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06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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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在人群裡尋找,誰是弄壞樓梯的人。

張勁鬆,李奎勇和杜局長,以及今天參會的省裡領導,肯定排除,人領導閒得沒事乾把樓梯弄壞能有啥好處?

按照誰得利誰就是幕後黑手的原則,衛孟喜正在看李秀珍。如果在今天之前,李茉莉喜歡她的話,那也是感激小秋芳對她的幫助,愛屋及烏。但最近小秋芳學的東西越多,好運就越少,這條即將油盡燈枯的小錦鯉,能給媽媽的人際關係加成已經不大了。

她想要讓自己跟李茉莉的關係再進一步,成為真正的好朋友,好姐妹……今天就是一個契機。

當然,李秀珍替李茉莉擋那一下子,後背受的傷也很嚴重,隻是傷口不大,此時正在牆根趴著,牙關緊咬,臉色蒼白。

柳迎春小聲跟衛孟喜說,她懷疑李秀珍的脊椎受傷了,有些傷不一定要看得見傷口,反倒是看不見傷口的更危險。

大家都忙著處理李茉莉的傷口,倒是把她給忽略了,一個人在那邊痛苦的呻吟,倒是有點可憐。

李茉莉意識還清醒著,問李礦長秀珍姐怎麼樣,見她說不出話,還鼓勵她先堅持一下,馬上就能出去了,又央求柳迎春先去幫她處理。

如果真是她們母女倆做的,想要大大立一場功後,借機拉近和李茉莉的關係,那她們成功了……但應該不至於把自己弄成這樣。

因為這種「意外」的度真不好控製,鬧不好把自己都給搭進去,那就不值了。

又或者,不是她們親手做的,這真的是個意外,但張秋芳未卜先知這件事,隱而不發,就等著今天趁亂立功,然後換取更大的利益?

小錦鯉這兩年雖然也沒乾多大的壞事,但不代表她沒有這個能力。

可要說「知道」得多,她衛孟喜也不差,上輩子在金水煤礦生活那麼多年,也沒聽誰說俱樂部裡發生過意外……這應該是這輩子才有的變數。

可要不是她們的話,又會是誰?在場的都是芭蕾舞團演員和俱樂部工作人員,五六個場地負責人和清潔工,衛孟喜挨個看過去,也看不出誰有嫌疑。

陸廣全一口咬定是人為,恢復理智的李奎勇已經去叫保衛科和公安了,現場保護好,事件性質一調查便可知道。

「傷重的同誌在哪兒?」一名大夫背著急救箱,身後有倆工人抬著擔架,急匆匆趕來。看來是受傷的人太多,礦醫院都不一定夠住,人手也嚴重不足,直接找歇班工人來幫忙了。

李秀珍和李茉莉作為傷得最重的,此時臉色蒼白,眼看都快撐不住了。

大夫初步看了一下倆人的傷情,出血包紮不錯,但傷了脊椎的李秀珍就沒辦法處理了,他指揮著大家夥,將人抬到擔架上,也不知道是動了哪裡,李秀珍直接痛得嗷嗷叫,眼淚口水鼻涕狂飆,衛孟喜都不忍心看。

那是真的看著就很痛啊。

李茉莉還能走路,一群人簇擁著趕緊往醫院送。

衛孟喜心頭亂糟糟的,別管始作俑者是誰,公安肯定有辦法,當務之急是先把窗台上那堆孩子弄下來,走了兩步忽然發現少了個人。

張秋芳呢?

她找了一圈,沒找著孩子,她終於知道一開始就覺著哪裡不對勁了,李秀珍傷成那樣,孩子不可能離媽媽太遠,她在準備間裡卻一直沒看見張秋芳。

「媽媽走吧,咱們回家吧。」衛紅和根花被嚇著了,小臉慘白,一左一右牽著媽媽衣角。

小呦呦則是在她懷裡摟著她脖子,似乎也是被嚇懵了,眼圈還紅紅的。

是啊,剛才持續了那麼久的哭喊嚎叫,他們終其一生也不一定能見到幾次,現在她們也才是小豆丁啊。

她想,小秋芳那麼聰明,應該是趁亂跑出去了吧。

自家這幾個就沒那麼機靈,但相比起來,她更寧願他們不要那麼機靈,趁亂跑出去則好,跑不出去就要被踩踏,對那麼小大的孩子簡直是一踩一個準。

隨便傷了骨頭以後都會影響身高發育的。

「走吧,衛東張川,你們扶著蘇奶奶。」

這倆個子最高,剛才表現也是最好的,衛孟喜覺得,以後可以適當交一些簡單的任務給他們了。

蘇奶奶好像是被嚇到了,眼神木木的看著他們,張川扶住她,說了句啥,她沒聽清,「嗯你說什麼?」

張川,私底下大家還是喜歡叫他狗蛋,今天發現個奇怪的事,蘇奶奶今天自從走進禮堂就一直在看他和弟弟,那種打量的目光……嗯,他是很敏銳的。

「我說蘇奶奶您沒受傷吧?」

蘇奶奶搖頭,「沒,你今年幾歲?」

狗蛋一愣,「九歲,咋啦?」

蘇奶奶搖搖頭,什麼也沒說。

衛孟喜也有點奇怪,老太太今天的表現可不太像她一直以來的風格,以前她是月要背挺直乾啥都登登登的,今天居然月要背佝僂,乾啥都慢吞吞,還一直在出神。

要說真被嚇著了不應該,她啥樣的世麵沒見過呢?

