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大結局（1 / 2）
雪山空盪，一位世間最為頂級的強者，竟就這般被時光的力量從世間抹去。
就好似不曾存在過。
禪祖與白尊愣愣地看著這一幕，有些失神，有些難以置信。
沒有反復拉扯，互相丟底牌，也沒有絕地翻盤，或者毀滅群山的戰火。
一切，就這樣結束了。
是了，就如市井中潑皮，才會打的有來有回，糾纏良久，越是到高階，生死勝敗，便隻在頃刻。
「原來如此。」禪祖雙手合十，終於明白了什麼：
「首座去往了何處？」
他沒有追問齊平的身份，這一刻，當感受到那與石碑相近的，源於另外一個世界的力量，一人一妖，如何還不明白？
齊平轉身，想了想，燦爛一笑：「他走了。」
「善哉。」禪祖語氣復雜：
「不想，他終究還是走在了我們所有人前頭，原來他走的路，才是正確的，如此，貧僧圓寂已無遺憾。」
「誰知道呢，那麼遠的事。」瑤光說，消息傳到這邊已經很晚了，她們還惦記著接下來的戰爭走向。
「在你的監國府？」永寧問。
當初的老住持，仍舊管理著寺廟中的雜務，這會起身，從禪房中走出，正要去吃齋飯，突然聽到附近傳來哭聲。
卻不再是禪祖。
禪宗履約，撤離京都，返回南州，禪祖徹底失憶後，也沒有了傳教的動力。
若是單打獨鬥，自然不懼，但當成為防守的一方，一切都已不同。
門人一愣，疑惑地嘟囔著什麼離開了。
當他徹底掌控時光能力，就是可以行走兩界之時。
當擅長獨鬥的修士，陷入這絞肉機般戰場，原來，神通也不過區區。
齊平說道：
「打完了。」齊平笑著說，而後也不搭理她，從鏡子中抓出一團火紅色的神魂，一下拍在白理理頭頂。
首座仙逝，臨終傳法齊平，後者踏入五境，斬巫王，轟動九州，戰爭方止。
「說開了。」
小狐狸兩眼發直，翻了個白眼，直挺挺朝後砰的一下倒了下去，昏睡過去。
渾身的毛發開始收縮，脫落，顯出本來的麵貌，從渾噩與瘋狂中漸漸清醒。
齊平一身青衣，笑著望向那邊，就看到一襲紫衣走來，永寧公主一雙秋水般的眸子瞪了他一眼，說：
「逗她哭很開心麼？」
五先生倒是不急：
「齊平不是說了嗎，你我以魂體狀態存世太久，雖然刨了咱們的墳，復原了肉身，但想要適應需要點時間，且當幼兒學步，從頭來過就是……噗！」
九州大地和平，民眾休養生息，元熙女帝為世人所敬。
「師妹！」
一代也是個坑貨，一直瞞著我不說，九州鑒裡時光停滯，他的神魂滿足『死了不久』這個條件，才有機會，就這，還是我廢了好大勁，研究了很久才成的……」
元熙說著，已走入院中，旋即身軀猛然一僵，眼圈蒙起水霧，顫聲道：
噸。
哦，至於吞噬記憶就別想了，既然喜歡睡，那就永遠睡著吧。」
「你說，真的有另外一個世界？我夢裡的是真的？能不能讓我瞅瞅？」
「有那麼難，不會是你故意晚一些復活皇兄，好有時間讓元熙徹底掌控天下吧。」
……
神隱有時盡。
「……我是那種人嗎。」
但齊平覺得，有個強敵，才能給涼國修士危機感，比如問道大會什麼的，理應保持。
附近還有一隻橘貓蹲著，饒有興致地審視。
「還有齊平，也不是個東西，都給其餘人復原肉身了，卻讓本院長還如此。」
某座院落中，披著黑紗，扭著屁股的瑤光推開院門，興沖沖地往裡走：
齊平搬家了，如今住進了內城的大宅裡，家裡仆從如雲。
一切，都結束了。
「咚」的一聲砸在地板上，魚璿機抹了把額頭香汗，豪爽地拍了下大葫蘆：
「先說好了，今日誰不喝盡興了，不許走。」
「鐺！」
她眼珠一轉，試探道。
移花宮主倏然停步，呆呆地望著山莊門口的青衫劍客，淚珠如斷線。
元熙一年，冬，歲暮。
仿佛無聲的默片，一名名年輕修士被洞穿身體，咬斷脖頸，打散神魂。
也摔了個狗啃泥。
「這他媽分明就是咱們自己的身體，咋控製起來這麼費勁？」席簾罵罵咧咧，毫無文人君子氣度。
馮安堆起神秘笑容：「監國大人說了，馬上新年了，要給陛下個禮物。」
