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王道九封 天人三化(4K2)(2 / 2)
此地談不上說多麼秀麗,倒也算是山水相依,山下有湖泊點綴,山中有破舊道觀,不是仙地,卻有一種返璞歸真的味道。
緊跟著,一條青石路出現在三人麵前,恍若憑空出現的一般,將他們接引,往那座破舊道觀的方向引去。
「看來是有意在迎接我們,是個好客之人。」
李昱輕笑,做出這般舉動的,自然不會是喊打喊殺,否則早就動手了,何必還指條路來相見。
說著,他便第一個踏上了青石路。
沿著青石路向山中走去,連翻九座山,隔山相望,終於見到一座先前浮現的破道觀,座落在一座矮山上。
當三人臨近這座矮山時,才發現沒有什麼青竹翠綠,更無靈藥仙葩,簡簡單單,隻有菜地一小片,生機勃勃,茁壯生長著。
「法法法元無法,空空空亦非空。靜喧語默本來同,夢裡何曾說夢。有用用中無用,無功功裡施功。還如果熟自然紅,莫問如何修種。」
忽地,有吟誦之音響起,灑脫自然,暗合天地道韻,一下子吸引了三人的注意力。
因為這歌訣很熟悉,正是之前在蔡族舊址所聆聽到的!
吟誦聲源自那一座小道觀,破舊而低矮,像個茅草堂一樣,簡樸自然,卻又勝過一切華麗殿宇,完美的融入這片意境中。
或者說,它才是這片山川地勢,自然意境的源頭。
「這道觀還有古樹,最起碼存在六千多年了!」
段德咂舌,目光毒辣,一下子看出了這些物件的年頭,頓時頭都大了。
要這麼說起來,內裡住的人得是怎樣的強者?至少都活過了六千年!
「人間幾度變桑田。桑田雖變丹青在,誰向丹青合得仙。」
忽地,又一聲道音自觀中傳出,似有道不明的法理暗藏其中,古老的門戶自發洞開,顯露出觀內的模樣。
當中有一道身影,甫一出現便占據了三人所有的視野,被吸引,他披舊布道袍,持拂塵,端坐蒲團上,宛如沉睡的神祇,一舉一動都有莫大威嚴。
當他出現時,整片天地都遠去了,變得渺小,眼前這座道觀卻是沖塞天宇,直入星河,內裡的身影無比高大,就連群星都無法比擬!
一瞬間,段德與皇朝宿老便驚悚了,眼前之景迅速讓他們明悟,這道觀內坐著的是一尊超乎世人想象的強者!
「老道冒昧相邀,還望諸位莫怪。」
古舊的道袍飄動,一個枯瘦矮小的老道士自蒲團上睜開雙眸,霎時一切異象遠去不再,自然平和復返,恍若什麼都不曾發生過一般。
「聖賢!古之聖賢!!!」
然而,段德與皇朝宿老卻是感受到什麼一般瞪大了雙眼,難以抑製的驚呼起來。
古之聖賢!
古之聖賢?!
李昱聞言亦是一怔,眼前這位老道人竟是一位古之聖賢?
難怪自己三人明明到了秦嶺卻突然被挪走,出現在了這片區域,原來是是有古之聖賢出手乾涉!
此際,段德都懵了,怎麼也沒想到會遇上一個聖賢來,也太刺激了些!
可根本沒有一點痕跡!
這個人根本未名傳於世,沒有一個人知曉,世上不是沒有高手,隻是不為人知而已,這裡是一位蓋世高手,一位古之聖賢!
「果然是神山臥虎豹,田野藏麒麟;饒是我古華皇朝,也不知曉有著這麼一號人物潛修著。」
皇朝宿老喃喃低語,對眼前的老道士生出了敬佩之心。
雖有鎮世的恐怖實力,卻一直在此潛修,沒有所謂的雄霸天下之心,竟沒有一個人知曉他的存在。
相比較起來,什麼尋龍上人簡直就是笑話中的笑話,其他修士就差的遠了,這樣的人早已看淡紅塵,無所記掛,隻有一顆求道的心。
而伴隨著老道士的話語,一切都不一樣了;矮山,破道觀,有一種難以言明的道韻,非常適合靜修,有一種返璞歸真的味道。
「前輩,不知來此多久了,這道觀是您所建?」
段德咽了口吐沫,整個人都激動了起來,想要知道這道觀的來歷。
「正是,當年棲身修道處,回頭已見八千年。」
老道士笑嗬嗬的吟道,不見情緒,一股返璞歸真,自然平和的意味流淌。
可三人卻都是一驚,八千年!
這是什麼概念?眼前的老道人足足活了八千歲!
這不是一般的古之聖賢,很有可能是一位聖境超然的存在,遠非稱王所能形容。
「八千年,這樣的實力,豈不是與族中的底蘊能比擬了?」
就是皇朝宿老都有些咂舌,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上如此隱世高人。
活了八千年的古之聖賢啊,其境界不可想象,很有可能便是一位隱世大聖!
