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諸般滋味在心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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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無限好,低懸於天際,釋放出無限光芒,將碧空下的白雲染紅,也給開封的宮室然上了一層絢麗的色彩。

素以威嚴肅穆著稱的崇政殿,在落日光輝下,也顯得金碧輝煌了。經過一日的曝曬,崇政殿周邊還是暖烘烘的,因此,殿宇的門窗戶扇全都張開著,以免悶到了皇帝陛下,即便如此,也難以徹底消除那絲絲炎熱。

靜室之中,劉皇帝披頭散發,一身單衣,慵懶地躺著那張他用了十多年的躺椅上,輕輕地搖動著。

日暮的清風滲入,吹得四周高掛的輕紗帷幔不住晃動,張德鈞則躬身立於禦前,手裡拿著一柄蒲扇,輕柔且有規律地扇著風。

這本該是執扇宮娥的工作,不過,劉皇帝要單獨見張德鈞,其他人都得退避開,給二人留下空間。

包括內侍頭子喦脫,也不得不離得遠遠的,親自阻止其他人打擾劉皇帝的同時,也按捺不住好奇,集中精神,豎起耳朵,目光不住得往室內看。

但顯然,白費功夫,根本聽不到什麼有用的東西。張德鈞那廝,在自己麵前說話聲音那般響亮,到了官家麵前,竟如蚊吶。

注意到侍候在劉皇帝身前的張德鈞,撅著屁股,彎著月要,怎麼看怎麼討厭。小人!佞臣!鷹犬!這是喦脫給張德鈞的評價。

「事情就是這樣,還請官家審鑒」這邊,張德鈞可不知道喦脫對自己的中傷,一心一意地匯報著調查情況,說完,月要彎得更低了,小心翼翼低等待著劉皇帝的回應。

而劉皇帝聽到這些情況,一時沒有作聲,良久,也不見動靜。等張德鈞謹慎地抬頭時,卻發現劉皇帝表情,有些復雜,那隻能用復雜來形容了。

並沒有張德鈞所想象的震怒,看起來很平靜,但是張德鈞堅信,那平靜的麵孔下必然隱藏著洶湧的情緒。

官家的胡須在清風下微微搖曳,眼角微微抽搐了幾下,使得皺紋格外清晰,從來冷靜深邃的眼神,此時也顯得有些空洞,目光也是散漫了。

這樣的劉皇帝,哪怕是張德鈞也很少見到。劉皇帝隻是抬了下手,嚇得張德鈞麻利地埋下頭去,彷佛希望劉皇帝不要注意到自己一般。

「把你調查結果的章程,給朕看看!」劉皇帝就那麼攤著手。

聞言,張德鈞不敢怠慢,也顧不得扇風了,迅速從懷中掏出一份奏章。這份奏章中,除了張德鈞親自寫的調查報告之外,還包括所涉及一係列相關調查對象的口供證詞。

從證據屬性而言,這些東西,都構不成一條完整的證據鏈,但是,調查的方向指向親王府卻是事實。

而在這種事情上,需不需要證據,都不重要,關鍵是看劉皇帝怎麼看,怎麼想。至於張德鈞所想的,完成任務即可,實事求是地來,也不求有功了,隻望官家不要遷怒到自己身上就謝天謝地了。

自己是什麼情緒,大抵劉皇帝自己都不清楚,對於這樣的結果,並無意外,甚至有所估計,但真正收到皇城司報告時,那也是千般滋味一齊湧上心頭,理解與失望並存,反倒是沒有多少憤怒。

對於劉煦,劉皇帝自然不可能沒有感情,這畢竟是自己的第一個兒子,再加上出生即喪母,赤子孤兒,過去也難免多幾分憐惜。

雖然立了劉暘當太子,但對於其他皇子,尤其是年長的幾個兒子,劉皇帝同樣是寄托了不少心血的。

不隻因為站在一個帝王的立場,也有一份父親的情懷在裡麵,哪怕是此刻,劉皇帝還能回憶起,當初劉煦少時,那早慧恭孝敬、令人喜悅的模樣。

隻是如今,兒子長大了,獨立了,有自己的想法了,也不好管了,至少不便再從父親的身份去教育了。

殿中,劉皇帝還是以那個姿勢躺著,看起來彷佛有些無力,翻看奏呈的響動也蓋過了細微的風聲。

張德鈞見狀,又輕輕搖起了扇子,遲疑片刻,仍舊壓低聲音,道:「官家,這些隻是那些士子、商賈的口供,並不能說明什麼,或許,其中有其他什麼隱情」

「怎麼?」聽其言,劉皇帝停下手中的動作,抬眼瞥向張德鈞:「你覺得,朕還需要你來安慰嗎?」

「小的不敢!小的多嘴了!」劉皇帝的眼神,讓張德鈞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趕忙低眉順眼,再不敢多嘴。

隻是一份不怎麼厚的奏呈,劉皇帝卻翻看了許久,他也有許久,沒有如此細致地閱覽過書文了。

又過了好一會兒,劉皇帝將這些書文輕輕地放到邊上的小桉上,仍未作話,隻是靜靜地靠在那兒,表情已然徹底歸於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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