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三更合一(3w營養液加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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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禔再次找來不正經侍衛們召開會議時,帶上了三個弟弟。

紈絝子弟們每個人都想乾大事但沒能力、想要反抗家裡但沒膽子。

大阿哥給了他們一個並不危險的機會,他們就屁顛屁顛跟了。

家裡問起,他們就說支持大阿哥做事。

支持大阿哥,這不就是跟著家裡的路線走嗎?

沒毛病!

但這次,他們興致勃勃過來,卻發現他們的「秘密基地」變成了孩童玩具屋。

進去的時候要脫鞋還要脫襪子洗腳?

地毯踩上去挺舒服。

怎麼有一堆布娃娃和軟軟的靠墊?

這些積木和小車車看上去挺好玩。

草!這幾個小娃娃是誰?!

胤禔跟個山大王似的,大大咧咧坐在虎皮椅子上。

他的麵前,雖然還未滿三歲但走路走得最穩的三阿哥胤祉牽著復健的小太子胤礽,小太子胤礽身後爬著一隻四阿哥胤禛,三人搖搖晃晃在帳篷裡漫步,累了就一屁股坐地上滾來滾去玩玩具。

侍衛們一愣之後,七零八落請完安,納蘭性德走上前,單膝跪下道:「太子殿下,您病好些了嗎?」

胤礽用帕子擦了擦頭上的虛汗,笑道:「好些了,能從床上爬起來了。別管我,我多動動,身體很快就會全好。」

曹寅也單膝跪在胤礽麵前,眼眶有點紅:「看到太子殿下無事真是太好了。」

曹寅是康熙信任的包衣,有些納蘭性德不知道的事,他知道。

若不是現在有人,曹寅就要把太子抱懷裡哭了。

他和納蘭性德跟著太子在城中四處遊玩時,這種不符合禮儀的事,他沒少做。

「沒事沒事,讓你擔心了。」胤礽伸出手,曹寅低下頭,胤礽在曹寅的光腦門輕輕揉了揉,「放心,我可厲害了,立刻身體就能好。」

曹寅單膝跪在胤礽麵前嗚咽一聲,就像是一隻大狗狗,看得其他侍衛滿頭問號。

曹侍衛,你至於嗎!

雖然他們這群勛貴子弟不太看得上曹寅這個包衣,但曹寅好歹也是禦前侍衛啊!

胤礽扌莫了扌莫曹寅的腦門之後,又拍了拍同樣跪在他麵前的納蘭性德的手臂:「我真沒事,別擔心。」

納蘭性德勉強控製住心中驚喜和擔憂混雜的情緒,強製冷靜道:「是。」

「好了好了,我弟弟怎麼會有事?你們想太多。」山大王胤禔擺了擺手,「我們繼續討論,別管他們,讓他們自己玩。」

侍衛們:「……」大阿哥,你麵前的是太子啊!太子的地位比你高啊!太子在地上趴著,你在椅子上坐著,你是皇(消音)嗎!

「對,不用管我們。」胤礽溫和道,「大哥,你們繼續。」

胤禔點頭,然後訓斥道:「你們這麼驚訝乾什麼?汗阿瑪沒空,爺當哥哥的,工作之餘還要帶弟弟,怎麼了?你們家沒兄弟姐妹嗎?沒被兄長帶過或者沒帶過弟弟?」

納蘭性德已經從地上站起來,輕笑道:「帶過。」

其他侍衛麵麵相覷。

好像……也不是沒有過哈?隻是沒想到在皇宮裡當哥哥,和他們家差不多。

大阿哥和太子都發話了,他們也隻能拘謹地坐在有軟墊的椅子上繼續商量。

商量的時候,他們的注意力總是忍不住往地上一會兒走一會兒爬的太子身上瞟。

太子的身體的確很虛弱,虛弱到走路比三阿哥還不穩,持久力比隻會爬的四阿哥還短。

可他們生不出任何小視太子的心。

他們也生過病。別說生病難受的時候,就是平日裡家裡人不逼著他們訓練運動,他們都懶得動。太子還是個孩子啊,居然有這麼大的毅力。

一個艱難求生,臉上還沒有任何陰霾,並且在明明自身最難受的情況下還能照顧好弟弟,逗弟弟們開心的稚童,怎麼可能不讓正常人生出疼愛和憐惜之心?

