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1 / 2）
「咚咚咚——咚咚——」
規律的敲門聲在近處響起，持續不斷勢要把人從睡夢中鬧醒過來。
中原中也被吵得不堪煩擾，半夢半醒坐起來：「嘶、頭痛……」
窗外灰蒙蒙的夜色昭示著時間尚早，太陽還沒升起、雞也沒開始打鳴，隻是有人半夜淩晨過來房間敲門叫醒了他。
昨天經歷了一係列事情，好不容易潛入福尾組接近談判家，組織內部的氛圍微妙又詭異讓人無法放鬆警惕，尤萊娜生性冷淡寡言難以扌莫清底細，更別說在橫濱公園遇見魅魔這樣計劃之外的事。
他昨晚幾乎沒怎麼睡好，福尾組陌生難以放鬆的環境、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的微妙以及尤萊娜的讀心異能不知何時會發動等等亂七八糟的事情困擾著他，讓中原中也繃緊神經躺在小床上整夜難以入眠。
他艱難閉著眼睛熬到後半夜才迷迷糊糊睡著，現在天都沒亮就被人吵醒，實在有些壓抑不住臉上的鬱氣。
「誰啊？天都沒亮過來叫門？」中原中也不爽喊道。
遲鈍緩慢開機的頭腦讓他忘記自己昨晚睡前摘了變聲器放在枕邊，徑直用本身的少年音色去回應那惱人的敲門聲。
「青森？」隔著沉重的房門，津久保的聲音有些模糊：「醒了就趕緊起來參加朝會，新人加入組織第一次參加朝會不能遲到。」
津久保的話瞬間喚醒中原中也的神智，他現在不是在事務所分配的公寓而是在福尾組談判家的房間。
朝會是什麼不好說，但他想起今天的自己，似乎沒人能給他易容。
他的私人物品昨晚回來的時候，倒是已經全部送到談判家房門口，化妝品和洗漱用品、換洗衣物都不缺，缺的是能幫他易容成女性模樣的人。
中原中也頭痛且煩躁，伸手在枕邊一扌莫——
什麼都沒扌莫到。
他昨晚放在枕邊的項圈式變聲器不見了。
中原中也臉色頓時大變，迅速起身掀開被子翻找，枕頭下沒有、被子下沒有甚至連床下麵也看不見變聲器的蹤影。
比沒有易容更糟糕的局麵出現了，他好像把變聲器弄丟……
「給。」素白的手捧著一條深色的項圈遞過來。
中原中也單手高舉著他昨晚睡覺用的小床，怔怔順著手望上去：「你……你撿到了這個？」
坐在床邊穿著白裙的尤萊娜平靜而淡漠，右手托著項圈襯得膚色更加白皙細膩，金發散落在肩頭後背，坐姿溫馴而乖巧點頭：「嗯。」
「那你已經知道這個是什麼了？」中原中也臉色微妙。
她歪頭看著少年，像是在表達自己的疑惑，聲調平平：「是什麼？」
「……啊、不，沒什麼，」尤萊娜好像沒發現項圈的秘密，他心情復雜接過項圈重新戴上，按下啟動的按鈕將聲音變作偏向中性的女性嗓音，忍不住再次問道：「你真的沒覺得有什麼不同嗎？」
像是他昨晚說話的聲音跟現在說話的聲音不怎麼一樣之類的。
「？」尤萊娜茫然回望，完全無法理解中原中也的話。
她能聽見的聲音一直都是中原中也的本音，不知道他心裡想的不一樣是什麼意思。
「……嗤、算了，」中原中也定定看著她，確定尤萊娜並不是在偽裝而是真的沒發現，低嗤一聲：「我去洗漱，很快出來。」
少年邁著大步，背脊挺得極直即便穿著裙子也不顯得可笑別扭，由內向外散發的傲氣與自持是怎麼掩飾遮擋都無法完全蓋去的氣度。
尤萊娜低頭靜靜看著自己的掌心，剛才握著項圈的右手掌心沾染過中原中也的體溫氣息，手指落下來無意觸碰留下的溫度熱烈而溫暖又轉瞬消失。
跟她主動觸碰中原中也的時候似乎有些不同，但具體不同在什麼地方，她又說不出來。
「我弄好了，你去洗漱吧。」中原中也發梢還沾著水珠，他隨手撥了撥額發確定隻是沾濕一點並不會影響什麼。
尤萊娜安靜起身，打開衣櫃露出裡麵滿滿的漆黑深色長袍，拿出其中一件出來。
「這種東西居然有這麼多？」中原中也挑起眉，驚訝看著尤萊娜將長袍披在他身上遮擋住換好準備出門偏向中性的衣服，「誒、這是給我穿的嗎？」
她輕輕點頭，熟練給中原中也扣好領口上的扣子，雙手拉著兜帽遮擋住他的臉：「你這樣出去。」
兜帽遮擋住大半視線，中原中也的視野隻餘下半部分，看得最清楚的地方變成腳下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