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7 坐懷相公(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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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夥子,打牌,耍而已,不要急。」

我麵前的老頭,對著竇大寶緩緩說道。

明明是一句再尋常不過的話,我卻突然覺得,後腦勺一陣頭皮發炸。

原本勉強保持冷靜的大腦,瞬間,就像是所有的腦細胞,都化成了數碼、符號。

快速的在眼前閃過,

而後,形成一副接一副,但並不連貫的畫麵。

突如其來的強烈沖擊感,讓我感覺眩暈,甚至猛地挺了下身子,喉嚨裡乾嘔了好幾下。

最終,一個趔趄。

為了維持身體平衡,本能地伸手按住了旁邊一人的肩膀。

被我按住的,正是老頭。

他看似乾枯瘦削的身板,竟出奇的繃挺。

我幾乎半個身體的重量都強加在他一肩,他居然連身子都沒有明顯的傾斜,月要杆更是挺得筆直,仿佛泥塑石雕般一動不動。

與此同時,我身體傾斜,另一隻手扶向牌桌。

但是,手指都還沒碰到台麵,就被一隻乾硬有力的手攥住了手腕。

稍一平定,轉臉間,就見攥住我這隻手的,是——司機。

此刻,他披散著半長發,正用那張有些中老年女性化的臉,麵無表情的看著我。

並且,以機械般的聲調冷冷道:

「不要壞了規矩。不然,會出大事。」

「壞什麼規矩?」

我轉過臉,詢問的對象,卻是被我按著的老頭。

對方沒有任何動作,甚至眼睫毛都沒有顫動一下,隻是微微張口道:

「抓住你另一隻手的人,就是,這裡的,規矩。」

「規矩,還是得說明白點。」我依舊按著他肩膀。

「嗬。」老頭冷哼一聲,仍沒有別的動作,「某一年,某人,因為在豐源號壞了規矩,被剁了一隻手;

某一年,某人,同樣原因,被剁了一隻腳;

某一年……」

他就這麼慢悠悠地說著,我心底的寒氣卻一直不斷地在往上沖。

與此同時,之前大腦中的那些『代碼』運速終於也開始漸漸變得緩慢。

「直到那一年。」老頭仍然不緩不慢,「某人來豐源號耍光棍,跳寶案子,說要,賭他的臉!」

「他真狠,自己割的。捎帶手,還剜了一個眼珠子。」

「可是,唉,開寶局的,不能破先例啊。那是條漢子,可,咱開的,是買賣。既然是買賣,就得講買賣的規矩。我豐源號耍的起、玩的轉。你這臉皮割下來、眼珠子摳出來,就得給我,擱這兒!」

聽到這裡,我終於再次看向了『司機』。

老頭和善地笑道:

「沒錯,多少年了,多少陰陽行當的人來到這裡,就算能到這屋,也看不出他是個啥。嗬嗬,就因為,他是用那些跳寶案子沒得逞的夥計們身上卸下來的『零件』拚的。

他,是拚屍。包括——某個因為輸到窮途末路,死不甘心,愣是用刀劃開月匈口,掏出自己的心作為『籌碼』跳寶案子的家夥。」

老頭終於抬起一隻手,向身後指了指:「話說的夠明白了。所以,他,就是這兒的,規矩!」

我側臉看向『司機』。

他的頭猛地一百八十度反轉,露出另一張臉沖我呲牙一笑。

「鞥……………………」

這一下拉超長音的悶哼,發自靜海。

與此同時,我無奈地直起身,放開了老頭,一臉苦笑。

媽---滴。

真不知道之前在八風祠乾嘛要那麼拚。

還以為是巔峰?

實際到了這兒,那特麼的……連邊角料都不如!

本來還以為,最大的忌憚是紅衣綠花女。

這傳說中真正的『披紅掛綠』,是五行邪煞中的火鬼。

就眼下的地勢環境,她隻要一發飆,我和靜海,乃至帶上行屍走肉般的瞎子和已經渾渾噩噩的竇大寶,想要逃走,也還不算問題。

可如果這一層被燒塌,那和我們一起來的林彤、海倫娜等人…

可就連半點活命的機會都沒了!

關鍵,這還不是最狠的。

按照老頭的說法,那個披肩發、前後兩張臉的『司機』,分明就是由屬於不同人的屍體器官拚出來的屍律!

「拚屍有二,一為天罡,乃是三十六塊;二為地煞,七十二塊組合。」

『代碼』重新組合後,徐碧蟾猶如在我耳邊實質性地說道:

「地煞還可毀。可天罡律動,勢必引發天雷地火!」

「明白了。」

再次看向『紅衣女』,我嘴角狠抽了一下。

這火煞屍,隻要想縱火,立刻就是一發不可收拾。

若是她本無意,卻有天雷地火勾--引……

要是真那樣,這趟我們來的這些個,能囫圇個的回去三分之一,那都算慶幸了……

「北風。」老頭打出一張。

紅衣女緊跟著,也打出一張風頭。

我不由得閉上了眼。

接著,果不其然,就聽竇大寶悶聲喊道:「紅中……」

「糊了!」

「嘩啦」一下,那雜色衣服麵具人,當即將麵前的牌推倒。

單看牌麵,足能讓老牌油子當場暈過去——十三幺,獨缺紅中!

『麵具人』隻說了兩個字。

老頭就好像是他的代言人,口氣中帶著笑意,麵朝著竇大寶道:

「認賭服輸。輸了,就得給。這是,規矩……」

「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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