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02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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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說歹說,連哄帶騙終於把他弄回床上,直到睡前還在念叨他的好朋友。

衛孟喜想起來了,上輩子的根寶就是個小暖男,特喜歡小動物,啥貓貓狗狗的,經常自己的飯不吃也要留著餵流浪小動物。後來她曾看過一篇他小學時候寫過的作文,他的理想是當一名外科大夫,專門給人開刀做手術。

衛孟喜是想給他的好朋友留活口的,可一想到現在吃口肉都夠他們回味三天的,這大公雞可是買來改善夥食的,隻能暫時讓他失望了。

灶台就在屋簷下,因為以後要開小飯館,考慮到生意好的時候怕忙不過來,衛孟喜就讓師傅們砌了三口鍋洞,一大倆小,大的可以支上一口最大號的鐵鍋,同時炒二三十人的菜不成問題,小的一口支小炒鍋,一口支個鍋圈,就能炒煮兩用了。

當然,這是左邊那間,裡麵住人,外麵灶台,右邊那間就直接布置成了小飯館,有個小小的吧台,以後可以在上麵放點酒水啥的,方便拿取。其餘一片空地,以大枇杷樹為中心布置成飯館,室內則是作倉庫,偶爾下雨的時候也能把小飯桌挪進去,讓客人有個避雨的地方。

這自己的房子,真是怎麼看怎麼舒服,衛孟喜那心情,美得都快沒邊兒了。

跟當初菜花溝分到的牲口房比起來,這是自己的錢蓋的,完完全全屬於他們一家七口的,沒有人能把他們趕走,也沒人有權利收回去。

現在她憑著人頭多占了兩間,從下半年開始陸陸續續又有別的煤嫂來投奔,到時候窩棚蓋得越來越多,金水村就不給批這麼多了。而且以後窩棚區發展得越來越好,不僅連礦區的工人們願意出來花錢,就是市區的倒爺們也把這兒當一個避風港,南來北往的貨物齊聚此地,不消幾年就發展成有名的自由市場。

以至於到後來,這兒成了整個南市區最繁華的地帶,第一批萬元戶就是從這兒發家的。他們現在能占個好位置,倒是省了很多事。

全新的大鐵鍋是剛買的,衛孟喜準備在小呦呦周歲這天來個開鍋宴。

養了一天一夜的大公雞,依然肥鼓鼓的,衛孟喜不像別的女人膽子小,她手起刀落大公雞就不動了。

「哇哦!媽媽殺雞啦!」

「大公雞死啦!」

「我的大公雞嗚嗚……啊……媽媽……嗚嗚……」從沒哭過的根寶小朋友,就這麼淚灑當場。

衛孟喜良心是有那麼一丟丟痛的,可……耐不住雞肉實在是太香啦!

殺雞是大事件,在衛東那張大嘴巴的宣傳下,整個窩棚區的娃娃們都來圍觀了,尤其是看到衛孟喜手起刀落的模樣,一個個嚇得目瞪口呆。

就連劉桂花也說:「小衛你以前經常殺雞,咋這麼熟練呢?」

衛孟喜上輩子自己開飯館,工人忙不過來的時候她也會幫忙殺雞宰魚,還真是不帶怕的。「沒辦法,家裡沒男人嘛。」

劉桂花露出微妙的笑容,看向衛孟喜身後,識趣的走開了。人小衛來到礦區一個月,小兩口還沒見上幾麵,更別說親熱一下。

陸廣全全程圍觀了妻子的「心狠手辣」,又聽了她那句半真半假的「家裡沒男人」。

爹娘的為人,他比誰都清楚,所以妻子這兩年肯定沒少吃苦,她來逃難他也是信的。可越是清楚,他越是覺著於心有愧,對這幾個孩子,對妻子。

衛孟喜能看不出來?「愧疚不是用嘴說的,趕緊來乾活。」

陸廣全以前在家也是乾農活長大的,拔起雞毛來擦擦擦的,那細長的手指就跟電動小馬達似的。而且工科男,吹毛求疵,雞毛那是必須拔得一根不剩的,就是雞頭和雞脖子也不放過,拔完以後,就跟激光去毛似的,雞皮都白了兩個度。

這邊拔乾淨,那邊衛孟喜菜刀一揮就劃開肚子,把內髒啥的掏出來,「洗乾淨去。」

陸廣全看著熱乎乎還冒氣的雞腸子,神情有點扭曲。

「怎麼,你爸媽沒教過你?」衛孟喜似笑非笑。

陸廣全臉一紅,趕緊去了。這句話他記得,是他們剛結婚第二天,老太太天不亮就去敲小兩口的門,讓衛孟喜起床去洗頭一天剩下的豬腸豬肚,衛孟喜也沒說不去,隻是不知道要怎麼洗,問了一句。畢竟她從小就在縣城長大,確實是沒接觸過這些髒活。

