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06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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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飯桌上好談事,衛孟喜把他們準備挑個好日子動工的事說了。

高三羊撫著他的山羊胡贊許,「成,看好了日子跟我說一聲,咱們也來湊個熱鬧。」

衛孟喜大喜,當晚吃完飯送走客人,第一天一早,她就上省城找了個有名的風水先生看日子。

當然,有講究的先生都是要實地看了,用羅盤啥的測過風水,再結合主家的八字,測算一番才能算出日子的。

陸廣全對這些不感興趣,她就壓根沒讓他知道,直到開工的良辰吉日定下來才告訴他:「10月23號,你有空沒?」

陸廣全算了一下,那天是禮拜天,「嗯。」鬼知道他多想快點搬進新家啊。

「那行,咱們就定那天。」於是,衛孟喜又開始了風裡來雨裡去四處買建材的日子。

但現在跟去年蓋窩棚時候不一樣,這次她是騎著三輪摩托的,速度更快,載貨量更大,想去哪兒一腳油門就能去。

另一個便利之處就是她手裡有錢,兌到了工業券,去建材公司買東西價格便宜,質量也是十分好的,種類配備也齊全,隻要錢夠,一個地方就能把所有東西買齊,不用為了買個零部件東奔西走,走街串巷。

建築工人她沒有現成的,以前給蓋窩棚的是後頭金水村村民,讓搭個豬圈灶房啥的不在話下,但沒有蓋正經樓房的經驗,衛孟喜也不敢把這麼大的事托付給他們,但她忽然想到金水煤礦明年不也要蓋筒子樓嗎?

以前蓋的那麼多樓房廠房啥的,肯定不是裡頭工人自個兒蓋的,而負責這些後勤事務的,不就是她的熟人嗎?

當即,衛孟喜抽空又上姚家一趟。

現在姚家人可喜歡她了,不僅是每次不會空著手去,更是因為她說話好聽,每次都能說到別人心坎上,再加上她會調解矛盾,有她在中間緩沖著,調節著,姚家老太太和兒媳婦的關係好了一些,說不上親熱,但也沒以前那麼王不見王了。

衛孟喜剛進屋,老太太就端來一盤洗得賊乾淨的梨子,「趕緊吃,阿良送來的,他就是孝順,還記掛我這老太婆,大老遠的跑金水煤礦來一趟。」

衛孟喜拿起一個梨子,也不削皮,直接啃,這是金水特產,皮子特薄,汁水豐富,果肉鮮嫩,一點兒渣也沒有,削皮都是浪費。更何況這年代可沒多少農藥殘留,都是純天然的,她和劉桂花要是上山見到,都直接用衣服擦擦就啃的。

「徐局長來看您啦?那對您可真孝順。」

「來了,就前天來的,還說來做啥調研,專門去後麵窩棚區看了一圈,還誇你呢,說你那鹵肉店可開得風生水起啊。」

衛孟喜一愣,她完全不知道這事,平時要是有市裡麵或者區裡的檢查,無論工商還是衛生,楊秘書都會來通知的,但這次居然沒說……不會是楊秘書瞞著她,應該是他也不知道。

市工商局來了個突擊檢查,連礦領導也不知道。

但衛孟喜奇怪的是,他們來了又走了,窩棚區的小集市卻依然開得好好的……那是檢查了個寂寞?

