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樹(1 / 2)
村民們抬著破口的瓷碗走過來,熱情地問道:「你們幾位是小晴的同學,特意來參加她婚禮的吧?」
方宿陽正想說不是,簡瀾趕緊拉住他。
「是,我們是來參加婚禮的。」她笑了笑說道。
「那快跟我們進村吧,村長家有空房間,你們可以先住著。」
「我們這的習俗,快結婚的時候女方不能出門,所以小晴這兩天不能跟你們見麵。」
村民們說的事情,幾位嘉賓都記在心裡。
村民帶他們去了村子最西麵安頓下來。
跟其他房子相比,這個院子的房子算是最好的,乾淨整潔。
村長跟他們說了幾句話,就離開了,把整個院子都讓給了他們。
六人留在堂屋,屋裡隻有一個小燈泡散發出微弱的光亮,其他地方都是一片黑暗。
「瀾瀾,你剛才為什麼不讓我說實話?」方宿陽問道。
「我懷疑節目組的用意,就是讓我們隱瞞身份,在這個村子裡尋找真相。」
簡瀾說完,晏清妍就跟著說道:「對,電影裡都是這麼演的,我們得隱瞞身份,讓這些村民信任我們。」
「但是我們根本不認識小晴,怎麼辦?」
「不是還有兩天的時間麼,到時候再說吧。」
村長家的院子有一個東屋,一個堂屋,西屋是廚房。
最後女生們住在東屋,男生住在堂屋。
大晚上的,村裡沒什麼人出門,也沒有光亮,整個村子都靜得可怕,像是空村。
睡覺前,簡瀾猶豫了半天,最後還是跟傅妄發了句消息。
「在看嗎?」
傅妄很快回復,「在看。」
「攝像馬上就關了,記得早點睡。」
「知道了,姐姐還在生我的氣嗎?」傅妄躺在病床上,忐忑地敲下這行字。
簡瀾嘆了口氣,「沒有,安心睡吧傅老師。」
「好,晚安。」傅妄鬆了口氣。
「晚安。」
簡瀾放下手機,跟其他兩個女嘉賓睡在同一張床上。
還好床很大很大,她們三個各自蓋各自的被子,也不會互相影響。
很快,攝像頭自動關閉,三人休息。
晚上睡著睡著覺,西邊突然傳來了一陣低低的哭聲,幽怨瘮人。
哭聲越來越近,還伴隨著一陣細碎的腳步聲,最後停在了院子裡。
「篤篤篤——」門突然被敲響。
幾位嘉賓都被驚醒了,但沒人敢出去查看情況。
*
第二天早上,村長給他們送來飯菜。
碗筷都很乾淨,飯菜是家常菜。
跟昨天一樣,村長把飯菜放下就離開了,沒多說什麼。
「昨天晚上的哭聲,你們聽到了嗎?」方宿陽問。
「當然聽到了。」晏清妍說道。
「那我們要上山嗎?」陸饒問。
簡瀾往西邊看了眼,他們住的院子西邊就是一座大山,鬱鬱蔥蔥的,看不到上山的路。
「這麼大的山很容易迷路,還是先找找線索吧。」
吃過飯,他們幾個人大概看了看村長的院子,沒發現什麼特別的地方。
這次的布景很大,遍布了整個村子,如果還像以前那樣,需要找到鑰匙,拚圖之類的線索,難度也太大了。
所以這次應該跟以前的找線索方法有所不同。
然後幾人一起出門。
村子中央有一棵很大的老槐樹,很多村民都坐在樹下聊天,有男有女,熱熱鬧鬧的。
嘉賓們剛走過去,他們的說話聲就停了下來。
所以簡瀾他們也沒聽到村民在說什麼。
眾人好奇又防備的目光落在他們身上。
「你們一看就是城裡來的,長得真俊。」一個嘴角有顆痣的大娘自來熟地說道。
她主動開口,應該算是一個比較重要的角色。
「我們是小晴的同學,來準備參加婚禮的,大娘怎麼稱呼啊?」簡瀾問道。
