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家族歧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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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家族歧視

陳潔離去。趙曉琴結婚。趙玉泉悲傷夾雜氣惱。趙玉泉帶領趙曉剛更是成為了賈家一員。趙曉剛酷愛鱔魚。賈中華出門更加頻繁了。

傍晚。賈中華滿載而歸。方桌。熱氣上騰。橘紅色燈光歡暢。燈下,大家團團圍坐桌邊。賈中華忽然想到趙曉敏一個人留在家冷火冷灶。吩咐賈傑敏送一碗過去。呂玉仙卻指出賈傑敏磨蹭不說,且細腳細腿過去一趟半個小時回不了家。呂玉仙於是風風火火端了鱔魚便出門。剎那,一股暖流從心流淌。血液上湧。趙玉泉麵紅熱呆呆發愣。隨即,莫名生出嫉妒。趙玉泉嫉妒賈中華竟然能遇到這樣一位既健康又能勞動的女人。

寒假來臨。賈傑剛、賈傑敏再次到良縣。孟家堂屋,忽然多添了一位待產的新表嫂。笑眼燦爛。招呼上樓聊天。

目光冷厲。目光冷掃。賈傑敏讀懂呂梅仙。遲疑罷手。

再次,孟建中從小閣樓伸出頭吆喝。賈傑敏還是上了小樓。賈傑敏拘謹。陳明珠隻說把孩子的朝氣都壓抑變為了陰鬱。賈傑敏矢口否認。陳明珠笑了。孟建中指出,這是你大表哥屋子,想上來便上來不用怕他們。

少時。下樓。孟浩然拇指含在癟嘴裡一雙眼睛乾瞪。那乾瘦的臉龐完全展露出被壓在「五指山」下的不滿。

第二天。呂梅仙責令進白大村。這次出門,呂玉仙吩咐了兄妹倆一定要同去同回,別弄出像裡拉車站之事。賈傑敏提出等賈傑剛返回一道進去。孟浩然:

「你哥哥要留下來能釣魚扌莫蝦改善生活,你留下來能乾啥?」

滿眼譏笑。孟建國:

「小表姐肯定在心底說,『我留下來可以幫助他們刮魚鱗破肚呀』!」

呂梅仙:

「閒養老y可是專為吃乾飯?她不會刮魚鱗破肚?」

賈傑敏說明可以扌莫蚌殼。孟浩然否決良縣水域沒有蚌殼。

大半天的路程。賈傑敏提出一個人畏懼。

孟建中分家不屬於編製。孟建華、孟建人早出晚歸去了城東北的氮肥廠。孟建民尚未出獄。呂梅仙將送賈傑敏的任務交給孟建共。孟建共歡天喜地應下。

一縷譏笑從眼角閃現。呂梅仙:

「你到是給老子送去白大村便回來,不許耍什麼花招?否則,有你好果子吃!」

孟浩然目光迎向。孟浩然:

「你讓她出門膽敢『耍什麼花招』,老子便將她按頭浸死在井中。」

孟建共:「不就進去外婆家一趟,我還能『耍什麼花招』?」

呂梅仙:「那你笑啥?」

孟建共:「管天管地,怎麼還管著人嬉喜放屁?」

呂梅仙揚起鍋鏟。孟建共忽地拉住賈傑敏奔向巷道。賈傑敏掙脫手腕進去攜帶行旅。

四個兒子落地。呂梅仙渴望生養女孩可以分擔家務縫縫補補。可是,生活就像一匹脫韁的野馬亂踹亂竄。仿佛一夜之間,孟建共便淪落到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爹娘怨恨眾人喊打的對立境地。對於孟浩然夫妻來說,二人的目光似乎還沒有從餐桌上多增加的肉食放寬到生活的感激中便將生活再次過到了任由各自情緒變化的極端之中。他們以為他們知曉生活,生活卻不動聲色玩弄鼓掌。他們把生活過成了自以為是的日子。

那麼,日子是生活嗎?如果日子是生活,那麼,貧乏的日子令他們想方設法詐取生活的支撐的同時,生活卻詐取了他們貧乏的日子盡透苦液。不錯!他們將平凡的生活過得更像被榨乾血液的乾癟的日子。

這個時代的標誌是兒多苦母。養育的確是一個既漫長又似神速的過程。

漫長,那是因為泛苦仿佛經過浸泡後的日子足夠苦熬;

神速,卻仿佛在剎那之間他們閉合眼睛便對七個兒女可以一一數點。吩咐。

不錯,孟家掌權者誤以為他們知曉兒女。以至於在敵對孟建共的同時落空孟建中後,他們將重心完全投入到孟建華、孟建人身上。可是,「養兒防老」正推翻著這條定律詭異滑空。

當然,沖擊國人守望觀念,孟家永遠不會是首例。

賈傑敏再進門。呂梅仙嘮叨。呂梅仙:

「傑敏,告訴你,你不要跟隨你表姐出去五瘋五扯的?!」

邁進屋門。賈傑敏提起行旅出堂屋。賈傑敏:

「怎麼把表姐釘在五瘋五扯的柱子上了?」

孟建共劣跡斑斑。呂梅仙一時又不知從何開口。低頭抽煙。

抽出拇指。孟浩然:

「她就是過街老鼠……」

賈傑敏出了巷道。距離孟家二三十米是一座橫跨的吊橋。孟建共叉腿攙扶橋墩。賈傑敏詢問他們對她形成的成見。孟建共遲疑。二人向前走去。孟建共說開始的時候他們想讓她好好念書。遊泳卻比念書有意思得多。水花飛濺,水花歡暢,猶如魚兒。仿佛煩惱不再是煩惱。之後,同學將逃學反映。這是第一次遭到一家人圍毆。

賈傑敏不敢想象。賈傑敏:

「一家人?」

孟建共:「不然呢?這次不算啥,再聽我說……」

又說:「後來告狀的同學被我狠狠揍了一頓,他們知道後便直接掛在房梁……」

語氣平淡。孟建共仿佛說的是別人的故事。

大吃一驚。賈傑敏:

「掛……房梁?」

又說:「掛誰?」

孟建共:「當然是你表姐嘍!」一縷不易覺察的哀愁閃過。又說:

「不過那已經是過去很久的事了……」淚光閃亮。稍有停歇。又說:

「隻是想起那次,我媽幾個哥哥一腳腳揣來,我爹也猴急揣來,結果眨巴著眼睛哮喘上來便仰天喘息。於是,大家又將這個罪責歸結在我頭上。又一輪……」孟建共哽咽沒有繼續陳述。稍後,孟建共:

「在靖城,三娘他們如此暴打過你們嗎?」

賈傑敏搖頭。相比孟家暴力,呂玉仙隻算體罰。賈傑敏不知道是否應該感激呂玉仙?但呂玉仙卻是精神傷害。

孟建共:「傑敏,你說我都被捆住雙手吊在房梁上了,他自己揣我喘息不上來關我啥事?」

賈傑敏:「你長嘴乾嘛?」

孟建共:「你跟他們說是永遠講不通道理的。因此,他們每每逮住我便任由他們體罰。體罰我的肉體,我的心可以『跑』到外麵去熱鬧,皮帶麻繩便也不是皮帶麻繩了。」

賈傑敏很難理解她的感受。孟建共笑道:

「他們鞭打我多少,我便會跑到大街上酸蘿卜、香瓜子賒賬。讓他們破費去還多少。這樣,我的心便也平衡了。」

賈傑敏:「那你豈不要遭受更重的皮鞭,掛更高的房梁?」

孟建共:「賒了北街口賒南街。等到他們告狀,我胃裡早已賺夠了。」

於似乎孟建共天生就是從荊棘中長出來的芽,在她完全還不明白自己的種類時便被荊棘刺得千瘡百孔。這注定了她不平凡的一生。奇葩的是孟家人為了打壓,從家裡宣傳至街道以「白骨精」的諢名取代。

孟建共——白骨精!

孟建共因此而出名。孟建共因此而成為街坊鄰居的反麵教材。孟建共沒有朋友。孟建共很希望能留下賈傑敏一塊玩樂。當然,最為主要的還是不想走十五公裡的土路,且農村蒼貧麵貌一點不吸引人。

賈傑敏很能理解孟建共「賺夠了」的體驗。孟建共傳授,為何要順他們的意願生活?他們說東,可能西邊更好因此要奔西而去。拗著跟他們乾便是勝利。忽東忽西讓他們東西不辯混亂是最佳上策。

賈傑敏說拗著乾遭到的是皮鞭。孟建共說遭受皮鞭時你隻要想著酸蘿卜香瓜子便無所謂皮鞭了。孟建共:

「特別是讓他們去支付他們一向示為比生命還看重的錢財時,我的心底就偷著喜悅。」

賈傑敏似乎不能理解這樣的體驗,似乎卻又明顯感受到從她心底冒出來那股泛酸勉強的偷樂。

孟建共:

「你想想,他們也知道縣城裡比農村好,卻留下傑剛不留你。所以,若我是你,他們讓東偏要往西去。」接下來,孟建共讓賈傑敏留下來玩耍。這樣也好作伴。賈傑敏擔憂呂梅仙厭惡的眼色。孟建共:

「她注視你時,你眼睛望樓板或者井口的天。」

又說:「你不是她養的,可是她敢打你?那樣,告訴三娘,還不得奔過來炮轟垮塌她全家。」

孟建共仿佛說的是無關緊要的外人。

「炮轟垮塌」?賈傑敏說母親可能沒有這樣大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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