老太太正要繼續說徐良的事,姚永貴回來了,「媽跟誰說話呢?喲,小衛來了。」

衛孟喜也沒起身,依然坐沙發上,「姚大哥下班了,我正好上菜店,順道來看看大娘。」

做兒女的嘛,誰不喜歡自家長輩被人惦記呢,姚永貴也笑起來,問了幾句鹵肉店的事,又關心小陸在省城上學的事,終於才想起來,「你是不是有啥難辦的事?」

衛孟喜搖頭,「不是啥難事,就是想問問大哥以前礦上蓋家屬樓是哪兒找的施工隊?我這不是要準備蓋房子了嘛,就想著能找個專業的更好。」

她有了宅基地的事,早就人盡皆知,自家人保密工作做得好,但耐不住還有金水村那頭啊,這就在一個片區住著,煤嫂們挑水撿蘑菇都能遇到村民,一聊保準知道。

「那先恭喜你了。」姚永貴坐下,「以前咱們是找石蘭省建公司,現在省裡上馬的項目多,估計他們也忙不過來,要不我幫你問問金水市建築公司咋樣?」

這年頭基本沒有成規模的私人建築公司,因為這一行可是真正的計劃管控,頂多就幾個村裡人農閒的時候出門給人乾泥瓦匠水電工之類的,蓋豬圈灶房可以,蓋樓房卻是沒啥經驗的。衛孟喜心想,難怪很多穿越重生的年代文裡,很多大佬完成資本的原始積累後都要開建築公司,那真就是遍地黃金,誰撿到算誰的年代啊。

「你打算蓋多大的?」

衛孟喜把計劃和要求都一股腦說了,姚永貴瞪大了眼,咂吧咂吧嘴,「真……真要蓋那麼大?」

不是他沒見過世麵,他在金水煤礦也是當領導的,可他這當領導的一家老小還擠在筒子樓裡,這小兩口買了市裡的臨街小樓不算,現在還要在礦區蓋一棟占地一百平的三層小樓!

這叫啥事啊,他都不知道是該羨慕還是嫉妒了。

姚老太太是多年的人精了,哪能不知道兒子心裡滋味不好受,使勁拍他一把,「你們隻看到小衛蓋房子,她熬油費火又費眼的鹵肉你咋不說?她每天蹬著三百斤的自行車來回你咋不說?」

姚永貴這一想,心裡又隻剩佩服了。

小衛蹬自行車的場麵他曾親眼見過幾次,貨物綁得比她還高,成年男同誌也蹬不動的自行車在她腳下卻跟帶了輪子一般。

人家的幸福生活都是靠勞動創造的,他要是能有祖傳手藝,又能吃得了這些苦,也就不會還在礦上當個主任了。「瞧我,是我心窄了,你放心,我把要求記下來,下午正好要進市裡開會,我去問問,回頭給你消息。」

衛孟喜這才感激著離開姚家,心裡卻在琢磨徐良來礦區的目的,肯定不是檢查那麼簡單,但自己的鹵肉店肯定是他的重點檢查「目標」。

徐良這人,不是她不想跟他建立良好關係,是他太剛正不阿了,後來辦衛生許可和稅務的時候,她又去過兩次市工商局,但都隻是見麵點個頭而已,沒有過多的接觸,自己也不好再緊扒拉著人家,倒是陸廣全在書城遇到過他兩次,一次說是去省城開會,一次則是聽說他在礦大念書,專程去看他。

衛孟喜倒是愈發佩服他了,這叫啥,她想跟他交朋友,他卻想跟他交朋友,而他又隻想跟她交朋友?真是個三角形的循環啊,她想笑。

但她自己也知趣,徐良跟她沒共同話題,那她也就不去跟前湊了,畢竟,有點本事的聰明人,都是會清高一點的。她衛孟喜雖然能力還比不上徐良徐大局長,但也是要臉皮的。

晚上姚永貴帶來消息,市建築公司可以幫她蓋,但最近項目多,能抽出來的人手不多,隻能暫時派一個八人小隊來,不用管吃住,等實地考察,做好設計方案以後,再談一口價。

衛孟喜很滿意,能不管食宿,那可太好了!她不想把本就不多的時間用在做飯上了,本來自家人隨便吃點應付一下就行,但請工人乾活必須好酒好菜,她寧願多花點錢,也不想浪費時間,把自己搞得太累。

