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鑲牙(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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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鑲牙

放下家產問題,呂國珍的話題又回到了拜依村。隻說,農村人唯一的盼頭就是生出傳宗接代的種子。你大姐夫家早年不存,所幸後麵還留下了張小毛。又拉開張小毛八年後,誕下了張小翠,後來又是張老八……

呂玉仙打斷問,老八本算第九個孩子,怎麼就排在老八的名分上?若按存活下來的排列,也應該是第三個孩子。

呂國珍瞥了一眼過去。隻說,你不是不知,在我們這一帶農村裡,「鸚鵡」喚做「八哥」,這「八」便暗通了機靈巧舌之意。因此你大姐夫便將老九抵在了老八的空缺上。

呂玉仙一拍額頭恍然明白過來。呂玉仙:

「要說,張老八出生在賈傑剛的頭年,可賈傑剛的吃食是足打足夠的,張老八就不同。但是,似乎這個孩子就適應逆境生長一樣,越是艱苦的環境,他越健壯;越是缺吃少穿的家庭,那小臉蛋兒上,越是像催開的一朵『狗尾巴花』,且是花叢中最大的那朵。」

呂國珍有些不滿。呂國珍:

「人人見了都說,老八仿佛『芍藥』中最顯眼的那支,你卻偏偏將他比『狗尾巴花』兒。」

呂玉仙忍住潛在的笑意。她說,將他比做「狗尾巴花」已經夠抬舉他的了。

呂國珍聽聞「抬舉」二字,心底好不痛快。呂國珍:

「是吶,你是高官夫人,你『抬舉』人家。」

呂玉仙心底很不痛快。呂玉仙:

「我雖然不是高官夫人,但您也不用張口一個『你大姐夫』,閉口一個『你大姐夫』的來刺激我,難道您忘了曾經他踢我的那一腳,那差一點要了我的命的一腳?」

呂國珍說,不是我將他罵得狗血淋頭的麼,最後還讓他跪下來認錯了麼?不論怎麼說,是他得罪了你,孩子是無辜的。

在呂玉仙心底,她有潛在的擔憂。她一路從農村嫁給了吃國家糧的,以至於她也吃上了國家糧。這在她們姊妹中,她算是佼佼者。呂嬡羽以及她的崽崽們無論怎麼都超越不了她。正是中秋節一家四口回良縣過節的時候,賈中華駕駛車輛剛剛行至良縣大橋,正好遇到呂嬡羽背上一個懷抱一個趕進良縣看病。

賈中華忽然一腳剎車。呂玉仙險些磕掉牙。一聲斥責。賈中華忙手指路旁。呂嬡羽上車。賈傑婞打量張老八。充滿幼氣的童音在駕駛室擴充:

「老八是農民身子領袖頭!」這句還帶著奶音總結性的話語緊緊揪住了呂玉仙的心髒。俯身打量,但見那張綻開粉嫩的小臉蛋兒上,仿佛抽空了同時代所有兒童的營養。再仔細端看,可謂是天庭飽滿,地角方圓,眉清目秀,鼻翼直通,粉唇如花。男生女相。

呂玉仙大腦搜尋貌似證據。這不由得她暗自捏了一把汗。她擔心張老八壓過賈傑剛站在歷史的門廊上。特別是農村一帶有不換牙的孩童說話準確的證據。將這些暗自糟心的事暫且放下不提,呂玉仙忙問及,老九的病可治好了?

呂國珍哀聲低嘆:

「唉!那有這麼容易就治好的?」

又說:「該去的留不住,隻是害苦了你大姐一家。特別是你大姐,都因此而坐病了。」

又說:「剛才走過拜依村時,便想對你說,可是又東聊一句西聊一句的給岔開來了。」

呂玉仙反問母親,大姐生病告訴她有何用?大姐生病要去告訴大夫,自己可不是救世主。她揣摩呂國珍的心是記掛在呂嬡羽一家人身上的,或者說,還有要她去接濟的意思。但是,她月匈口的疼痛決不允許。

呂玉仙反駁。呂國珍眼帶溫怒瞟移開來。雖然是小腳,但見加快步伐沉默向前。呂玉仙追攆上去,隻說可是這樣說了幾句便不高興了?若不高興的便不要帶信叫喚我來。良縣的不是距離很近麼?怎麼不叫喚她。

眼眶幽暗。呂國珍隻說,就怨命裡沒有兒子的硬氣。

呂玉仙岔開話語。呂玉仙冷冷而問:

「那麼,孩子是什麼時候死的?」

呂國珍告訴說,就是前幾天的事兒。又碰到下降頭這事,無端落了一口牙,都還沒來得急過去探望安慰的。

呂玉仙:「您不去安慰,可是老八他爹還不能安慰?」

又說:「您都落了滿口的牙,他們怎麼不來安慰您?還一個勁兒記掛著人家。」

呂國珍明確,要分辨孰輕孰重。

譏諷。呂玉仙:

「可是您落牙不重?不重我便獨自轉回靖城去了啊?」

呂國珍停下腳步。隻說你隻管回去好了,怪隻怪我沒生養兒子。

呂國珍眼色暗淡。呂玉仙忽然心軟下來。又勸導時間耽誤了醫生可是要下班的。

話不投機。呂國珍一路無語。呂玉仙質疑呂國珍心底隻揣了呂嬡羽一家,不談他們,便無話可說了。

呂國珍抬起衣袖抹眼眶。哽咽。幽暗。呂國珍:

「我是說,你大姐家現在也夠可憐的了。張楨音管製勞動,在山寨根本就抬不起頭來。半道遇見,灰溜溜夾著尾巴仿佛一隻喪家犬。」

呂玉仙說他活該!似乎還是不能解氣。又說:

「不如死了的解脫?」

呂國珍白了一眼。問,你說的可還叫人話?

呂玉仙:「不是說,那孩子落地便有牙,都說是厲鬼投生轉世的,不死自己要死爹媽嗎?那不是,我大姐稀罕兒子,如果兒子存活,他爹代替他死豈不皆大歡喜嘛!」

呂國珍:「你想想,如果張楨音沒了,你大姐豈不更加傷心?又怎麼能夠皆大歡喜呢?」說著,瞅了一眼牽在手裡的賈傑婞。又說:

「特別是當著孩子的麵別說這樣的胡話。」

在呂家的家庭中,能夠奔出去吃國家供應糧食,似乎就能挺直月要杆說話。呂玉仙埋怨母親強化了女兒的認識能力。呂玉仙辯解說,張楨音作惡多端,如果不是因為張梟的關係,哪裡還能活到今天?

呂國珍說他若真犯法有政府,張梟也不是一手能遮天。又再次強調當孩子的麵不該議論這類事。

呂玉仙尋思。呂玉仙:

「我媽,現在您倒是知道避諱了,原來我們小時候您咋什麼都說?」

呂國珍:「主公說了哪樣?」

呂玉仙心想也扯不清的。因說,好,什麼都沒說過,我的老主公!

呂國珍:「主公的背脊寬,你道是有的、無的隻往主公背脊上推,主公背得住!」見母親溫怒,呂玉仙閉了嘴。

祖孫三代人從醫院走出天色晚了。呂國珍便提議去呂梅仙家小住一晚。呂玉仙雖然心裡雖有老大的不願意,無奈還要等待次日取假牙。進得門去,呂國珍便做說明。呂梅仙漫不經心傾聽。隻說怎麼不先到家裡來叫喚一塊上衛生所?前兩天感冒了正好可以開些藥回來。

呂玉仙知道,賈中華在雲交四團工作,呂梅仙指的「開藥」就是家屬花費五分錢掛號費便可以得到的免費藥。

呂國珍知道二女兒是誤會了。呂國珍:

「是你三妹帶我上人民醫院鑲的牙,又沒上他們單位去。」

又說:「大夫說要等明天才能取到假牙,今晚連夜若返回白大村去,明早還得出來,所以……」

呂國珍忍住後話沒明說。她以為她懂的。呂梅仙的確懂。呂梅仙:

「所以便忘記曾經我從木匠家離婚出來,你當時是怎樣對待我的?」

呂國珍一口氣流哽咽。麵色也轉沉。呂玉仙譏諷笑道:

「你道是老狗記得千年事?你小時候淘氣調皮她還給過你耳光呢,現在她就坐這裡,你怎麼不給打回來呢?」

又說:「怎麼說她都是你老娘。她的一口牙掉落,不說你居住縣城距離近的多關心照顧,她都帶口信至站上要捎帶過去通知我來了。若不是趕巧碰上了捎信人,我這不又要折騰去又折騰來的嗎?」

呂梅仙拉沉麵色。呂梅仙:

「好了好了,我一句話,你總有三、四句等待著我。我這等爺爺不疼姥姥不愛的文盲,怎能敵你有學問有道理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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