衛孟喜把不對勁記在心裡,心說待會兒到家要問問,是不是哪兒不舒服,早點帶去醫院看看。

孩子們扶著蘇奶奶走在前麵,根寶和虎蛋牽著膽子最小的許久治,走在中間,衛孟喜帶著三個女孩走在最後,走到門口,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空盪盪的大禮堂。

這曾經是工人們下班後最喜歡來的地方,是年輕男女相親聯誼的好地方,每當舉辦大型文藝晚會的時候,這裡就是工人們的天堂。

經過今兒這一遭,估計以後都要長期關閉了。

也不知道這場事故有多少人受傷,會不會有人失去生命……好好一個婦女節聯歡會,也不知道會成為多少人終生的噩夢。

衛孟喜現在越來越覺著自己重生的「先知」能力隻體現在對未來大的歷史走向的知曉上,很多細節都不一樣了,她要是還抱著一開始的憑記憶就能發財致富的幻想,現在可能早就被小飯館熬死了。

走了兩步,忽然有聲音傳來。

衛孟喜一愣,問閨女,「你們聽見啥聲音沒?」

三個女孩搖頭。

衛孟喜心說難道真是自己聽岔了?想到剛才樓板已經晃了,也不敢停留,快走兩步,誰知那聲音卻更大了,是一聲氣若遊絲的「救命」。

她確定自己沒聽錯,就連呦呦也聽見了,「媽媽,有人喊救麵(命)。」

衛孟喜也來不及糾正她的發音,回頭看著空無一人的大禮堂,大聲問:「還有人嗎?」

「有……」

「你在哪兒?」

「……」沒聲。

衛孟喜趕緊把孩子放下,讓她們先出去安全的地方等著,順便再幫媽媽叫幾個大人來幫忙。

她又大聲問了幾句,想引著那人再發出點聲音,她好循著找過去,因為禮堂太大了,空間很大很高,聲音很容易產生回音,她壓根分不清聲音真正是從哪個地方發出來的。

可惜那人再也發不出聲音了,她隻能用笨辦法,順著過道一排排的找,可能是誰太害怕躲進座位底下,也可能是被踩踏傷了動不了的。

一排又一排,一邊找一邊叫人,但都沒有人回應,直到第三排,隻剩掉下來的半截樓梯……已經把座位壓垮了。

她也不抱希望,因為原本坐那裡的人都被擔架抬出去了,應該不會再有人了。

「你還在嗎?」她試探著問了一聲,誰知那堆舊木頭下麵居然傳出一聲痛苦的呻吟。

衛孟喜一怔,「你被壓在樓梯下麵了嗎?」

「是……」衛孟喜心頭一跳,剛才她跟李秀珍就坐樓梯下麵,也是第一次被砸波及的區域,剛好她又一直沒看見張秋芳。

「你是小秋芳嗎,張秋芳?」

「救……命。」

衛孟喜心頭一跳,這堆舊木頭這麼大,如果從一開始就被壓在下麵,那得多久啊……

難怪她覺著奇怪,孩子都是依戀媽媽的,媽媽傷成那樣孩子不可能離媽媽太遠。要是衛東那麼大的趁亂跑了可以理解,但小秋芳也就比呦呦大幾個月,幼兒園都嫌小不收呢,怎麼可能不找媽媽。

這李秀珍真是……也不知道是太慌亂了沒想起來孩子,還是怎麼回事。

衛孟喜試著抬了兩下木頭,但她這種女同誌裡的大力士都抬不動,也怕孩子受傷她亂動的話加重傷勢,「你等著,我去找人,不要動。」

幸好,剛才表演節目那幾個挖煤工人幫著送了一波傷員又轉回來了,衛孟喜大喊:「小劉,龔師傅,文華大哥,這兒,我鄰居家的孩子還被壓在斷樓梯下麵。」

幾人合力,終於是把上麵的樓梯抬開了,孩子果真還滿頭滿臉是血的在剛才的座位上坐著,看樣子是沒來得及跑。幸好樓梯掉下去最主要的受力點是李秀珍和李茉莉那邊,反倒在這邊形成一個三角形的小空間。

小秋芳當時估計是被砸暈了,但至少還有個小空間可以護住她,現在人走光了才慢慢醒過來。

也得虧她醒得及時,要是再晚一分鍾,衛孟喜她們都出去了,這場地將要很長時間沒人進來,等明天或者後天公安來勘察現場的時候,她就是不被壓死也要餓死了。

當媽的忙著當護花使者,護著她的茉莉花跑,卻把孩子給忘了……

衛孟喜都不知道說啥好了,以前覺著她不把狗蛋虎蛋當孩子,不盡繼母的責任,可現在看來,就是她自個兒親生的,她也沒怎麼放心上啊,簡直就是能幫忙的時候小福星小錦鯉,幫不上的時候就可以扔下不管?