「八千年的古之聖賢,源自蔡族,源自第三代源天師!」
李昱心中念頭飛轉,思量著這位聖賢找尋自己的目的。
唯一能夠引起這位蔡族聖者注意的,自然就是先前在蔡族舊址上的舉動。
他趁著那股道韻,領悟了地師傳承,得到了當年蔡家古祖第三代源天師的部分傳承與感悟,並烙印了部分當年蔡族的地勢,自然頗有淵源。
「八千年!乖乖,這可真是個老古董了,還是不曾自封過的。」
段德嘀咕著,腳步不著痕跡的向後退去,竟是有了要遁走的念頭!
他有些心虛,先前為了地勢傳承可是險些破壞了蔡族舊址,眼前這位所吟道歌正是雨夜中回響的,保不齊有些關係。
要是因此而怪罪他,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三位小友不必心憂,老道清修已久,素來以無為自然之道行事,自是不會有出手迫害之念。
喚動三位前來,實則有所淵源,尤其是這位年輕的小友,與我族,與老道都甚是有緣。」
老道士見段德緊張,賊溜溜的想要逃竄,不由輕笑起來,擺擺手安撫了他們。
說著,他又看向了三人中的李昱,目光柔和寧靜,卻有一股天地大勢相隨,令得色空玄瞳自主激發,倒映出蔡族當年的風水地勢。
「是啊,我族當年,就是這般,可惜,亦有數千年都不曾見過了。」
望著玄瞳內倒映的光景,道人難得露出了一抹緬懷之色,轉瞬即逝,繼而遙望向西邊,那裡曾是他的故土。
三人中,皇朝宿老顯得有些扭捏古怪,他活了這麼久,還是頭一回被人稱作小友,委實是很獨特的體驗了。
段德倒是沒臉沒皮,聽到老道士的話語後便嘻嘻哈哈的,已然知曉了對方出身蔡族的身份。
隻是沒想到該族竟然還如此興盛,存世著一位活過了八千年的古之聖賢,當真是恐怖了。
「原來如此,前輩是當年蔡族的後人,我得了地師傳承,便是承了恩情,理當與前輩相會。」
李昱體內的勢發散而出,暗合這片自然天地,他忽地發現,眼前這位老道人的體內也有一股勢,雄渾無比,昭昭聖明。
顯然,對方也精修著第三代源天師傳下的法門,實力遠遠不止古之聖賢那麼簡單,甚至還有風水地勢與源術。
「你能明白便好,這一脈傳承不易,當今能沿用的也隻有你我二人了,故而貧道要見上你一麵。
也想看看,能夠繼承遠祖當年風水之道的年輕人,是怎個模樣,如今視之,的確不錯,還是古華皇朝的嫡係。」
老道人微笑頷首,抬手一點地上便多出了一個蒲團,示意李昱坐下,與自己麵對麵。
段德與宿老身前則多出了一張石椅,離得稍遠,但也算得了個位次。
「前輩,據我所知,秦嶺一代也尚有蔡族的分支才是,為何言隻有我二人掌握了真正的地師法門?」
李昱坐下,有些疑惑的問起來。
在秦嶺尚有一處名為秦門的門派,為蔡族後裔所建,及朱雀教都算是蔡族的延續,這位老聖賢卻孤身清修於此,沒有與接觸的念頭。
莫非那兩脈中,都不曾有人真正掌握地師之術嗎?
「古祖曾言,地師者,亦是源天師的一種,隻不過更側重於『勢』與『風水』,而非是『源』與『陣』;有所區別,卻又有共通之處。
另外兩脈族裔並未傳承下這些,他們受限,難以回歸,其次也精心於修行,難有在此道上出眾者,便沒有浪費精力的必要了。
老道也是孤身一人貫了,清修在此,況且早已步入晚年,大限將至,又何必徒生波折,不若化道而去來的清淨。」
老道人輕語,倒也沒有隱瞞的意思,提及到了自己大限將至,無有多少歲月了。
段德聞言心中暗自嘀咕,這都活了八千年,才到晚年大限,要是再活下去,恐怕都不是聖賢二字所能概括了。
同時,他艷羨的看了一眼李昱,這老道人的意思也有些親近意味。
晚年大限將至,又有得到了古祖傳承的年輕天驕到來,作為當世唯二的地師,自然是要見上一麵的。
這自然合乎情理,且段德覺得,這蔡族的老聖賢,很有可能是將古華小皇叔當作了傳承者。
畢竟他沒有多少歲月了,一旦化道而去,世間便隻剩下了李昱一位地師,一些東西,是必然要延續的,不僅是他的夙願,也是蔡族的延續。
「我明白了,前輩有言但說無妨,我必然盡力。」
李昱了然,倒是沒有想到地師的傳承還如此苛刻,餘下者都難有養出己身人勢的存在。
畢竟是建立在一定源術基礎上的法門,若無像他這樣的異瞳傍身,想習之卻是難之又難,無怪乎隻有老聖賢一人了。
「善,老道素來不強求,講究緣法自然,小友既有心,便在此山中住下幾日吧。
寒舍雖陋,但也自有乾坤,一應而足。」
蔡族老聖賢露出笑意,李昱願意留下來自然是好的,若是不願他也不會強求。
到了大限將至之時,他早已看淡了很多,凡俗禮節,條條框框等早已不在乎了,唯有己身與道才是真。
無為者,清淨自然,與道合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