可當時他媽是怎麼說的,就這句——「你爸媽沒教過你?」

大公雞足夠大,連毛有小十斤呢,衛孟喜把它劈成兩半,一半放煮鍋裡燉上,扔塊薑進去,加滿滿一鍋水,蓋上鍋蓋。

反正調料是置辦建築材料就一起進貨來的,隨便用。

另一半砍成小塊,鍋裡熱油,下蔥薑蒜八角,爆出香味就開始炒,炒得雞肉裡的水分快乾的時候把切成大塊的土豆下進去,土豆快熟的時候下白菜和蒜苗,芹菜,隨便翻炒幾下,這省油版的乾鍋雞就出爐了。

隨著香味越來越濃鬱,原本玩雞毛做毽子的孩子也不玩了,就在灶台邊踮著腳的看,流口水。

左一個「真香」,右一個「雞肉是世界上最好吃的肉」,衛紅那就是小馬屁精,不誇雞肉好吃,誇她媽做飯香,比劉紅菊做的香一百倍。

衛孟喜被逗笑了,這丫頭知道她要開飯館,現在說啥都三句話不離「我媽做飯好吃」,生怕打不出廣告似的。

等雞肉炒好,米飯也蒸好了,衛孟喜把雞血下到雞湯鍋裡,熟的時候盛出幾碗,先給崽崽們墊墊。

一個個喝得「哈慈哈慈」的,陸廣全心情也好了很多,他這段時間跟著張副在山裡跑,吃的都是些啥呀?雖然他苦日子裡熬出來的,對吃食沒啥要求,可頓頓白菜蘿卜,還不如他雜合麵窩頭好吃呢。

四個大的每人一碗,各喝各的,隻有小呦呦,被這麼個陌生叔叔用「你的湯湯好香我都沒有湯湯喝」的眼神看著,指著碗賞他喝一口。

衛東可是時刻注意著小醜妹呢,「不行,我妹不能吃大人的嘴巴子。」媽媽說了那樣會生病噠。

陸廣全當然沒好意思喝,他覺著自己在這個家真的沒有地位可言,頂多是弟位。

小飯桌還沒有打好,一家子就把菜放灶台上,站著吃。

雞腿雞翅已經砍小了,衛孟喜就不給崽崽們分了,反正誰吃到算誰的,雞湯每人一碗,米飯自己盛,光那一大盆香噴噴的乾鍋雞就夠大家夥吃的。

看吧,昨晚跟大公雞有多親密,剛才哭得有多難過,現在吃得就有多香。

盡管她很熱情的邀約,但劉桂花母子倆也沒來吃,窩棚區的日子普遍都不好過,誰家吃肉都是稀罕事兒,他們不是占人便宜的人。

衛孟喜母子幾個在他們家住了這麼久,他們收的費用很便宜,她來回市區跑那段日子,劉桂花還幫忙看孩子做飯給孩子吃,衛孟喜知道人跟人相處都是以心換心,自己也不能小氣了去,當即盛出兩碗雞肉帶菜的,讓倆男孩送過去,教他們說是給姨姨和建軍哥哥吃的,感謝他們的照顧。

「不把東西送出去不許回來,路上不許自個兒偷吃。」

兩個崽崽點頭如搗蒜,他們還趕著回來啃雞肉呢,跑得比兔子還快。

當然,衛孟喜全程都在觀察陸廣全的神色,當聽她說明給桂花嫂子送東西的緣由後,他眉毛都沒動一下,說明這人也不是完全的死摳嘛,人情世故還是懂點兒的。

真是三人成虎,眾口鑠金啊。

吃完晚飯,衛孟喜實在是累極了,因為蓋窩棚的事這幾天一直提心吊膽,現在終於一切步上正軌,她整個人才開始感覺到累,月要酸背痛,似乎連小腹也有點隱隱作痛。

看見她用手捶月要杆,根花噠噠噠放下碗筷,「爸爸你一定可以幫我媽媽洗碗的,對不對?」

陸廣全:「……」

「洗碗這麼簡單的事,爸爸肯定會的啦。」根寶說。

見他沒動,衛東粗著嗓子,「不是吧不是吧,連洗碗這麼簡單的事都不會,你可是那麼大——的人啦……」

衛孟喜憋笑,憋得肚子更疼了,這叫啥,別人是反向帶娃,他們家這是反向帶爸。

衛孟喜也不怕他不會乾,就怕他不願乾,誰天生就會做家務呢?閒著沒事,她從兜裡變出一根紅色的小頭繩來,擼了半天,在小呦呦的鹵蛋上擼起幾根黃頭發,勉強紮起個小揪揪,鬆垮垮的。