還是那句話,花錢能解決的苦,她都不想受了。

第一天,衛孟喜親自騎著摩托車去建築公司找工程隊,一行八名工人騎著自行車跟來礦區,當場量地皮和做設計。

設計其實衛孟喜和陸廣全已經做好了,隻是過幾天加點東西,過幾天又劃掉個啥的,現在一張圖紙已經塗得烏漆嘛黑,那邊拿過去一看,都被嚇到了。

「咋這麼詳細?」

衛孟喜笑笑,「我愛人就是跟圖紙打交道的,隻不過在蓋房子這一塊沒你們專業,還請麻煩幫我們把把關。」

開玩笑,陸廣全以前還可以說是草台班子出身,現在可是正經的學采礦工程的,美學眼光可能不行,但在結構和安全性上,他絕對是槓槓的,衛孟喜絲毫不懷疑,他能把自家房子設計成碉堡一樣的存在。

圖紙很快得到施工方的認可,那邊又幫忙畫了個更簡潔的,10月23號放過炮仗祭過土地神和山神後,陸廣全和衛孟喜的房子正式動工了。

工人少,速度自然慢,這倒是方便衛孟喜一邊攢錢一邊買材料,基本是鹵肉店昨天的收入剛轉進兜裡,還沒捂熱乎呢,第一天就要花出去,有時候一天的不夠買,還得攢兩天才行。

幸好,衣櫃床這些木頭家具是請龔師傅幫忙帶著人打的,隻需要買木頭就行,知道他們手頭困難,工錢他們說等以後再結。

除了拿貨,還得去書城和金水市跑,衛孟喜顧不上小呦呦,分外想念蘇奶奶,決定上她家裡問問,她還願不願回來,如果願意的話可以加工資,要是實在不願意,她就趕緊另外找個保姆。

這天,騎著摩托車,衛孟喜來到蘇奶奶家所在的胡同,按著記憶找到門牌號,發現門半掩著。

老太太脾氣古怪,哪怕是在窩棚裡住倉庫,她也不許別人未經同意進她睡覺的小隔間。

衛孟喜沒敢直接推門,隻站在門外問:「蘇大娘,您在家嗎?」

裡頭沒聲,她又加大音量喊了一遍,「蘇大娘,我是小衛啊,您不說話我就進去了啊,您可別怪我。」

老太太發火不是大吵大鬧,而是就那麼用眼神冷冷的瞅著人,淡淡的瞅一眼,又淡淡的移開……不說啥,但好像啥都說了的模樣。

衛孟喜自己是個出名的潑辣貨,但對著這樣的老太太她也會犯怵。

誰知裡頭還是沒人回應,倒是隔壁人家的門開了,有個大嬸出來,上下打量著問:「你找蘇大娘嗎?」

見衛孟喜點頭,她有點不怎麼信,「你是她家親戚嗎?可我認識大娘這麼久,除了那天那個……不知道她還有啥親戚啊。」

衛孟喜一愣,隻推說是遠房的,也是第一次上門,沒見過正常。

「咋又是遠房親戚,老太太這叫啥,落魄的時候沒人問,有錢了就啥親戚都冒出來了。」

衛孟喜似乎是沒聽出她嘴裡的譏諷,隻是主抓一個「又」字,「大嬸您的意思是最近也有人來找她嗎?」

「可不是咋的,聽說大娘摔斷腿,那個啥侄子都來了好幾趟,好在是把她接回家養傷去了,不然現在還不知道過啥日子呢。」

她唉聲嘆氣地說:「可憐的蘇大娘啊,去年聽人說在金水煤礦看見長得像她閨女的人,她就急慌慌跑過去,後來那缺德鬼喝醉酒才吐露,其實壓根不是看見蘇小婉,是看見一個孩子,說眉宇之間有點像,正好……」

猶豫一下,大嬸估計是平時沒多少人說話,傾訴欲還怪強。「大娘以前放出消息,誰要是能提供她閨女走丟的線索或者能找到她的線索,就給一百塊錢,每提供一個給一百……嘖嘖。」

