人處。」

他不知道太子在哪,但曹寅一定知道。

趙元彬拱手道:「是。」

趙士麟猶豫了一下,又道:「你去了曹大人處暫時不用回來,聽從曹大人差遣。曹大人可能有用得著你的地方。」

趙元彬雖疑惑,也立刻應下。

趙元彬偽裝之後,悄悄離開了杭州巡撫府。

趙士麟在書房呆坐,久久未起。

他對杭州將軍查木楊印象不錯,希望這封信能救查將軍。

……

趙元彬拿著趙士麟的印鑒見到了曹寅。

曹寅拆信看了幾行,眼皮子就開始狂跳。

誰都以為直親王最愛搞事,動不動就滅國。他們都不知道,太子才是幕後黑手。

直親王隻是殺了他們的領頭人而已,太子可是每次都抓到了直親王所搞出來的混亂機會,將地占為大清所有。

滅國之功?那該是太子的。

隻是太子低調,給所有人都報了功勞,獨獨自己沒有,國內的大臣才以為太子隻耍了耍嘴皮子。

太子現在又要搞事了。

曹寅扶額:「杭州將軍……」

大清在全國一共有十四個旗營,杭州將軍就是浙江駐防旗兵最高長官,官居正一品,實權雖不如總督,官品高於總督。

現在八旗還沒有糜爛,八旗軍隊的戰鬥力高於地方軍。駐防將軍就相當於中央軍駐地方將領,手握精銳,地位十分重要。

太子輕描淡寫就假定大清駐地方十四分之一的八旗軍隊有謀逆之心,並先未雨綢繆,定下平叛之略,真是……

真是算無遺策,凡事做好最壞打算,不愧是太子。

曹寅把書信放袖子裡,道:「你會偽裝?」

趙元彬道:「是。」

曹寅看了一眼趙元彬頭頂發髻,問:「你願意剃頭嗎?」

趙元彬毫不猶豫道:「如果是長官吩咐,草民願意。」

趙元彬並無心理壓力。

剃頭令開始後,趙家人已經剃頭,否則趙士麟也當不了官。

現在可以留發,忠於大清的漢臣也不敢把頭發留太長,以免被皇上認為心懷前明。

趙元彬被趙士麟帶在身邊教導,知道什麼時候該做什麼。

曹寅微微點了點頭:「你剃一個旗人發辮,打扮得魁梧一些,扮做我身邊旗人武官。我會開文會,派你去好友身邊,你幫他以我的名義擺平他置辦家產的小事。」

當官的都喜歡當謎語人,趙元彬在族伯身邊已經習慣了。這時候,他隻需要遵守命令就好。

第二日,曹寅召開文會,邀請三倆好友吟詩作畫,並將在南洋結識的好友華伯玉介紹給其他友人,讓他們多多照顧。

曹寅酒過三巡之後,問華伯玉可有什麼困難。

華伯玉按照太子的吩咐,說有些大清官場的規矩不太了解,做事不知道找誰行方便。

曹寅醉醺醺的一揮手:「你是我友人,需要行什麼方便?我派個下屬陪著你把那些事都辦了。」

說罷,他喚出一留著金錢鼠尾辮的彪體大漢。

眾文人低頭,遮住自己鄙夷的視線。

這個時候還留著金錢鼠尾辮的,就隻有一些武夫了。

曹寅雖已經出包衣為民,骨子裡還是關外的野蠻人,和我們不是一路人。

曹寅繼續喝酒,用醉意掩飾住眼中冷意。

他這個身份,注定就算再有才華,也不會被儒林所容。

他隻是皇上的狗,是大清的鷹犬。作為漢人被俘後入旗的包衣,他既不被滿人視作同族,也被漢人鄙夷。

「少喝些。」徐元夢看不過去了,「你要把身體喝壞,誤了正事……」

曹寅回過神,想起太子還在杭州城看著他,不是他傷春悲秋的時候:「華兄所言極是。唉,最近事情無進展,心裡苦悶極了。」

