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隨心所欲(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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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隨心所欲

安瓊仙感覺到呂玉仙言語間強勢的氣場,又讀過曾經張貼在康橋賈中華的大字報,便擔心五歲的賈傑敏心性受潛移默化影響。特別是居住距離不遠,尚若因為教導問題賈傑敏奔跑回家告狀,安瓊仙相信呂玉仙完全能鬧個天翻地覆。遲疑。再考慮。安瓊英親眼見識過呂玉仙唬孩子,更覺不夠良善。再遲疑。安瓊仙是完美主義。安瓊仙情願接受沒有繪製顏色的白紙。

如此一來,交往時間不長,安瓊仙開始回避。安瓊仙再次從良縣返回,將兩隻攜帶的鴨子送至呂玉仙屋裡飼養。安瓊仙考慮如此拉開距離也算對得起親戚。

呂玉仙當然有呂玉仙的考慮。她首先考慮的是賈傑敏時常攆路,從而暴露了隱私。其次,她考慮安瓊仙家庭條件好。既定思想一旦成形,便一個勁兒地向著那方向努力。安瓊仙卻沒了下文。呂玉仙忽然琢磨出那意味兒。於是,責令孩子們不許再過去。

東邊不亮西邊亮。呂玉仙忽然得知同學劉美貞也不能生育便積極動員賈傑敏。賈傑敏人雖小,但也是有心。之前聽到要將她過繼到安瓊仙家裡,雖然是目光慈祥,但她仍有隱性的擔憂。她最初見到的呂玉仙正是這副麵容。正當她覺得似乎已沒有退路必須接受,呂玉仙忽然不屑往來。仿佛是一夜之間又冒出劉美貞。呂玉仙再叫喚上街。賈傑敏便拖怠。劉美貞家也有零食,家中透出的是整潔明亮。但從一個家庭到另一個家庭的過渡,賈傑敏會畏懼著一種失重的空洞。仿佛就像被扔進無底洞的石塊,不知道落低的空洞到底要達到哪一個位置才能傳出聲響。另一個隱性的擔憂是,她擔心她腳下的路走遠了,距離弄清楚她親生「母親」的真相更難。

賈傑敏抵製的態度令呂玉仙始料未及。她要賈中華做她的思想工作。賈中華其實想的是多子多福。呂玉仙再次重申,一個家庭一男一女是最佳搭配。將來女兒大了,能夠幫助料理家務,兒子大了則可傳宗接代養老送終,多餘的則是賈傑敏。呂玉仙又從家庭開銷談及。再從賈傑敏出生她的癱瘓談及。

賈中華沉默了。工作落實至賈傑敏。卻好說歹說就去不願意。賈傑敏執拗。賈中華勸導呂玉仙放棄。呂玉仙卻擔憂她潛在的隱情。又做最大程度的動員。說到絕情處,她生硬地又扔出去一句:

「你又不是我親生的,還不去?」

賈傑敏的心再一次擰緊了。「不是親生」的話多說幾遍,她開始尋思;她到底出至何處?又為何,小時候回呆在農村與外祖母生活?

賈傑婞見賈傑敏不語,忙笑安慰。賈傑婞:

「三妹,你不要相信,你不是媽媽親生的,那是從何處來的?」

對啊,她不敢問的話被賈傑婞問出,賈傑敏緊張地盯住呂玉仙的眼睛。

呂玉仙一雙若無其事的眼神掃視在跟前兩個孩子身上。目光冷厲。呂玉仙:

「是大山背後背來的,是樹丫丫上掉下來的。」

賈傑敏的心往下沉。賈傑婞卻一頭撲到母親懷裡撒嬌。賈傑婞:

「媽媽您騙人,妹妹怎麼會是樹丫丫上『掉』下來的呢?樹丫丫根本就不會掉出人來,我已經問過老師了。」說著,小手拍打在她的月匈前。呂玉仙一把推開。目光黑沉。呂玉仙:

「這麼大的死叉叉了,還來老子懷裡撒嬌!」

又說:「樹丫丫怎麼不會掉出人來?那是你們老師少見多怪!」

又說:「樹丫若是千年的妖精修成,掉出一個小人精來便不足為怪了!」說著,她黑沉的目光斜落在賈傑敏的臉龐又一把推開她的軀乾。仿佛,她就是千年妖精誕出的小人妖。賈傑敏多麼希望她對她的談話中,能夠透露出一些有關她身世的線索出來,即便道出她是大山背後出自某某家庭,賈傑敏的心也不至於滴血。呂玉仙這樣的說詞,令賈傑敏意念很迷糊。那麼,她該遭受的白眼似乎也就變得正常起來了?因為,她跟她們不屬於同類。早年,呂國珍的童話放飛她的夢想。她多麼希望她像她故事裡的仙女一類,而不是妖魔一類。

呂玉仙這一推,無論從軀乾還是心靈她都是空落的。她借以不屬於這個家庭來慰藉自己。

賈傑婞卻強調樹丫丫不可能掉下人來。這是老師明確說明的。

呂玉仙:「那,你們老師是如何說的,人到底是從何處來的?」

賈傑婞:「我們老師說,人是由,是由……好像是『x』和『y』組成。」她說著停頓了一下,又接著說:

「反正這個問題太復雜,我也說不清楚。要不,您去問我們老師?」

呂玉仙哀怨的目光又落在賈傑敏的身上。呂玉仙:

「就是,你們老師都說不清楚,她不是樹丫丫裡長出來的,她是從哪裡來的?」

又說:「要不,那就是瀘州那個陳慧霞生了下來送過來的。她找不到我們家,便找到了你外婆家。也是你外婆多事,要不,我根本不想接她過來的。她不就是從大山背後背來的麼?」

呂玉仙這樣說。賈傑婞也有些扌莫不著頭腦。她一手撓著後腦勺尋思著她的話語。

賈傑敏更加懊惱了。原本隻是說;「是大山背後背來的,是樹丫丫裡掉下來的」,現在又多了「陳慧霞」一種說詞。那,到底她是從哪裡來的呢?可是她真實就是「陳慧霞」的女兒?仿佛在呂玉仙的字典裡永遠沒有固定答案。

這晚,賈傑敏早早上樓睡覺。她的心是鬱結的。捂在被子裡麵抹淚,憂鬱的悲傷在黑暗中擴散。她恍惚覺得她迷戀上了這樣的散發。也隻有這樣屬於自己獨自的散發能夠慰藉她孤獨的童年。捂在被子裡麵的空氣是稀薄的。傷心處。她仿佛就要窒息。她滿腹的嗚咽似乎不能大聲發出而要給憋爆。偷偷掀空一角被子。五公分開外就是蒼涼寡淡的白牆。她眼含淚花對著黑暗的牆壁,塗畫著腦海裡虛設親生母親的模樣。但,怎麼都是一個空虛模糊的沒有輪廓的虛影……

她多麼希望有一位形同外祖母故事中那輕若流雲能飄飛似仙女般的母親,然後輕輕將她攜帶而起飄離這個傷情的家園。她忽然想往起安瓊仙起來。她覺得至少她不會不拿正眼看待她。落空的現實讓她能緊緊抓住的還是隻有洋娃娃。

隨即,賈傑婞上樓躺下。她不敢翻動。淚水流進耳底。顫栗由心而發。賈傑婞覺察到延伸手臂。繼而,她高呼呂玉仙。呂玉仙:

「你讓她哭,這個哭神經!可是非要看著這個家被她哭坍塌了她才罷休?」

賈傑剛譏諷「哭神經」的話語在樓下小床上響起。賈傑婞很快睡去。

夜已經很深了。賈傑敏仿佛覺得她已變成了一個「鹹」人。恍惚中,她來到了建造在沙漠裡的一座白房子裡。那通向門的台階邊圍砌起一道圍牆,又轉了九十度彎尾隨而下。時而,她的魂兒好像透視在高空,冷眼打量著這一座沙漠中孤寂的屋脊;時而,她的魂兒似乎又漂進了屋裡來,撲在了落寞婦人的身上。

房間不大,牆角兩隻高矮木凳堆滿了衣物耷拉下一隻褲腿。牆邊分布開來幾個壇壇罐罐。鞋子淩亂散落間隔在鍋碗瓢盆間。側牆的木床上也是被子雜混著衣物。過於淩亂的空間如同她的心……

但是,揪住她心裡的感受似乎正是為那一個黑臉沉睡的男子。大床旁邊就是一道透亮的玻璃窗子,白色的光線穿過玻璃窗透了進來,使得男子的臉色暴露充分,那滿臉胡須的根部,似乎都清晰可見。但他清晰的臉譜似乎並沒有激起她的熱情,相反,她心底埋葬著一粒刻骨痛恨的種子。她感覺她全部的痛苦,於是乎都是來自於眼前睡夢中的男人。忽然,她提起了一把砍刀向床上的男人走人……

世間的音頻似乎被調頻為靜音。沒有聲響,血汙突地飛濺牆麵。打量屋裡過於淩亂的空間,她似乎很想找物品掩飾,但又猶豫。她似乎顯得沉穩。沉穩中打開了門又輕輕合上。繞過轉彎的台階緩緩而下。台階中部是一塊正方形平整地,地麵上正扒著三四個小男孩子玩耍。她深呼吸了一口氣,沒露慌亂,沉穩繞過台階直下。那薄如絲娟雪白的紗體輕柔地飄飛在一層層台階間,並隨著悠緩的步伐而飄舞。仿佛就像大海中一層層接踵而來又一浪浪退卻的浪花。其間,那位眉清目秀的小男孩忽然抬起頭透視白衣女人的身影……

仿佛就像無聲動畫片一樣。白衣女人便穿梭在沙漠地。她非常疲憊。但是,還得繼續向前。她不知道將要去往何處。一條「黃龍」從天的邊界騰飛。漠地,列隊人馬猶如被空降般便站在十米開外。黃沙從馬陣後側飄落,列隊陣前的是一位年輕帥氣精神抖擻的吊角眼。勒住韁繩。他的眼神有些呆滯……

眼神的跳躍中按壓驚詫自發。仿佛已是千年的等待,又仿佛哥倫布發現了新大陸。白紗裙垂落眼神。她的心糾結著抑鬱氣流……

他眼中的波瀾穿不透死海。她,繼續向前。向前。不知走了多少時間。幕境變換。隻見一旁站著一位慈眉善目的婦人默默注視。忽然,

一股意念感嫁接腦海:

婦人——安瓊仙?

陽光穿透屋頂的玻璃瓦照耀進來。賈傑敏一覺醒來迷糊於夢境。從心底冒出一股潛在的不安,賈傑敏隱隱憂慮此後奔去的命運或許會連接於嫁安瓊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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