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送別(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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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送別

佐國強大聲喝道:「乾什麼,乾什麼?」

王秋蓮猶如呆雞一樣愣在地麵。她淩亂的頭發襯托著一臉的無辜樣兒,額頭遺漏出青色且有些灰塵。佐國強忽然感覺有些滑稽的意味兒,但他仍不露聲色地喝斥她道:

「還不快起來?我們可不興你這一套。」

王秋蓮杵著地麵慢慢站了起身。佐國強上前將自己的手帕掏出遞去。佐國強:

「還不擦擦你那眼?!」他的聲音充斥著責備。

王秋蓮接過手帕猶如接過保護神。隻將它緊緊地貼在眼角上捂住捂著,仿佛那塊手帕裡寫滿了寬恕的詮釋,以及他對她的恩典。

佐國強好不得意。一張鐵臉一點不露痕跡。他有一股恨鐵不成鋼的感覺。佐國強:

「既有今日何必當初……?」

王秋蓮愣愣地琢磨著他的話兒。

佐國強:「好了,先回去吧?會有一個處理決定的,該來的逃不了。回家等候吧!」

呂玉仙從春城後返回,食堂的崗位便被人頂替。無奈,又找到家屬委員李桂英。

李桂英明確,家屬工作一個鉚一個釘,你請假兩天卻一個禮拜,大食堂人手緊缺,早有人反映到了佐廠長那裡,隻能安排張麗娟頂替。

呂玉仙說明,呂竹仙丈夫意外亡故,必須幫助料理後事。誰家沒有溝溝坎坎的煩心事?又說明賈中華車禍呆家裡療養發的可是病假工資。

李秀英明確食堂暫時回不去了。又詢問是否到洗衣組先工作又作下一步調整。

洗衣組其實是總站最髒最累最苦的工作,且一雙手常常浸泡在水中。李秀英最不好動員的工作就是這塊。呂玉仙還是先應下了。

洗衣組顧名思義專為清洗衣服而設立。一職工每月發放四張洗衣票指標,相當於一禮拜一張。三張票方可清洗一套鋪籠帳蓋,因此職工們每每後延換洗時間。不時,所換工作衣烏黑不說,且異常油膩。顯而易見,這樣的工作部門也隻能由家屬承接。一張洗衣票價值兩毛,家屬委員會提成後再除肥皂成本,洗衣工們到手也隻剩下一毛二、三、四左右。

洗衣組坐北向南。呂玉仙家居隔壁。小廚房緊緊連接主房開門向西,所以呂玉仙出了廚房門便是洗衣組的門。耳濡目染。呂玉仙早已得知洗衣工們多為節約成本少抹肥皂而退不盡油汙。由此,常常引發不愉快或者返工現象。

呂玉仙洗油衣有自己的訣竅。工業鹼可是最好的退汙劑。底盤修理車間一鍋沸騰滾滾的燒鹼水專為修理工們清洗油汙零件設置,因此有了燒鹼的供給部門。呂玉仙走了熟人關係討要燒鹼化水浸泡,揉搓後再以化肥皂水刷洗。每寸必刷。每件必搓。如此出爐則不留一點油汙痕跡。職工們口口相傳,每每送衣服都點名道姓。李秀英作的便是平衡工作。呂玉仙轉為地下。呂玉仙讓職工們直接送至屋裡。如此一來,沒了白布對應的號碼牌。呂玉仙隻將每人姓名寫在衣袋內部不曾出錯。

芝麻開花。呂玉仙第二月比第一月倍增。出門進門見到李秀英不再要求調換工作。雖然洗衣工在他人看來低賤,但收入高可且不受限製,呂玉仙樂在其中。特別是賈傑婞可打下手幫助漂洗。

漸漸地,賈傑婞覺察到,在一堆髒衣服裡,好像隻有劉小賢的特殊。每每下燒鹼浸泡,呂玉仙總是將他的第一套放進。曬乾後疊整齊呂玉仙會親自送上門去。賈傑婞大惑不解。

其一:洗衣組收存地正是隔壁。職工們無一例外都是上門親自取。

其二:大食堂坐西向東,小廚房木門與大食堂一排窗口相望不過五十米。劉小賢打飯,順便取走衣服豈不更合情合理?

賈傑婞提出前後浸泡根據。呂玉仙解釋說,最先投放進去的是稍乾淨一些的。賈傑婞指出劉小賢的工作衣並不算乾淨。呂玉仙白眼。呂玉仙:

「死過一邊去養精神。老子清洗,可是老子判斷還不如你?!」

呂玉仙如此懟回。賈傑婞不敢再提出親自送上門的疑問。但是,賈傑婞還是大惑不解。私下,賈傑婞對賈傑敏議論。

呂玉仙再次浸泡。首先一套套的標注姓名再投放鹼水。賈傑敏一邊寫作業一邊觀察。劉小賢的工作衣足夠油汙。呂玉仙開始投放。賈傑敏:

「媽媽,劉叔叔這套堪稱油汙,為什麼先浸泡他的呢?」

側偏一眼。呂玉仙:

「滾去一邊快完成作業,不要以為磨洋工就逃避幫老子乾活了。上次漂洗汙水都還沒有完全搓出,你便給老子支花貓功?還敢來老子跟前指手畫腳的。」

賈傑敏嘟嘟說明手臂沒力。呂玉仙指出早該鍛煉。

清洗,曬乾,再一套套地核對姓名折疊整齊。呂玉仙拾綴起劉劉小賢的衣服仿佛折疊能生出一朵花來。折疊了又磨平。再放軍用挎包裡格外小心,仿佛害怕稍稍偏斜弄皺了中折線。鍾洪亮博覽群書腹中有故事。賈傑敏自告奮勇要去送。呂玉仙:

「死過一邊去洗菜做飯,可是老子忙碌一天了還要等待老子來伺候你?」

賈傑敏說,現在距離燒火做飯還有一段時間。

「孟」氏眼法掃盪。呂玉仙:

「可是不會提前一些將菜清洗出來?還是想專門等待老子這雙老丫鬟的手來做?可是老子這雙老丫鬟的手做出來,還要等待老子嚼嚼吐出來餵你?!」

賈傑敏沉默開始找菜。呂玉仙雙眼極不待見。呂玉仙:

「廚房裡沒有可是還能從老娘的手板心裡生長出來?你不會手拿砍刀到屋後的小菜地裡去砍來?」

賈傑敏這才去取刀。呂玉仙則站立在門口不出不進。賈傑敏小心翼翼避開。猛然提高聲音。呂玉仙:

「怪逼事!讓你乾的漂洗不淨,不讓你做的偏搶,家裡這麼多的事情你卻佯裝眼睛瞎看不見麼?」

賈傑敏嚇得畏手畏腳緊靠門板出去。呂玉仙眼底閃現一縷譏諷的笑容。呂玉仙:

「還不死快點,還磨蹭給啥?你以為你走路能走出一朵蓮花麼?!」

賈傑敏加快步伐。呂玉仙的話語具有追擊力。

汪文清的事猶如泰山一樣黑沉沉壓在心底。王秋蓮幾次周旋。佐國強仿佛王八吃秤砣鐵了心。但是,還是遲遲沒有最終結果。煎熬是油盡燈枯的刮骨武器。王秋蓮在煎熬中做出一個艱難決定,為了汪文清,必須犧牲。

「萬」字排八號平房中,王秋蓮洗著臉對汪文清說:

「文清,照顧好妹妹,媽媽今晚有事不回來了。」

汪文清:「媽媽您今天晚還是去開會嗎?說起來這會可是有段時間沒有開了,要說別開這麼多的會,讓您天天晚上在家陪我們該多好啊?!」

又說:「像那天開那種黑會多無聊,一個人看不見一個人的。媽媽您說我上樓時燈還亮著呢,剛巧我一敲門就停了電,可停了電還不讓人走,真就是開……」

王秋蓮打斷。王秋蓮:

「別瞎說!以後這種話可別在外麵說了?那不是開黑會,是碰巧停電。」

汪文清嘟嚕著嘴:「不過就是說說嘛!乾嘛這麼嚴肅認真?」

王秋蓮:「就為你這句話你可知道,你媽這段時間過得是提心吊膽的?生怕生出岔事來。」

汪文清:「媽,您這也太小題大作了吧?」

又說:「能生出啥岔事,告訴我?誰敢欺負我們我定繞不了他。」

汪文清幼稚的言語給王秋蓮心底些許安慰,但這性格卻又令王秋蓮擔憂。鋼太過易折啊!忽然記起黃麗,王秋蓮心底一陣收緊。黃麗是王秋蓮過不去的心結。特別是再傳來鄭洪濤的妻子服毒身亡,王秋蓮更加恍恍惚惚。正是在這樣的恍恍惚惚中,王秋蓮知道她今晚必須得去。她不想再在這驚魂未定的情緒中惶惶不可終日。但是,佐國強那張冷鐵寒麵凹凸不平橫肉鋼鐵的臉確實令她寒顫。她腦海裡隻要想到「佐國強」三字渾身便冒出一層雞皮疙瘩。邁不開乏力的腿還得出門。恍惚。塗抹了百雀羚。

汪文清竊笑她之前剛塗抹了的。王秋蓮緩過神來出門。一陣涼風拂麵,王秋蓮再次塗抹臉蛋兒想象百雀羚已變成「隔離霜」。

迷蒙的月牙兒在雲層中奔走。奔走,急急地奔走,可是,依然走不出漫天烏雲的濃重浸擾。淒迷入眼。對視哀戚。淒厲。淒厲仿佛一個聲音從遙遠的太空發出嘹嚦卻見其形不聞其聲透心涼的入侵。仿佛……仿佛狂風卷積著暴雨垂直落下。王秋蓮懷抱雙臂從心底冒出寒顫。王秋蓮放慢腳步稍猶豫。

——不!今晚就算天上下刀子,王秋蓮命令自己必須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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