曹寅掃了在場文人們一眼:「聖上派本官來杭州查訪,本是不願意再興兵災。你們也應該記得三藩之亂兵災時的慘狀。杭州現在終於恢復了往日繁華,若是直接派大軍平叛,唉……」

一文人緊張道:「隻是民變而已,朝廷不至於派大軍來吧?」

曹寅晃悠了一下酒杯,嘆氣道:「民變,難道不是叛亂嗎?」

另一文人道:「曹大人,沒這麼嚴重吧?其他地方也有民變,朝廷都是以安撫為主。」

曹寅嘆氣:「其他地方是其他地方,江浙是江浙。大清入關還沒到一代人,南下時遇到的抵抗之激烈,朝中那些大人們還有記憶呢。」

在場文人們臉色立刻蒼白。

別說朝中大人們有記憶,他們也記得。

就算他們出生時那些事已經結束,他們的長輩活著經歷過。

曹寅敲著酒杯道:「入關抵抗強烈,三藩南方再次叛亂,台海……哼,也有人動手。現在好不容易天下太平了,浙江又反。你們說皇上心裡是什麼想法?」

他掃視了眾人一眼,道:「經過前幾次叛亂,南方平民死得差不多了,活下來的人都是依附地方豪族的人。所以這民變的人究竟是不是民?我信是民,皇上他老人家信嗎?」

徐元夢一邊擦著不存在的冷汗,一邊道:「曹大人,您給個準信,難道聖上有意……那我是不是該換個地方置業?」

曹寅道:「留在這,挺好。等杭州的地被犁一遍,你不正好多占些地方。反正你這個外來者,和浙江叛亂一點關係都沒有。」

徐元夢鬆了一口氣,露出笑容:「也是。」

他看了一眼周圍一些身形搖搖欲墜的人,收起笑容,乾咳一聲,道:「曹大人,您喝醉了,看把周圍人嚇的……」

曹寅搖了搖頭:「我隻是難過。皇上給我的查案時限快結束了。」

幾個江浙本地文人立刻站起來:「時限結束?!」

曹寅做揮淚狀:「朝中祖籍江浙的大人跪地以烏紗帽作保,說杭州並無謀逆之心,那民變背後一定有原因,請皇上徹查。本官對不起他們啊。」

那些江浙本地文人嘴唇哆嗦:「時限、時限結束之後……」

曹寅擦拭著喝酒喝紅了的眼眶,道:「我不知道,不知道啊。誰知道呢?你們不要把今日之事傳出去,引起民眾恐慌。隻是平叛而已,應該不會騷擾平民百姓。」

他看了幾人一眼:「待我離開杭州之後,你們能離開杭州的就離開,不能離開的就閉門不出。現在大清軍隊的紀律已經不錯,輕易不會擾民。」

那些人都在心裡罵,我們信了你個鬼!你們八旗軍隊的惡名誰不知道啊!

曹寅又擠出幾滴眼淚,把酒杯放下,解開月要上佩劍,彈著佩劍高歌:「人行見空巷,日瘦氣慘淒。

但對狐與狸,豎毛怒我啼……」

曹寅所唱詩,為杜甫的《無家別》。

在場文人有的經歷過戰亂,有的在長輩口中聽過戰亂。

聞曹寅酒後悲歌,都忍不住潸然淚下,涕零如雨。

一文人忍不住跪地痛哭道:「曹大人,您一定要和聖上說,浙人絕無謀逆之心,絕無謀逆之心啊。」

曹寅沒有理睬他,隻是搖頭晃腦彈完了整首詩,然後醉眼惺忪,跌跌撞撞往屋裡走。

眾人看著他的悲愴背影,居然不敢阻攔。

很快,八旗軍隊可能來江浙平叛一事傳遍杭州豪門世族耳中,人人自危。

……

「太子殿下,您讓我把此事鬧大,真的沒關係嗎?」曹寅忐忑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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