衛孟喜想了想,倒是很符合蘇大娘的行事風格,即使身上每一分錢,她也能財大氣粗。

「那缺德鬼為了一百塊錢扯謊,後來也不敢說自己看錯,隻能咬死說就是像她閨女,唉,可憐的大娘誒,第一天就上煤礦,去了大半年。」

原來如此,衛孟喜心說,難怪她丟了錢也不願回家,把礦區所有年輕女同誌認了個遍。

「這不,要不是上個月她家祖產返還,街道辦要求她本人回來處理,不然她還在煤礦不願回來呢。」

說到這兒,看著衛孟喜像是有正經工作的正派人,大嬸實在是沒忍住八卦之火,「你是她親戚,你說她家到底還剩多少東西?」

「我聽我那在街道辦打掃衛生的一侄女說,光老宅子就有三套,有一套獨棟小樓就在省政府對麵,三層高還帶前後兩個花園,你說這得值多錢吶?」

老書城人都知道,現在的省委省政府是在以前大都督府的舊址上翻新的,民國時期能把花園洋樓蓋到都督府大門口,絕對是大人物啊!

衛孟喜也咋舌,沒看出來蘇大娘還真是個有來頭的,她年輕時候都過的啥日子啊?

難怪,她看啥都看不上眼,這就是金錢堆積出來的優越感啊。

雖然衛孟喜覺著她這種「優越感」不合時宜,但至少從雇主和保姆的關係來說,她是挺盡心盡責的。

「你說這叫啥運氣,好端端回來處理祖產的事,誰知那天哪個倒黴孩子在她門口扔了塊西瓜皮,她一腳踩上去就給滑倒了,當時就摔的起不來,還是我看見給攙扶起來的。」

「然後呢?去醫院看過沒?」衛孟喜有點擔心會不會骨折,畢竟老年人骨頭脆,哪怕隻是輕輕的摔一跤,骨頭也很可能就脆斷了。

「去了,我家那口子用平板車拉著去的,打了石膏,隻能先暫時慢慢養著唄,就是那左腳不能下地,我去幫了兩天,後來我閨女生孩子我去伺候坐月子,幸好她侄兒來給接走了,不然一孤老太太可咋生活,造孽喲……」

大媽嘆口氣,「你家這親戚脾氣不好,平時也不愛跟人來往,你要是見到她,得做好思想準備,她那侄兒可是來了十幾次才能進門的。」

衛孟喜心道,何止是脾氣不好啊,簡直就是個老怪物,跟自家住了好幾個月,她連自己的事一個字都不提,就是孩子們想給她夾塊肉她都是避開的,就一副不想跟任何人親近的樣子。

摔倒能有鄰居幫忙扶一把,都是她祖上燒高香了。

嘴上埋怨著,但心裡還是擔心,不親自去看一眼她不踏實,「大嬸子那您知道她侄子住哪兒嗎?」

「那天我隱約聽見啥金魚胡同,但那片離咱們這兒可遠吶。」

金魚胡同那就是跟趙春來家一個胡同的,衛孟喜鬆口氣,這就好辦了,謝過好心大嬸,調轉摩托車,先上商店買點東西。老太太也沒啥喜歡的吃的,哪怕是衛孟喜這曾經開飯店的人做的飯,她也是評頭論足挑三揀四,衛孟喜乾脆就買了幾根肉多的排骨,她不是住那侄子家嘛,就請他們燉湯給她喝。

傷了骨頭的,要多喝點骨頭湯補補。

到了金魚胡同,衛孟喜先找到趙春來家,他不在,唐雲鳳正在院裡納鞋底,小燕上學還沒回來。

「咱們這條胡同裡,姓蘇的沒有,但這接傷了腿的老太太來養的,卻是有一家。」

不姓蘇,那是哪門子的「侄兒」?衛孟喜也有點意外,「那他家姓啥?」

「姓廖,去年才搬來的,這房子本來也不是他的,是他來給人做上門女婿……也是運氣好,女方家姓廖,他本人也姓廖,以後娃也算跟他姓,白撿個便宜。」

「至於這個小廖人嘛……」唐雲鳳皺眉,不想多提。

衛孟喜心裡就有底了,估計這廖家或者廖家女婿不咋樣,不然以唐雲鳳這麼軟乎又熱情的性子,怎麼也會說幾句的。因為她相信,鄰居相處幾十年才是互相之間最了解的,蘇奶奶的鄰居隻看見幾次小廖的殷勤會覺著他孝順,那是因為不知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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