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六百字別定!!!(1 / 2)
什麼一言一行都要合乎禮儀法度,什麼舉手投足無一不要彰顯大家氣度。
坐要幾分空、幾分滿,茶在什麼樣的日子要飲什麼樣的溫度……還有那耳朵上墜著的耳鐺能晃幾分不能晃幾分,釵子上的流蘇要什麼色的才最合身份。
在人前她不能大哭也不能大笑,更不能像尋常姑娘那般,性子上來了便跑跳兩下……她要時刻穿著最得體的衣裳,走著最端莊穩重的步子……
——這麼些年,她當真是已煩透了那無時無刻不存在的各種規矩,做夠了那該死又無趣的「貴女典範」。
「我受夠了那些虛偽又麻煩的規矩禮法,我想去四處走走、四處看看。」蕭妙童道,一麵離了涼亭伸離了手。
她試圖去扌莫一扌莫那雪霽後晴得跟鏡似的天,試圖捉一段夾雜著些許水汽的凜冽寒風。
她想離開京城,去看看江南的雨、塞北的月,大漠的風沙和南疆四季都能盛開的花。
她想帶著祖父留下的東西一起去,她想讓祖父也跟著她去細細感受一番,那名為「自由」的味道。
她被困在這京城太久,祖父也被困在這蕭府之內太久……久到她忘了京外的山花是什麼樣子,久到她都忘了,她本也不必一生守著這麼個腐朽的蕭府。
她終於不必再留在這裡與他人勾心鬥角,她終於可以像慕家的女兒們那樣自由了。
蕭妙童望著那天,長長地呼出口氣來,想通這一切後,她心下是前所未有的寧靜與輕鬆。
她站在這裡,回看故去的種種,隻覺那些故去的舊事,無端便像是兒戲一般的幼稚可笑。
她從前……怎麼就那樣願意幫著嫣堂妹出謀劃策,幫著她讓她跟著旁人拈酸吃醋呀。
少女鬆了眉眼,唇邊忽的浮上了一抹似是釋然又似是自嘲的笑。
她笑她曾經是何等的無知又愚蠢,可那份無知與愚蠢,亦確確實實地成為了她今生一段不可輕易忘卻的經歷。
就這樣吧。
就這樣就好。
蕭妙童閉目:「我想要自由。」
「……那你離開蕭府之後,有準備去做些什麼呢?」在一旁靜靜聽了許久的蕭弘澤抬手搓了搓頭,「你總要有個謀生的手藝不是?」
「我那還存了些體己,不算多,省著點卻也夠我用上個三年五載的了。」蕭妙童應聲笑笑,「一時倒也不忙尋什麼營生。」
「除此之外……我大約會做一陣子的琴師,再去尋個有名些的醫館或道觀。」
「我喜歡琴,但我同樣也想學一學醫術……之前閒來無事時我看過不少醫書,想來不算是半點基礎都無,那些個郎中和道長們,也不至渾然不願收下我。」
「待學成之後……我想去雲遊四方,也去做個懸壺濟世之人。」少女說著彎了彎眼,「蕭弘澤,祖父曾經跟我說過,『文人救心,醫者治身』。」
「我知道我的脾性,也清楚我的能耐——我沒那個本事去做什麼救心救世的鴻儒文聖,更沒那個心思看什麼書、寫什麼錦繡文章。」
「我隻安生做一個能救人的江湖遊醫,或是四海為家的半吊子小道士就好了。」
一個自由自在卻又有些用處,既能讓她的心魂得到救贖,又能讓她有機會去償還過去所做之錯事的遊醫或道士。
她覺得這樣便很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