「我姓王,村裡人都叫我王大娘。」
簡瀾笑著問道:「王大娘,請問小晴家住哪兒啊?」
大娘的臉色瞬間冷淡下來,「都說了結婚前不能見麵,你們問這個乾什麼?」
「到了結婚那天,我們總得過去啊,提前知道也方便。」
「到時候會有人領你們去的。」大娘的表現很奇怪,像是很排斥讓他們知道小晴的住處。
幾位嘉賓對視一眼,都有點疑惑。
「王大娘,我們昨天晚上睡覺,總聽到外麵有哭聲,是誰家小孩啊?」簡瀾又問。
這次,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們身上,陰沉沉的,有些詭異。
六人被他們的眼神看得頭皮發麻。
「肯定是你們聽錯了,別總想這些有的沒的,婚禮辦完就趕緊走吧。」最後,之前開口的大娘冷冷地警告道。
這些村民什麼都不肯透露,他們隻好先離開。
走出去一段路,方宿陽拍了拍月匈口,後怕地說道:「我怎麼覺得,那些人的眼神那麼瘮的慌呢。」
「我也覺得,尤其他們剛才那麼盯著我們的時候,嚇死人了。」
「我們現在去哪兒?」
「挨個問問吧。」
村子不大也不小,估計得有三四十戶,都挨著,離得不遠。
他們一路問過去,沒人願意說小晴家住哪裡。
「你們不用管,到時候就知道了。」
「問那麼多乾什麼,你們現在又不能跟小晴見麵,過兩天結婚就知道了。」
談蕭問具體什麼時候結婚,他們也不透露,隻說到時候會通知他們。
看來他們口中的「兩天」是個虛數,表示不知道還要幾天。
「既然都快結婚了,為什麼婚期還沒定下來?」簡瀾奇怪地問道。
「不知道,可能這也是他們這裡的習俗?」
一上午的時間,他們什麼信息都沒打聽到,隻能先回村長的院子。
中午,村長又過來送飯。
這次簡瀾攔住了村長,問他:「村長,您認不認識王大娘?」
村長是一個憨厚的中年男人,和氣地問道:「哪個王大娘?」
「嘴邊有個痣的。」
村長的臉色瞬間煞白一片,嘴唇都在哆嗦。
「你,你在哪看到的她?」
「村中間那個槐樹下麵。」
村長像是聽到了什麼恐怖的事情,趕緊跟他們說:「不想死就離那棵槐樹遠一點兒,也別跟樹下的人說話。」
說完,村長就趕緊撒腿跑了,生怕有什麼東西追上他。
他這個表現實在奇怪得很。
「樹下的人怎麼了?」簡芸害怕地問道。
「不知道啊,為什麼村長被嚇成了這樣?」
為了確認王大娘他們這群人是不是有問題,下午的時候,他們又去村子裡找了幾家人問。
每次一提到那棵槐樹下麵坐著的人,村民的表情都會變得很恐懼排斥。
看來這應該是一個很重要的線索。
簡瀾回憶了一下他們上午查看過的情況,「村子裡有幾個特別的人,村長,一個道士,一個大夫,其他人都很普通吧?」
其他人也回想了一下,似乎隻有道士和大夫的院子比較特殊。
「對,道士的家裡有很多八卦盤,符紙之類的東西。」
「那個大夫院子裡曬著藥草。」
村裡其他人家,都沒什麼特別的地方。
「我們再去仔細問問道士和大夫。」
一行人來到道士的家。
「這個院子位置很好,地方還大,看來道士在村裡的地位不低。」
看到他們過來,中年道士態度冷淡。
「你們怎麼又過來了?」
「您知不知道嘴角有顆痣的王大娘家裡住哪兒啊?」晏清妍問道。
「不知道。」道士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害怕,很快恢復正常。