納蘭性德和曹寅會如此失態,也可以理解了。

納蘭性德和曹寅也一直悄悄注視著胤礽。

看著看著,曹寅眼眶又紅了,納蘭性德也攥緊了拳頭。

太子這麼好的孩子,外麵還亂傳太子不好的事,說太子孤傲,與其他阿哥們不合;說太子病時性情大變,歇斯底裡哭鬧,打罵伺候的人;說太子病得太厲害,食欲不振,每頓飯要用很多隻雞鴨來配,隻吃味道不吃肉,做菜的山珍海味就直接扔掉,也不準別人吃……

他們像汙蔑朝堂政敵一樣汙蔑一個五歲稚童,若不是顧貞觀等人經常行走市井民間,察覺了這件事的苗頭,他將此事報告給了皇上,還真會讓他們趁著震後混亂得逞。

正好,胤礽現在要少食多餐,梁九功端來胤礽的營養餐。

胤祉好奇地嘗了一口,然後艱難將其咽下:「好難吃!太子哥哥你怎麼就吃這個!」

「多難吃?」胤禔從山大王虎皮椅子上跳下來,也嘗了一口,「真的好難吃。這什麼鬼味道,你就吃這個?!你本來食欲就不好了,還吃這個?!你不是食欲更差了!」

胤礽安慰道:「習慣就好。我之前咽不下東西,禦膳房把有營養的肉類、蔬菜碾成泥做成湯片,比較容易吃下去。不能加香辛料去腥味,油鹽不能重,還要加些許補藥進去,禦膳房能做成這樣,算不錯了。」

胤禔不高興道:「他們可以再想想辦法!」

胤礽繼續安撫笑道:「我已經能下床走路了,很快也能吃其他東西了。到時候大哥請我吃好吃的。」

胤祉抱住胤礽的月要,不高興地用胤礽的月要擦臉:「胤祉好吃的糕糕也全都給太子哥哥。」

「謝謝三弟弟。」胤礽揉了揉胤祉的後腦勺。

「好,哥帶你去吃大餐。」胤禔又吃了幾口,邊吃邊罵,「真難吃!難吃死了!」

「別說死,不吉利。」胤礽哭笑不得,「不好吃你還吃。」

胤禔道:「我就想多嘗嘗這究竟有多難吃,要吃幾次才能習慣。」

「好了好了,哥,去忙你的正事吧,別管我。」胤礽把胤禔推走。

胤礽現在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哪可能推得動胤禔?

胤禔卻演得特別像,還大叫著:「別推,別推,我自己會走!」

旁觀的侍衛們心中不由生出一股暖流。

太子很好,大阿哥很好,三阿哥,除了看不出性格一直在啊啊啊亂爬的四阿哥,皇子們都很好很可愛。

皇上是怎麼養孩子的?居然把孩子們養得這麼好?

還有,這一眼看上去就很難吃的東西,就是外界傳的「外人無法想象其奢侈浪費的山珍海味」?

侍衛們想回家和長輩們說一聲,阿哥們彼此感情極深,太子人也非常好,你們別搞那些小伎倆了。

但他們轉念又想,長輩們得知這些事後,說不定會搞出更惡心人的事。不如讓他們蒙在鼓裡,繼續自以為是地對皇子們挑挑選選。

侍衛們雖然什麼都沒做,但有一種坑到自家長輩的感覺,特別爽。

胤禔繼續和他們商量編寫一部整合上古神話巨著,把「狹隘的民族劃分」,改成「炎黃一族大統」的辦法。

侍衛們雖不理解胤禔為什麼要這麼做,但聽上去挺好玩,都挺捧場,就是捧場的方向不太對。

他們對華夏神話故事了解不深,現在隻是憑借感覺胡亂出主意。

胤禔年紀也小,說著說著就和他們吹牛說故事去了。這件事怎麼分工,怎麼執行,根本沒人提。

納蘭性德和曹寅本是康熙派來幫胤禔的人,因為他倆沒太明白胤禔這麼做的原因,以為胤禔隻是胡鬧,便由著胤禔亂來,沒有主導這次會議。

胤礽聽得頭疼。

他拍了拍手:「打斷一下。」

胤禔立刻閉嘴。

其他侍衛也鴉雀無聲。

等等,為什麼太子的氣場這麼強?