倒不是她聖母心,主要是那孩子有時候很像大人,有時候又會不自覺的流露出一些孩子的天真幼稚,很矛盾,她很想搞清楚這孩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根據她這兩年的觀察,她發現小秋芳身上矛盾的地方越來越多,就像心裡有兩個小人在拉扯。

這種時候,當媽的好像一點不奇怪孩子為什麼會冒出那麼多點子,還享受這些點子帶來的便利,心安理得的,哪怕孩子想不起,她也要逼著她想。

衛紅跟她說這些的時候,衛孟喜簡直不敢相信這是一個母親乾得出來的!

躲在小空間裡,張秋芳命是保住了,但傷到腦袋挺嚴重的,送到礦醫院後那邊說是沒有設備檢查不了,要馬上轉到總醫院去。幸好張毅這時候終於出現了,交了費用,跟著救護車轉走,倒是李秀珍沒啥大毛病,脊椎隻是被磕到幾下,送到醫院打了兩天吊針就能下床走動了。

知道這些消息的時候,衛孟喜剛從省城拿貨(送貨)回來,心下唏噓。

「我剛開始還以為是大人傷得重,我問她哪兒痛,她說哪兒都痛,要扶她起來她說起不來,還讓我別碰,我還以為是傷到了脊椎……」柳迎春皺眉,仔細回憶那天的情形,很是疑惑。

衛孟喜冷笑,「裝的唄。」

「裝?她裝重傷有啥好處?」

柳迎春話剛出口就明白過來,「好處」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的,這兩天李礦長一家子可是恨不得把她當菩薩供起來的。

臨危不亂救下了李礦長的愛女,這可不是簡單的見義勇為好人好事,對於隻有一個閨女的李奎勇來說,這比他的救命恩人還重要。

雖然各項檢查都做了,沒事,還專門轉到乾部病房裡,可李家人還是一天三次的探望,各種見過沒見過的補品營養品,都快把她的單人間給堆滿了。

這樣的待遇,誰見了不得說她要時來運轉啊。

倆人對視一眼,都在眼裡看到了不屑,鄙視的不是她救人,而是隻顧著救別人,把自己閨女撇下,「聽說小秋芳傷得挺重,傷到了顳葉海馬體。」

衛孟喜對這些解剖構造一竅不通,直接問:「這個部位是管啥的?」

「儲存記憶。」

衛孟喜怔了怔,那莫非是要失憶?

「幸好孩子才三歲,還沒上學學知識,即使失憶也沒多大影響,很快就能恢復正常生活。」

衛孟喜跟著點頭,如果隻是單純的失憶,那確實影響不大,又不是偶像劇,三歲的小孩不存在「你愛她他愛她忘了他」之類的戲碼。

劉桂花也從門口進來,分享她打探到的一手消息,「這次事故受傷的一共是94人,重傷4人,輕傷已經出院了。」

這四人,一個是張秋芳,至今還躺在礦總醫院的腦科病房裡還沒醒呢,一個是李茉莉,手臂上的啥動脈斷了,一個是被踩斷了手的孩子,還有一個就是當時跑得挺快的芭蕾舞演員,結果被堵在門口,同樣是踩踏,造成了肋骨骨折。

大家唏噓不已,除了一開始正對著樓梯,避無可避的李茉莉和張秋芳,重傷裡一半都是踩踏傷,至於其他90人,也全是踩踏造成的輕傷。

如果不一窩蜂的亂跑,其實這場悲劇是可以避免的。

劉桂花拍著月匈脯後怕不已,「幸好,幸好那天我們有事沒去,不然……哎喲,想想可真夠嚇人的。」

蘇奶奶一貫不信鬼神的人,自己悄悄給孩子們搞了個叫魂儀式,連狗蛋虎蛋兄弟倆都來了。這群孩子裡,就數許久治膽子最小,那天確實嚇得夠嗆,柳迎春這不就隻能給學校請了幾天假,在家陪著他。

「你家小陸可真牛,他說不是意外,你猜公安來了怎麼說?還真是有人故意乾的,你說他咋就能知道呢?」

衛孟喜搖頭,這大概就是工科男的特質吧,平時不吭不聲的,但觀察力很強,能觀察到很多常人容易忽略的細節。

這樣的人其實挺好的,他能觀察到細節,也能觀察到身邊人的情緒,作為他的妻子和孩子,總是能感覺到他的在乎,這是多少錢都買不來的安全感。

就拿衛東衛紅來說,他們從始至終都知道陸廣全不是他們的親爸爸,兩年前剛來的時候都是「那個人」或者「新爸爸」,現在哪裡還有這些定語,都是「我爸爸怎麼怎麼著」的,不知道的人壓根不會往親生不親生上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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