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七五章 有什麼不可能的?(1 / 2)
妘兒當年甚至沒來得及睜眼看看她拚了命才生下來的女兒,阿辭壓根就不知道她娘究竟長什麼樣子。
音兒打那日起,撐著副帶病的身子長成了半個成人;便連一向大大咧咧的明遠,那些年麵上也尋不見了笑影。
冷冰冰的筆墨丹青隻能勉強留下幾分故人的神韻,活在他人記憶裡的,終究隻不過是曾經。
憑什麼啊。
難道他就不心疼自己的孩子嗎?
憑什麼啊!
慕文敬用力捏緊了膝上的衣衫,他的指節泛了白,手背亦被捏出了道道的青筋。
他靜靜凝視著跪在地上的張玹,後者久久不語,半晌方乾澀萬般地開了口:「你們……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關於她的身份,關於她這些年為文煜帝所做的諸多要事。
這些無一不是扶離皇室之內,最為頂級且從不會輕易向外人披露半句的天家秘辛,即便當年「梟」的人幾度出入扶離皇城之內,也不曾將這些東西翻找出來……
他們又是從哪裡得來的這種消息?
「很簡單。」起了身的慕大國師聲線淡漠,她抬手攔住了自家那見張玹答非所問而耐心耗盡、正欲發火的老爹,順勢自案子上抽出一遝物料,將之重重扔到了張玹麵前。
「因為這物料,本就是文煜帝派人送到我與七殿下手上的。」慕惜辭垂眼,伸手遙遙指了那宣紙上按著的帝王私印,「元氏帝王的印璽就在那裡,想來你應當認得。」
「這……」低頭瞅見那印鑒的張玹錯愕萬般,她驟然瞠目,麵容剎那猙獰成了一團,「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陛下絕不會這麼隨意地便將這東西拿出來的!」
「我可是先帝親手調||教出來的死士,為他元氏盡忠數十載,功勛無數!陛下他不會這麼對我的,他一定不會這麼對我的!」
張玹尖叫,一麵奮力掙紮著扭動了手臂,那樣子像是想要將地上的那份物料當場撕碎。
「對元氏盡忠?」慕惜辭應聲冷笑,猛地俯身鉗上了婦人的下巴,嗓音倏然淬了寒,「從你違逆了文煜帝的意思,擅自加大毒量,將我娘一舉毒死的時候,你就不再是為元氏盡忠了——」
「張玹,文煜帝是個什麼性子,你在他身邊跟了近二十年,理應比我還要清楚。」
「帝王決計不會容忍手下之人不忠,哪怕你隻是背棄了他那麼一次,也會就此被他視作是一枚棄子。」
「——棄子又有什麼可在意的?何況被你害死的那個人,是先皇後元清唯一的閨中密友。」
「我娘死後,先皇後跟著大受打擊,自此一病不起。」
「她心中本就悶著股氣,經此一遭,更是沒幾年便鬱結於心、香消玉殞了。」小姑娘麵無表情,「張玹,你覺得文煜帝會原諒並繼續保著你這個間接害死了他妹妹的凶手嗎?」
「不過,話說回來,張玹,更令我好奇的是,究竟是什麼東西,讓你在你分明知曉文煜帝脾性的前提之下,還敢這般膽大包天地違逆了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