「你們這群人,一點有用的意見都提不出來。」胤禔這時候還不忘甩鍋加幫胤礽掩飾一下,「弟弟,你來教教他們!」

他指揮太監把胤礽抱到懷裡,兩個小阿哥也呀呀叫著要一起。

於是寬大的虎皮椅子上,大阿哥胤禔坐中間,腿上坐著小太子胤礽,身旁一左一右是坐著和躺著的三阿哥和四阿哥。

這椅子的確是夠大了。

胤禔這左擁右抱懷裡還坐著一個的模樣,如果對象不是弟弟們而是美人,那真是艷福不淺。

反正胤禔表情是得意極了。

侍衛們看著這一幕,差點沒憋住老父親般的慈祥微笑。

「我先從頭說起,從為什麼要做這件事說起。」胤礽捧著一杯熱羊奶潤了潤喉嚨,積攢了一點力氣,慢吞吞開始解釋自己要編纂神話傳說的原因。

在這之前,他需要引導一下這群勛貴子弟的思想,讓他們真心加入這件事,為自己所用。

若他們不能理解這件事的意義,不能發自內心想做這件事,宣傳的效果會小許多。

自己都不信的事,怎麼讓這群紈絝子弟宣傳得讓其他人相信?

這件事很重要,既然康熙已經發現這件事為胤礽「指使」胤禔所做,那麼胤礽就沒必要太過遮掩。

他把所有兄弟都拉上,到時候大家功勞平分好了。

胤礽先讓太監給諸位侍衛上了茶,待侍衛們從剛才胡侃中冷靜下來之後,才幽幽開口。

「諸位除了容若和子清,都在京中有紈絝之名,孤在宮中也有所耳聞。」

侍衛們的神色立刻變得很難看。

胤礽看向納蘭性德:「容若雖算不上紈絝子弟,在京中勛貴中風評比紈絝子弟還差。在許多勛貴眼中,會讀書寫詩作詞,實在算不上什麼正經人。」

納蘭性德苦笑。其他侍衛臉色稍稍好看了些。

胤礽又看了曹寅一眼。曹寅是包衣,不好列在勛貴中一起說。

曹寅對著胤礽笑著眨眨眼,示意胤礽不需要管他。

胤礽沉思了一會兒,道:「子清就更不必說了。當年漢人中除自帶軍隊的武將之外,最受皇帝信任的人入上三旗包衣,外人進漢軍旗和下五旗。還有上三旗的旗人被重用之後,入包衣替皇帝辦事。現在外麵傳得好像上三旗包衣是所有旗人的奴才了似的。他們配嗎?」

胤礽掃了眾位侍衛一眼,看得眾位侍衛臉上一燒。

他們總覺得胤礽說的「他們配嗎」,其實說的是「你們配嗎」。

曹寅放在腿上的拳頭收緊,笑容變淡。

坐在身旁的納蘭性德輕輕拍了拍曹寅的拳頭,對著曹寅眨眨眼點點頭。

曹寅回了納蘭性德一個「別鬧」的眼神。

胤礽的眼睛差點被這兩人眉來眼去閃瞎。

怪不得他阿瑪老吐槽曹寅和納蘭性德一起當值的時候,老背著阿瑪眉來眼去,他還說阿瑪用錯了成語。

這不是眉來眼去是什麼?!

