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卷起來(1 / 2)
半夜,顧讖睡的正香。
手機的震動喋喋不休,嗡嗡聲像有一萬隻蜜蜂。
他眼皮還沒睜開,伸手胡亂抓著手機,按到了免提。
「你睡了嗎?」是路明非的聲音,莫名其妙有點壓低,還有些小心翼翼。
「嗯。」顧讖含糊應了聲。
像發糕一樣的腦海還有點沉,他以為路明非會懂事地掛斷,畢竟誰大半夜的還打電話?這是騷擾啊。
豈料路明非一陣支支吾吾,嗯嗯啊啊的就是不知道該說什麼,給他弄得睡意全無。
「你是便秘了嗎?」顧讖問。
「沒有,我腸胃很好!」路明非先是忿然,然後不太確定道:「你今晚,沒什麼事吧?」
躺在床上的顧讖緩緩睜開眼睛,「你是指哪方麵?」
「就圖書館裡的時候啊,我看你好像很累。」路明非嚅了嚅嘴,「解析龍文這種事情,其實交給別人就好了,你以前也不這麼認真啊。」
這話說的,換個人聽保管以為他是卷起來了--難道隻有你s級才配解析龍文?
但顧讖並不在意這個,他沉默了一會兒,「早一秒解析出來,被困的人就多一秒活下去的希望。」
電話那頭,路明非顯然沒想到他會這麼說,而不論何時何地,站在道德和聖光之下的言語總有力量,誠然顧讖並非這個意思,也讓路明非好一陣沒說出話來。
「廢柴兄,就是芬格爾,他賺了一大筆錢。」他半晌才說,「靠上次的投注。」
此時的男寢裡,下鋪的路明非趴在床上打電話,上鋪堆滿了美鈔,芬格爾正在一疊疊地數錢,帶著滿臉自來也在女澡堂取材的笑容。
他每數一疊就從他號稱最鍾愛的哲學書上撕下一根紙條紮起來,聽到路明非的話還哼哼幾聲,以示得意自己對商機穩準狠的把握,以及果斷信任他的眼光。
「他賭贏了?」顧讖想了想,「他不是還投注了no嗎?」
「什麼no?」路明非一愣。
然後就聽到電話裡傳來了芬格爾的怪叫,這時候可算是有個鬼佬的樣子了,尖著嗓子說趕明兒請顧教員吃頓好的,明顯是怕他說出自己做兩手準備的事情。
「好啊,請客吃什麼?」顧讖隨口問。
「烤豬肘子管夠,怎麼樣,夠義氣吧?」芬格爾義薄雲天地說,隔著聽筒都聽到了這家夥將月匈膛拍的咚咚響。
「大可不必。」顧讖一想到那油乎乎的豬肘子,雖然加上酸菜很酥,可實在不想再吃第二次。
大晚上的,沒給他整餓了,反倒搞得他睡意消了一半。
「我跟你說老顧,趕緊查查你卡裡的餘額吧,保準你會笑醒。」芬格爾笑得格外盪漾,「我就知道非仔有天賦,是個好運小王子!」
路明非一陣惡寒,表示不背這個稱號。
然後電話裡就是兩人一陣互懟。
顧讖躺著看天花板,兩三點的淩晨,天光透過窗,屋內一片蒙蒙亮。
手機裡忽然安靜下來,然後路明非像思慮了很久那樣,問:「你擔心過會死嗎?」
曼斯教授的事情已經發了訃告,而他顯然沒想過死亡會離他這麼近,這是真實的,他走在了一條隨時可能會死掉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