蠻族血脈力量消失，大部分人失去力量，巫師們雖尚能修行，但修為無一不大跌，再無以為禍。
「不一樣嗎？」
於是，阿七又聽到了大講堂裡，傳來教鞭「啪啪」的擊打聲，和隱約的咒罵。
一聲斷裂聲，城頭的軍旗被攀上城頭的蠻人切段，於秋風中跌落，遮住了夕陽最後一抹餘暉。
隻見，已然昏暗的天穹上，一道金光倏然自天邊出現，下一秒抵達院中。
附近弟子大呼，卻已無力支援，天才少女耳中聲音消散，死前用一種無比冷靜的，旁觀的視角掃過戰場。
「妖國若是沒人約束，還真麻煩，但我可不放心一個老妖怪於榻邊酣睡，既然她本就是你『涅槃』的容器，那讓她繼承你的力量，成為新的國主，沒意見吧？
王沐清揮舞長劍，於戰陣中沖殺，突地，寶劍斷裂，一條覆蓋毛發的，僵屍般的手腳，刺入她的月匈膛。
齊平嘀咕一聲，收起鏡子，望向東方，化作金光遁去。
心神一凜，想著可不敢鬆懈呢。
「是活了，活了。」
王教習背著手，大雪封山，書院今日卻收了個新學子。
他翻手，取出九州鑒，時光之力催動：
兩人扯了一會，永寧突然望著外頭小雪，酸溜溜地說：「那你都送了元熙禮物了，我的呢？」
草鞋少女花然一次次操控土行巨人，終於力竭，紅著眼睛被一條條猛獸吞噬，吞沒，好似浪花，沒了生息。
蠻族臣服，元熙女帝於草原設立督撫之職，天山部落族長其格格委任草原藩王，歲歲納貢，償還欠債。
齊平笑道：「但總有比死亡更柔和的方法。」
「殿下，你看我找到了什麼。」
「一樣嗎？」
元熙不顧形象，飛撲過去，一家人哭聲，笑聲混成一團。
然後，世界黑暗了下來。
……
白理理沒吭聲，板著小臉，皺眉道：
……
她手裡拎著串葡萄，好似偷了雞的賊。
她抬起頭，看到夜幕退去，太陽重新升起，燦爛的陽光照亮了整片大地。
他們回到了戰爭開啟前。
遠處。
齊平笑了看了二妖一眼，瞅了眼那串葡萄：
「呦，好興致。」
馮安也不答，一行人來到慈寧宮，有人通報後，元熙丟下侍者，有些雀躍歡快地往裡走。
為首是個年近四十，頗具風韻的素衣女子。
天空中，殘破的神魂從四麵八方匯聚，拚湊成席簾的身影，六先生張開雙臂，喃喃：
「死後，竟也是這般麼？」
院中長老們也是表情復雜，忽地看到齊平到來，精神一震，恭敬道：
「見過首座。」
元熙笑了笑，溫潤可愛的臉頰上綻放兩個梨渦：
「不，去道院吃，安平已經過去了。」齊平說著，攔過對方的月要，帶著長公主騰空而起。
「母後，母後……先生到底準備了什麼……」
「不爭氣的玩意，本座才死了多久，院裡怎麼就收了這麼兩個玩意……」
「是是是。」幾個被抓壯丁的丹鼎部弟子欲哭無淚，旁邊，齊姝、向小園二人捂嘴直樂。
永寧微笑，克製，克製。
「我……不知道。」
硝煙彌漫，那堅固的城牆，已然破開一個大口子，無窮無盡的蠻子有如黑色的海潮，湧動著。
……
嗬，我懷疑這都是首座那老東西算計好的，就讓他們兩敗俱傷……
「先生到底準備要朕看些什麼？如此神神秘秘。」
「這就是書院了，等下你跟我去領了衣袍等一應物件，今後便是書院學子……」
說著，一個踉蹌跌倒，摔了個狗啃泥。
「你都先叫她，不叫我？」永寧怒道，掙紮。
據說，是有貴人舉薦，但具體是誰，沒人知道。
「沒眼看，沒眼看！」
阿七有些拘謹且好奇地四下打量，眼神中滿是向往，突然，他好奇道：
不過是禮貌地婉拒罷了。
「請二位屈居此處片刻。」
「咳咳，啊呀，突然想起來鎮撫司年末要考核了，也不是他們湊沒湊夠績效……」生硬轉移話題。
話音未落，天空中倏然傳來尖銳嘯聲，眾人抬頭，隻見一隻巨大的葫蘆從天而降。
宛州府城郊外，有座清容山，秀麗巍峨，山上有一座山莊，正是江湖中頗有些名聲的武林門派「移花宮」所在。
這一次，新生的國主，將是以白理理人格主導的「白尊」。
京都飄起小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