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清澈鮮明(1 / 2)
曼施坦因將所有的答卷都封存在了一隻黑色的密碼箱裡,然後將密碼撥亂,箱子由諾諾親自送去給諾瑪閱卷。
這讓路明非還想請諾諾一起去吃午餐的想法落空了,他難免有些失望。
當然,在他的心裡,請諾諾吃飯是因為朋友難得偶遇,當然要一起吃一頓飯了。然後他給自己的解釋是諾諾畢竟是學姐,擔當重任,很忙的。
教室門口,曼施坦因看著最後走出來的顧讖,看著他將教室門關上,開口道:「感謝你的配合。」
顧讖想了想,「我應該說『這是我應該做的』,還是說『我隻能配合』?」
「都可以,我們崇尚自由,解放每個人的天性。」曼施坦因認真的表情好像在闡述事實。
「這時候我會覺得你跟老富的職位調轉了。」顧讖說。
對麵的富山雅史已經對他的稱呼有所免疫,聞言隻是一笑,「從你的心態上來看,很難相信是第一次看到『靈視』。」
「如果我回答『不是』,你們可能會多想。回答『是』,你們也不會相信。」顧讖輕輕一嘆,「我想至少我們之間應該保留一份信任的。」
「我相信你!」古德裡安突然有些豪邁地說,就像江湖大佬對來投奔的小弟連投名狀都不要。
曼施坦因對他的脫線習以為常,隻是沉默了一會兒,問道:「我看見你很冷靜地在看那些發瘋的孩子們,當時你在想什麼?」
顧讖搖頭,「他們沒有發瘋,是真的很難過,因為看到了自己心底最深的東西。」
「那你心底最深的東西是什麼?」曼施坦因追問。
顧讖這一次默然的時間有點久,好像在仔細想這個問題。
沒有盡頭的微風,能灼痛皮膚的陽光,雜亂無章的落葉,還有突然卷過飛揚的沙塵。明明可以是更好的形容和共存,可一旦換一個表達方式,變得激烈,就完全讓人喜歡不起來,甚至是討厭。
但如果是在和煦的輕風裡,溫暖的陽光從搖曳的枝葉間灑落,金光變得細碎而斑駁,落在躺在樹下的少年少女臉上,這就是夏天,會讓人喜歡的夏天。
「在想美好的事情。」顧讖笑著說。
「他們在瘋,你在笑?」古德裡安麵露沉吟,「很好的研究課題。」
曼施坦因忍不住道:「說不定隻是因為他的龍族血統很稀薄。」
「有力的論證!」古德裡安認真道。
曼施坦因扌莫了扌莫鋥亮的腦門兒。
這時富山雅史斟酌著開口,「顧教員,你有沒有覺得卡塞爾學院的教育很殘忍?很少有人第一次聽到龍文、第一次接觸到這個世界的本相的時候,感覺到開心快樂。如果早知道,是否不要揭開那層溫情的麵紗更好?」
顧讖第一次正視這位心理學教員。
「得知被隱藏的真相是一種痛苦的事,偶爾把現在知道的事當成是真相來相信,或許對彼此都好一些。」
聽到他的回答,富山雅史默默點頭,看不出是失望還是什麼。但緊接就又聽麵前之人說:「知道真相或許沒什麼好處,但為什麼都個真相呢?」
「嗯?」富山雅史一愣。
「我們始終都在前行。」顧讖看著在陽光中飛落窗台的小蟲,「痛苦、悲傷、離別,無論是什麼。」
……
光線明亮的長廊裡,兩個不再年輕卻精神矍鑠的老人安靜走著,一個麵容古板到漠然,一個目光散漫好像永遠在走神。他們走起路來也不一樣,古板的禿頭步子不快,像隨時在審視著一磚一瓦;銀發亂糟糟的雞窩頭一腳深一腳淺,仿佛總有疑難困惑。
在他們身後,亦步亦趨跟著儒雅的曰本男人,中年人低著頭走路,就像在數前邊兩個人的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