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蛐蛐論(2 / 2)
「你怎麼可以把孟浩然比作他祖父?孟浩然若是他祖父,同樣不就成為你公爹了?」
賈中華:「就是!」
呂玉仙:「『就是』什麼『就是』?他奶奶曾經是地主家的大小姐,闊少爺鬥蛐蛐,闊小姐不跟隨在屁股後麵屁顛屁顛的才怪?闊小姐陪嫁蛐蛐,他祖父不得如獲至寶般捧在懷裡?」
張潔勤並不了解賈中華的家事。
掩蓋問題。左右偏離。鍾洪亮:
「我的意思是說,鬥蛐蛐雖然在舊時是閒情逸致,其實也是能鬥贏了而獲得錢財的……」
呂玉仙再次打斷說他灌輸孩子們不勞而獲的思想。張潔勤卻說過去的確是下賭注的。劉小賢驚訝。張潔勤根據當地見聞解釋開來。鍾洪亮則根據記載穿插講述。
聊天有些各吹各打的意味兒。
鍾洪亮侃侃而談。張潔勤見聞有限。鍾洪亮一件件講述,從太平天國介紹至黃飛鴻,從閒雲野鶴講到王孫貴胄。賈傑婞重點想聽故事。賈傑敏符合。賈傑剛重點想聽王孫貴胄。鍾洪亮為難。呂玉仙明確講王孫貴胄們是如何的生活。賈傑敏好不失望。賈傑剛從她吐舌頭斜歪歪扭嘴。
京城八大胡同的趣事講完。劉小賢隻說原來有錢人家是把鬥蛐蛐當日子來過。鍾洪亮說,雖然有錢人家是當日子過,但也不能完全沉迷,否則,情趣過頭也就沉迷了無所謂生活的真相了。
呂玉仙詢問何為生活的真相。張潔勤讓大家少談政治。鍾洪亮說生活不是政治。呂玉仙說生活就是政治。劉小賢說生活的真相便是要落實留在總站。
劉小賢是總站招收的第一批五年合同工。總站流傳,五年到期遣返。呂玉仙讓劉小賢聯合同批合同工到領導辦公室討說法。劉小賢點頭說已去了。
一群盲人出動。生活偏離。沒有主題。沒有主題的生活正是偏離主題的遍地盲人站立。
雨過。盲人折斷竹筍。
折斷還是要前行。
呂玉仙說生活就是緊緊跟隨當權者踏步。賈中華黑眼。張潔勤緘默。劉小賢暗揣生活就是落實留在總站,然後碗裡不要短缺能沾上油葷。
那麼,生活到底是什麼?
他們也隻能根據生活留給他們個體的饋贈投影繪畫。
花無百日紅。沿著呂玉仙的思路。張潔勤詢問尚若當權者風標轉向。呂玉仙說當權者風標轉向還會有新的上台。鍾洪亮說棄舊擁新,就算你願意擁護新者心底也會生茅草。張潔勤強調真理的重要性。鍾洪亮再次讓大家不要談論政治。又讓賈傑敏找來毛線表演魔術。
家裡沒有毛線。賈傑敏發辮上係了粉色毛線。呂玉仙提醒。賈傑敏僅有卻有些遲疑。
放下飯盒。一截桃紅色的毛線握手。鍾洪力不停搓揉。又反手背後整理環圈。再回手,裸露出來但見環繞的樣子。又命賈傑剛取來剪刀。賈傑敏緊張不已。劉小賢:
「你緊張個啥?讓你鍾叔叔一會兒接好還你。」
於是,剪刀下去。鍾洪亮手指處的線頭斷開。又將毛線揉成一團握緊握手掌。雙手對揉又哈出一口仙氣。反復揉搓。張潔勤冷眼觀看隻說今天不信邪。鍾洪亮再次反手向後查找。轉手手握把握。提高嗓音。鍾洪亮:
「你可連接上了?!」說完提起線頭甩開。但見一根粉色毛線完好無損。賈中華驚嘆不已。三孩子則瞪大眼睛。賈中華隻說你完全可以上台表演。又勸酒。
張潔勤悠悠地放下酒杯。尋思琢磨。張潔勤明確這是障眼法。並指出剪斷的毛線不可能對接得天衣無縫。
劉小賢接過毛線展示。又遞給賈傑敏。張潔勤還是罷手。劉小賢討要毛線送至跟前檢驗。張潔勤讓鍾紅亮當大家麵剪斷。再一剪刀下去。鍾洪亮直搖頭。
賈傑敏滿是焦急。直催快變魔術。鍾洪亮說,魔術被書記破解了。張潔勤指出,所謂魔術都是騙人的玩意兒。
劉小賢還是不得明白。鍾洪亮這才說明。其實也就是對接毛線頭,使之誤以為從中而斷。賈傑婞詢問剪下的毛線頭。鍾洪亮偷偷揣進月要包。