「今兒生日一過,咱們呦呦就是一周歲的寶寶啦。」

「我妹過生日?」幾個大的咋呼起來,問媽媽怎麼不早點說,他們還沒唱生日歌呢。

衛孟喜晚上睡不著的時候除了用嘴給他們炒菜,就是講故事,故事裡的小動物小朋友們每年都能過一次生日,能吃蛋糕,能穿新衣服,還能全家一起唱生日歌。

「乖,今年咱們沒條件,等明年,媽媽努力讓你們吃上生日蛋糕,啊。」

晚上,沒有床,那就鋪一層稻草,墊上個涼席,將就著。對於孩子們來說,好容易有兩間屬於他們的房子,哪怕是直接睡地板上,也比在菜花溝睡棉花強,這是幸福的,自由的味道。

在孩子們的呼嚕聲中,陸廣全洗刷完了鍋碗瓢盆,打掃完兩間屋一個小院子,又扌莫黑去後山把大水缸挑滿水,這才準備回宿舍去。

因為很明顯,這「家裡」就沒他睡的地方,倆男孩睡在地鋪最外側,門神似的把著,把他們媽媽困在最中央呢,他要是敢進去,今晚就要父子反目了。

周歲生日,別家的孩子怎麼說也能有個撥浪鼓,衛孟喜找了半天沒找到賣的,就隻能先欠下來,過幾天進城再買。當然,四個大的生日今年已經錯過了,她也得把禮物補上。

以前沒生日過,現在不一樣了,不一定要買生日禮物要吃好的,可這種儀式感,能讓孩子們感受到自己被媽媽在乎,被記在心上不是?

陸廣全或許也是被孩子的快樂觸動到,從懷裡掏出一方小手帕,「給孩子吧。」

手帕很乾淨,一點也不像一個挖煤工人隨身物品該有的乾淨,疊得方方正正,裡頭是一個銀色的手指尖大的小羊,尖尖的耳朵,半月牙的嘴巴和大大的眼睛,兩隻小角,還有短短的尾巴都惟妙惟肖。

小呦呦就是屬羊的。

銀手鐲和項圈吧,太紮人眼,怕小娃娃戴著不安全。

別說,衛孟喜還有點驚喜,看樣子是用銀大頭之類的東西化了再打的,早在半月前她就想打這麼個禮物給閨女,可跑了好幾家商店,要麼賣得很貴高攀不起,要麼就沒有合心意的。

她立馬找來一根紅線套上,戴到閨女脖子上。

漸漸變白的脖子,圓溜溜的小物件兒掛上去,邊角也磨得很鈍,藏在衣服裡不用擔心會刮傷皮膚。

「生日歌你是怎麼知道的?」

衛孟喜一愣,差點露餡兒了,「收音機裡聽的唄,廣梅放禮拜帶回的收音機可好聽了,裡頭講的外麵的世界,還有講外國人的哩!」

陸廣全無話可說,沉默半晌,「錢還夠嗎?」

不僅窗明幾淨的房子蓋起來了,鍋碗瓢盆置辦齊全了,就連油鹽醬醋茶也準備了不少,也不知道她跑了多少地方……花了多少錢。

衛孟喜高興,「不夠,你還能多給點嗎?」

「好,月中十五號發工資,周末順延,你拿我工作證去財務室領,給……留點。」

衛孟喜猜,他想說的是「給爹娘留點」。

還想往菜花溝寄錢呢?對,他作為兒子,有贍養他爹娘的義務,如果他因為妻子的幾句話就真不再給老人錢,衛孟喜自己也是有兒子的人,心裡也會覺著不舒服。

但,他出於道義履行贍養義務是他的事,想給錢?對不起,別想掏一分。

要是老人病了,他要孝順自個兒回去床前端屎端尿衛孟喜沒意見,唯獨給錢不行,因為現在小家庭最缺的就是錢。

當然,孩子過生日,衛孟喜也不想跟他掰扯,隻是嘴上裝沒聽懂,嗯嗯啊啊答應著。「成,那你趕緊回宿舍吧,天黑,路上慢點,啊。」

陸廣全剛走到門口,本已睡著的根寶忽然來了句——「爸爸過幾天記得來幫媽媽挑水喲。」

「爸爸我們還沒睡覺的床,你幫我們買點木頭叭。」根花也翻爬起來,炯炯有神地看著他,「要很多很多木頭,才夠我們每人打一張床哦。」

真是倆小機靈鬼,不枉吃了那麼多大公雞肉。

新房子的窗戶衛孟喜不打算再貼報紙,去黑市上花高價扯了兩米窗簾布,全是淡黃色小碎花的,掛上去這麼一拉,仿佛能讓人看見春天,這麼一收,又是亮堂堂的玻璃窗,屋裡都不用開燈。

小桌板和板凳是找裝修師傅買的,不用質量太好,能坐就行,所以一切控製在最低成本內。

木材其實山上也有,但衛孟喜一沒人力,二沒工具,又是集體財產,隻能望洋興嘆。

龔師傅趁歇班時間來了兩趟,奈何沒木頭,又不忍心催這一屋子的婦孺,回頭就催陸廣全,也不知道他走了哪門子的關係,還真從市木材加工廠買到了一堆質量上乘的木板來。

龔師傅是個積年的老師傅,自有一套工具,每天一有時間就挎著木箱子來,在小窩棚裡量了又量,比了又比,各種劃線,又鋸又鑿,敲敲打打,半個月的時間,居然就做出兩套上下床來。

當然,因為空間有限,床都是縮小的迷你版,隻有一米二長,一米寬,上床還裝了外圍一圈護欄,有小梯子方便爬上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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