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鴻運客棧與活死人(2 / 2)
竟然是李三貴!
那個客棧院子裡的癡傻兒,竟然是鴻運客棧的主人嗎?
按照案牘上的記載,最近的一次交易是在元豐七十八年,也就是十六年前發生的。
這個時間,也讓徐成有些敏感。
楚南天被革職查辦,最終查出震驚朝野的貪汙巨案,便是發生在元豐七十八年!
徐成因為自覺愧對楚南天,便對其過往事跡格外關注,自然知道元豐七十八年這一年。
兩者間有沒有聯係呢?
徐成扌莫著下巴。
就在這時,外麵等待徐成的案牘庫管理官吏喊道,「徐令君,您看完了嗎?京都令張大人聽說您來了,讓您去見他一麵。」
張鳴要見自己?
徐成有些不明所以,難不成這案子上麵給壓力了?
與其餘三衙不同,北衙身為京都令辦公的地方,這裡的樓是高出很多的。
便如眼前的公正樓,共有十二層,說到這公正樓,便繞不開那位大周太祖薑武。
京都令這個官職極其敏感,這個官職在初次設立時,並沒有人願意,尤其是法身境強者,一般都不想任職京都令,大周國都的父母官,位高權重,說出確實威風,但沒有一絲好處,首先,任職京都令,受民生拖累,天子在上看著,整日根本沒有修行時間。
直到太祖下令,言這個官職與別的官位不同,是有任期的,任期正好是十二年。
而且最關鍵的是,京都令又被稱之為入閣預備役。
任職京都令後,第一年從第十二層開始辦公,之後逐年下一層。
直到第一層住完後,便可調入內城入閣。
張鳴現在便在公正樓第十一層。
徐成已經是第二次來,自然輕車熟路。
「下官徐成見過張大人。」
張鳴坐在案牘前,雙眼看向窗外。
「噢,徐成,你來了,知道我找你來做什麼嗎?」
徐成搖搖頭,「下官不知。」
「北海來信,太平要塞淪陷。」
張鳴輕描淡寫的說道。
徐成驟然抬頭,麵帶驚懼。
太平要塞,是北海外海中最大的一座島嶼,其淪陷,便意味著海族已經能夠長驅直入內島,若是再攻下內島,登岸也就快了…
徐成想到來北衙時,見到的那幾個飛速奔馳的騎兵,那些人是從北海回來的嗎?
「案子查的怎麼樣了?」
徐成低下頭,「下官慚愧,隻是有了些許懷疑,還不知是否是線索。」
「哦?徐令君善斷案,傳言非虛啊,說說看。」
沒有猶豫,將今日去鴻運客棧的事情告訴張鳴。
張鳴似乎很喜歡在思考問題的時候,用右手食指敲打椅子扶手,徐成話音落下,整間屋子便隻剩下他敲打椅子扶手的聲音。
「倒是有點意思,最窮的地方,賣最貴的食物,還有你說的活死人…」
「繼續查吧,我叫你來,是要跟你說太平要塞淪陷,朝廷自然不會善罷甘休,極有可能會抽調優秀武官,前往北海,你做好準備。」
「若是能在離開京都前,將這件大案破獲,本官為你請功!」
徐成抱拳,「謝大人。」
他心中微微一嘆,看來張鳴也不清楚李三貴這種情況,是什麼原因造成的。
明明是常人模樣,但卻是異化武者的麵板。
……
離開北衙後,徐成去了趟巡天樓。
徐成心中想著事情,上樓時,再次看到了一個熟人。
巡天監監副-歲千寒!
準確的說,並非什麼熟人,隻是第二次見麵,但其的麵板當時便讓徐成贊嘆。
這是,第二次見到歲千寒,卻讓徐成心中陡然一凜。
【姓名】:歲千寒(已死亡)
「歲大人?」
歲千寒回頭看向徐成,他麵容有些呆滯,但仔細看,表情又很正常,「閣下是誰?」
徐成笑盈盈說道,「歲大人真是貴人多忘事,不過也是,一麵之緣,忘掉也正常,在下徐成。」
「哦,我想起來了,範祭酒的弟子。」
徐成微笑點頭。「歲大人這般匆忙,是要去哪裡?」
歲千寒麵容平淡,麵對徐成的笑臉,絲毫沒有任何表示,「出去辦事。」
說完也不理會徐成,徑直離去。
徐成看著他的背影,心底感到一陣不安。
這些活死人一般的麵板,究竟是什麼鬼東西!
他回想著第一次見歲千寒時的麵板,其似乎準備勾結內黨,那麼,造成他成為活死人的原因,是否也與內黨有關呢?
走過冗長的樓梯,徐成來到頂樓,見到了範正。
「學生徐成見過老師。」
範正依舊是那般,瀟灑豁達,他書寫著什麼,聽到徐成的話,沒有抬頭。
「商陽公那邊關於儒道學院的籌辦已經差不多了,我正在給他回信,你先坐會。」
徐成從旁邊抽出一把椅子,隨後安靜的坐下。
片刻後,範正抬頭,看向徐成,「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學生有件事情,有些想不明白,想請老師解惑。」
「說來聽聽。」範正放下筆,施施然坐下,開口說道。
麵對範正,徐成自然不會隱瞞,「學生今日見了一人,那人有些古怪,明明正常無比,但卻總是給我一種極度怪異的感覺,就仿佛…仿佛他已經介於死人與徹底異化間。」
「老師這巡天樓上,便有這麼一人,不知老師知否?」
範正聽他說完,將背部徹底靠在椅子上,「你說的是歲千寒?」
徐成有些驚訝,「老師知道?那為何?」
範正笑了笑,「為何不查他?」
「對。」
「查不了的,也查不出來什麼的,那種感覺時有時無,我也無法憑借對一個人的感覺查人。」範正笑著說道。
正當兩人說話時。
巡天樓外。
兩匹高大無比的駿馬異獸拉車,一位勁力境界的武夫駕車。
兩個隨車而行的護衛,也都氣息強橫。
排場不可謂不大,靜靜的停靠在街道上。
車內的主人掀開轎簾,探出一隻手。
一隻格外慘白,修長的手,就仿佛一件珍貴無比的瓷器一般。
而後是描這金邊的紫色紗衣,繼而露出烏黑發亮的頭發,那人一抬頭。
竟然是——紫玲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