紮發辮的毛線切斷。賈傑敏蘊含淚水。呂玉仙數落開來。張潔勤說,說明這孩子十分珍惜物品。賈中華提出讓張潔勤吼上兩嗓子。賈中華:
「曾經在部隊時,你可是最能唱了。」
劉小賢也說來段小曲助酒興。劉小賢:
「請師娘唱女聲。」
破獲了一個案件。張潔勤情緒高漲。呂玉仙:
「你倒是會推老子出去做人情。你怎麼不自己唱。」
劉小賢隻笑說男人怎麼唱女聲。呂玉仙:
「常去我二姐家的仇小六就是男人唱女聲,可比大多女人還唱得圓潤了。」
劉小賢:「那你為何不叫賈師傅唱女聲?」
呂玉仙冷瞥。呂玉仙:
「他是門檻猴——拉不出豬圈門。」
張潔勤一拍桌子,極富興致地清了清嗓門。張潔勤:
采茶姑娘、采茶忙,采茶姑娘無主張,喲、咿、嘚、喲……昨天還說老茶好,今天又說新茶呀……香,喲、嘚、咿、嘚、咿、嘚、喲……
喲、嘚、咿、嘚、咿、嘚、喲……
賈中華隨他手敲在桌子上尋著節拍哼著,歡樂愉快的氣氛從18排2號平房上空飄盪……
三天後,呂玉仙催促兄妹收拾作業換洗準備發出。賈傑敏一點不懂得呂玉仙的心思。昨天還雨,今天便雲。
賈傑婞身體仍然虛弱。寒假之前,呂玉仙決定留下賈傑敏打下手。可是,偶然轉向菜地,卻發現賈傑剛匍匐地麵。呂玉仙受驚。詢問得知大概。再嗬斥。呂玉仙:
「老子最恨鬼祟之人了,你今晚是嚇到我,要是嚇到外人豈不是又起爭執?」
如此一來,賈傑剛隻能在晚飯時間天未黑沉時偵查抓捕。
賈傑剛改變了時間沒能影響呂玉仙。可是,又出現了賈傑敏的問題。
那麼,賈傑敏的問題到底是出至何方麵呢?
話說賈中華車禍後一直不能挺直月要行走。賈中華聽聞周邊縣城民間中醫便常常出門尋訪。多則三五天到十天半個月不等。賈傑婞睡覺仿佛一個蟬蛹似的鑽進被子就迷糊。特別是失血過多後更討厭動彈。賈傑敏輾轉難眠時不斷翻動身子。賈傑婞嗬斥她弄得她頭昏眼花。特別是暖熱的被子裡撲騰進入冷風。賈中華出門。賈傑婞提出讓賈傑敏下樓和呂玉仙同眠。劉小賢眼巴巴落空。呂玉仙開始又生出對賈傑敏的不耐煩情緒。
主屋是一間二十餘平方的直通間。正中與木板分隔。形成裡外兩間。賈傑剛居住外間。呂玉仙忽然覺得不夠方便。便將小床撤除安置小閣樓。空間過小,原本小閣樓上形成了「l」形疊加。再添置一床鋪,形成了「口」字不封門布局。按說,賈傑婞排斥賈傑敏,三張床鋪可以分開入睡。呂玉仙則收拾一床。賈傑婞每每抱怨。賈傑敏提出分開。呂玉仙:
「可是骯髒了你洗?」
又說:「漂洗一件工作衣你都偷工減料耍花貓功,你還好意思提出這樣的要求。」
一樓撤除。二樓安置。賈中華非常不解。隻說尚若老家親戚走動,豈不是無居住?
呂玉仙明確正是防止親戚走動。尚若打量家裡無落腳點便不會再次進屋。親戚進門少不得款待。
賈中華出門。賈傑剛上樓。賈傑敏下樓。呂玉仙命令賈傑敏上樓。賈傑敏說明是賈傑婞命令下樓。呂玉仙:
「這個家裡你不知道要聽誰的話嗎?」
又說:「她不讓你進被窩,你不會跟你哥哥睡?」
賈傑敏上樓。賈傑婞仿佛一隻蟬蛹卷壓被子。賈傑剛扮鬼臉。賈傑敏傳達呂玉仙話語。賈傑剛翻身不搭理。賈傑敏卷縮在一張空落落的木床板上犯困。
瑞雪迎春。又一個春節來臨。
老三棟宿舍。桌上雖然放置了五個菜,佐國強卻食鹽不鹹。一口小酒兒滋潤腹中,佐國強還是覺得少了滋味兒。
按照平日的慣例,佐妙玉隻清洗多餘餐具便坐下來鈎花。爐火著她通紅的臉蛋兒。佐國強忽然有些煩躁。又命令將菜餚都收拾了。
佐妙玉再次忙碌開來。佐國強心底越發地空落。
——不錯!這是王秋蓮鬧的。佐國強懊惱默認。可是,不正是他佐國強一句話,她才幾天不露麵?佐國強在心裡確認。王秋蓮憋氣?
憋氣?
——她有什麼資格!
佐國強很快得出了這個肯定答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