之後他們再問什麼問題,道士都懶洋洋的,不肯正麵回答。
簡瀾又仔細看了看院子,發現很多地方都貼著符紙,上麵畫著銅錢,或者寫著「招財進寶」這些字樣。
道士身上的道袍都繡著銅錢,應該是個愛財如命的人。
她問:「我們昨天晚上睡覺的時候,總聽到有小孩的哭聲,能麻煩道長過去做一次法嗎?」
道士看向他們,態度熱絡了起來,「有沒有報酬?做法一次五十。」
「有的,您放心。」
他們來的時候,導演組給他們每個人都準備了一百塊錢。
道士拿上東西,徑直走在前麵。
其他人走在後麵,簡芸低聲問道:「簡瀾你乾嘛給他錢啊?我們一共才六百塊。這是你請來的人,你得付錢,我們可不管。」
「嗯,我會付的。」
簡瀾覺得自己的判斷沒錯。
道士走後,簡瀾給談蕭使了個眼色。
談蕭會意,點了點頭,回到了道士的院子裡,開始快速尋找線索。
這時候,直播屏幕被分成了兩半,一半是其他五個人跟道士一起回去,另一半是談蕭自己在道士院子裡找線索。
到了村長住的院子,道士拿出自己帶來的東西,準備做法。
他聽到導演在耳麥裡的指令,故意問道:「怎麼少了一個人?」
簡瀾趕緊說道:「他肚子疼,去上廁所了。」
【我宣布,八卦c死灰復燃!!!】
【瀾寶一個眼神,談哥就知道怎麼做,配合也太默契了吧,他們不在一起我不允許。】
【我天,瀾寶反應真的好快,像極了逃課被老師抓到,迅速找到借口的我。】
【c粉能不能不要帶節奏了?正主都說了沒關係,非要綁在一起,有病啊。】
導演給的指令是,如果他們五個嘉賓給不出解釋,他就要趕緊回去,打斷談蕭找線索。
如果嘉賓反應快給出解釋,這一關就算是蒙混過了。
「本道要開始做法了,你們退遠點。」道士指揮方宿陽和陸饒搬桌子,把自己的東西擺了一桌。
他在那舞了大半天,花裡胡哨的。
結束以後,簡瀾拿出了五十塊,卻不急著給他,而是想通過問問題來拖延時間。
「道長,我們以後就不會聽到哭聲了吧?」
「鬼的怨念太深,我的做法隻能維持一天。」
「那如果不做法,會發生什麼?」
道士冷笑著看了她一眼,「還有錢嗎?」
意思很明顯,不給錢,就別案。
「有勞道長了,道長進屋喝杯水再走吧。」簡瀾把五十塊遞給他。
道士接過錢,不客氣地說道:「水就不用了,本道還有事,先走一步。」
他一轉身,簡瀾就趕緊給談蕭發消息,讓他離開。
談蕭迅速離開了道士的院子,從其他方向回了村長家。
他一回來,陸饒就問道:「有沒有線索?」
「時間太短,來不及找完,我在桌子上找到了一張紙條。上麵寫著一句話:鬼啼三夜,人走黃泉。」談蕭沒把紙條帶出來,隻記下了上麵的內容。
「這句話的意思是,如果我們聽到三次鬼的哭聲,就會死?」方宿陽臉色煞白。
「我們昨天已經聽到一次了,今天請了道士做法,晚上應該聽不見鬼哭,我們暫時是安全的。不過以後也得每天請道士過來才行。」晏清妍說道。
他們手頭一共有六百塊,現在隻剩下五百五十,倒是夠做法十一次。
但是誰知道還有沒有其他需要用到錢的地方。
所以錢一定要省著花。
「還有別的線索嗎?」簡芸問。
「還有一個本子,裡麵記錄著村裡人家請他做法的記錄,我沒仔細看。」談蕭怕被道士發現,不敢把本子偷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