古代文人之間的友誼可真黏糊。

胤礽想起曹寅以後將要寫的關於納蘭性德的詩句。

嗯,納蘭性德逝世十年後,曹寅寫詩懷念納蘭性德,先來一句「楞伽山人貌姣好」,然後又來一句「家家爭唱飲水詞,納蘭心事幾曾知」,如果不知道這兩人是朋友……

算了,納蘭性德寫給曹寅的《滿江紅》也好不到哪去。

因為納蘭性德吹噓曹寅太過,還有人說納蘭性德諂媚討好康熙重臣,也不看看納蘭性德是什麼身份。這就是朋友嘮嗑互相吹噓捧場而已,納蘭性德也隻是一個普通的年輕人啊。

納蘭性德寫給其他友人的詞,這個誌氣高遠,那個才華橫溢,都充滿了文人的含蓄。曹寅讓他寫詩吹吹自己和先祖的時候,納蘭性德寫的什麼玩意兒?先狂吹一氣,然後說你家皇帝題字很好,我羨慕,我想要。

不知道曹寅當時看到納蘭性德寫出的那首此生難得一見的富麗堂皇「諂媚」詞時,想不想把皇帝題字的牌匾拿下來,反手給皮得不行的小夥伴一下。

或許真的揍了。

康熙讓納蘭性德管馬,讓曹寅管獵犬,這兩人就互相嘲笑對方是「馬曹」和「狗監」,後來嘲笑過火相約打架,把康熙樂得不行,把這件事當笑話講給胤礽聽。

在曹寅的眼中的納蘭性德,的確真的是和大眾認識的《飲水詞》中的納蘭性德不一樣。

胤礽因為八卦走神的時候,侍衛們瘋狂冒冷汗。

適當的留白,比像連射□□一樣咻咻咻喋喋不休個不停讓人更具壓力。

康熙經常做這種事,說話說一半,叼著眾臣的胃口,等眾人頭冒冷汗之後,才繼續說下去。

太子殿下不愧是皇上親自教出來的太子,這說話的節奏一模一樣。

胤礽走神完畢,繼續道:「你們所有種種困惑和與家裡長輩的格格不入,都是因為一個原因。時代變了。」

眾位侍衛齊齊抬頭,視線「唰」的射胤礽身上。

胤礽手指輕敲桌麵,肉肉的手指沒戴扳指,敲不響。

胤禔立刻巴掌「啪」的一下砸桌麵上,給胤礽配音。

胤礽掩飾住嘴角的微抽,繼續說話。

「如此種種矛盾,都是因為時代變了。你們長輩,孤的長輩,原本是在青山黑水中遊牧。他們的心還在那窮山惡水間,入主中原之後也沒能調整過心態,還以為自己是自由自在的牧民,看待中原的一切都跟看外人甚至敵人似的。」

「但你們不一樣。你們記事起就是中原人,就在這一片富庶的土地長大。在你們心中,大清如今遼闊的幅員都是你們的故鄉,而不是那一小片山水;中原所有興盛的文化都是你們自幼接觸的文化根基,而不是入關前連文字都沒有的後金。」

「時代變了,你們不是關外的野人和雇傭軍,你們是大清的勛貴,是貴族,是未來的世家豪門。」

「你們的眼界比長輩高遠,你們的學識比長輩淵博,你們的誌向比長輩相比,猶如燕雀與鴻鵠。」

胤礽的神情十分疲憊,語句時停時頓。

侍衛們的表情卻越老越激動,眼神越來越亮,仿佛醍醐灌頂,豁然開朗。

「每個人的思想都是由經歷鑄造而成。他們生長在狹隘的地方,隻能擁有狹隘的思想;你們生來富貴,成長在廣闊的天地間,所見所思所想和他們都不同。這種思想矛盾不可調和。」

「所以你們沉淪,你們紈絝,你們離經叛道。因為你們再怎麼掙紮,那群眼睛被過往蒙住的老人們,也隻會對你們所有的意見嗤之以鼻。」

胤礽深呼吸了一下,道:「不要在門口偷聽。孤可不是汗阿瑪,是真的會狠狠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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