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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衛東和根寶的解釋下,衛孟喜才知道,這不是鐵柱第一次欺負二蛋了。

二蛋的爸爸,曾經是h國西部灣事件後參與抵抗帝國主義侵略的工程兵,走之前二蛋還沒出生,妻兒在家盼星星盼月亮,誰知卻在去年「盼」回一封陣亡通知書,和一筆國家發放的撫恤金。

這樣的烈士家屬,有書記隊長的照顧,村裡人背後是會八卦幾句,但都會敬而遠之。況且二蛋媽是從不招惹是非的性子,哪怕與人起了沖突也是奉行以和為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

按理來說,兩個孩子也不會有什麼仇怨。

可鐵柱偏偏就把二蛋當成眼中釘,這還得從二蛋身上那一身小綠軍裝說起。

二蛋爸爸參戰這幾年,部隊編製番號保密,就是書信來往也不多,更別說回來看一眼妻兒。隻在去年給兒子帶回一身自己穿舊的綠軍裝,媽媽為了鼓勵二蛋,改一下他怯懦的性子,就給改成了兒童版的小軍裝,自從穿上它,小家夥的月匈脯挺得可高了,仿佛是爸爸在保護著他一樣。

這年頭的綠軍裝,那是光榮和英雄的象征,這可羨慕壞了一村的孩子,尤其鐵柱。

鐵柱在王家雖能有吃有喝,但王家沒有解放軍叔叔啊,這種好東西就是拿著錢也買不到的。

買不到就隻能搶唄。

可二蛋平時怯懦膽小,在這件事上卻抵死不從,所以才出現鐵柱見一次打一次,越是穿著綠軍裝他越要打。

這一次,不僅是打,還侮辱人格了。

衛孟喜磨著後槽牙,走過去一把推開那幾個小嘍囉,「邊兒去。」

大人終究是大人,還是個最近人人傳說變身瘋狗連婆婆都敢鋤的大人,孩子們還是怕的,也不敢反抗。

衛孟喜一把拉起二蛋,指著他的綠軍裝問,「誰弄髒的?」

鐵柱用他胖得隻剩一條縫的小眼睛斜睨著她,「是三媽啊,我弄的,怎麼著?」這隻小鵪鶉他是知道的,總是被他媽媽嗆得不敢回嘴,反正爺爺奶奶也討厭她。

「弄髒怕啥,反正壩塘就在那兒,去洗洗不就行了?」

衛孟喜忽然想起來,上輩子的二蛋死時就是穿著綠軍裝,社員們都隻說他是嘴饞下河撈魚淹死的,那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其實是去洗綠軍裝的時候,淹死的呢?

難怪她提醒二蛋媽別讓孩子下水時,二蛋媽一口咬定她兒子不會去河邊,就連水溝也不敢去,因為這孩子是個旱鴨子,小時候曾經嗆過一次水,怕水得很。

這樣膽小、怕水的孩子,是什麼力量支撐著他去壩塘邊?衛孟喜覺著不是一口吃的那麼簡單,而是他的信仰,他的希望被人弄髒了,他是鼓起了平生最大的勇氣,想要小心翼翼的把爸爸的衣服洗乾淨,就像保護爸爸的身體一樣。

那麼,罪魁禍首無疑就是眼前這個熊孩子。

衛孟喜心頭一寒,再看他還學二流子那套,抬著下巴斜眼看人,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揪過鐵柱照著屁股就是幾巴掌,「死孩子熊孩子老娘讓你欺負人!」

鐵柱傻眼了,「衛孟喜你是不是瘋了?」

「衛孟喜是吧,這也是你叫的嗎?老娘是你三媽,不知尊卑,口無遮攔,老娘今兒就替你爹媽教訓教訓你!」撿起地上一根木棍,揍。

衛孟喜再瘦,那也是個天天乾農活的成年人,就鐵柱這種虛泡泡胖,幾下就揍得他嗷嗷哭,一邊哭嘴裡還一邊罵「衛孟喜你個瘋狗」。

好啊,瘋狗咬人不用負責。衛孟喜更來勁兒了,誓要把他打出屎來。

沒幾下,原本還好鬥公雞似的鐵柱,就哭著叫爹喊娘,「三媽我錯了,我再不敢了。」

「三……三媽你是我親媽行了吧,我……疼啊……我真不敢了。」

衛孟喜倒不是真的要把他打殘,隻是把度控製在對熊孩子有威懾力的範圍內就行,停下手問:「真知道錯了?」

「知……知道了。」扌莫屁股,疼得齜牙咧嘴。

「錯哪兒了?」

「不該欺負二蛋,不該搶他的軍裝。」

「還有呢?」

「還有……」兩顆小眼珠子轉來轉去,「不該欺負衛紅衛東根花根寶,不該嚇唬他們說要扔掉呦呦。」

喲嗬,說明這熊孩子不是真的不明是非,他是知道怎麼做會犯錯,會犯什麼錯的,可他就是要做,這叫啥?

欠!

「那行,我也不打你了,為了讓你記住今兒的教訓,你怎麼欺負別人的,今兒就也跟著嘗試一遍吧。」

「啥意思?」

衛孟喜給衛東使個眼色,很快,衛東扯下褲子,「你不是想讓二蛋喝尿嘛,今兒你也嘗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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